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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魂

不亦乐乎
2004-03-30 11:46   收藏:0 回复:1 点击:3157

   
   仙峪惊魂
  
   故事发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那是一个饥饿的年代,当时我十五、六岁。
   在华山峪西边约两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叫“仙峪”的山峪。这个山峪向南直通华山南峰之下,深处住着十来户人家,柳叶河发源于此。
   那一年,春节过后不久,天气还很冷。一天早晨,父亲对我说,他中午要到仙峪里去担萝卜,明天下午回来,要我明天下午四、五点时在仙峪口接他。
  天不作美,父亲走了不久,天气就阴沉起来了。西北风愈来愈紧,到了晚上便下起雪了。第二天早上天放晴了,雪虽停了,可院子里的积雪足有半尺厚。我不由得担心,雪这么厚,父亲今天能否回来。
   到了农村早饭时候,也就是九、十点钟,听人传说今天早晨有一个人掉到仙峪龙潭里淹死了,是从山里下来的。我听了心里有点发毛:父亲说他是下午才回来,不会有事吧?中午,我父亲的几个朋友瞒着我家,悄悄地去到仙峪看了,原来是一个扛木板的农民,走到龙潭边上,由于路窄,不小心木头碰着了山岩,便连人带木板一起掉进了潭中。一条二尺来宽的小道,一边紧靠着山,一边就是水很深的龙潭,走在这里是很危险的。父亲的朋友回来说:“怕你们担心,我们悄悄地去看了。那个人已经被捞上来了,放在路边,还不知道是哪个村的。”
   到了下午三、四点,我有点犹豫:去不去接?不去,回来了咋办?去接,因路上雪厚不回来了,不是白跑一趟?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去接了。
  我挑着两个竹筐,沿着小路,按时来到了仙峪口,在路旁的一个大石头上坐等起来。
   我坐的地方和峪口隔着铁路,也就是陇海线。东边不到一里的地方,是当时的华山车站。我数着过往的火车,一会儿又站起来走走,耐心的等着。太阳早就落山了,天色越来越暗,还不见父亲回来,我的心里充满了矛盾。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我该咋办?回家还是继续等,拿不定主意。后来决定,沿峪口往进走一段路,如果接不着,就返身回家。
   仙峪里我从来未进去过。也不晓得龙潭在仙峪的甚麽地方。里面的路左盘右拐,中间流着水,要从石头上跳来跳去。两边石岩高耸,废弃的水磨房边响着哗哗的水声。我无心观察仙峪的景致,小心着脚下的石头,不要掉进了水里。天色更黑了,山谷里越来越静,我心里也愈来愈恐惧。我不想再向前走了,干脆回去算了!心里正想着,刚好拐过一个弯儿,眼前十多米处一座屏障挡住了去路。我这时想,到上边看一眼,若不见父亲,立马回家。到了跟前,是一个两米多高的陡峭的石岩,上面凿着台阶。我一步一步登上去,刚一露头,天哪!!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汗毛全都竖起来了,那个死人就搁在眼前路边,距我不到一米远,一只胳膊似乎还向上翘着。我赶紧退下来,返身向外走。男子汉的气概一点也没有了,心惊肉跳地逃出了仙峪口。这时,华山车站的电灯已经亮起来了。我不敢再走小路,便顺着铁路走到车站,朝北沿大路回家了。
   到了家,我关好前门,到屋里正给母亲讲自己的惊险经历,没过几分钟,就听见父亲的叫门声。我给父亲开了门,把他接进来。到了屋里,父亲呵斥我不讲信用,说他出峪口后,喊了我半天没人影,只好自己挑担子回来了。我给他讲了刚才的故事,父亲也不生气了。他说他看见了那个死人,心里也着实受了一惊。其实,我和父亲到达放死者的现场的时间,相差只有几分钟。我回家绕远路费了时间,父亲在仙峪口喊我停了一会儿,两人到家的时间就相差这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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