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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性·鹅卵石·才华横溢

爱上散步的鱼
2004-02-22 14:09   收藏:2 回复:5 点击:3439

    我很喜欢冰五年前对我的评价:很有才华,很有个性。因为这句话我将她引为知己,我知道所谓的个性就是非常突出的缺点的意思。但我还是喜欢。我并不害怕自己有太多的缺点。我不是贪心的人,有才华就够了。
   其实我一直不喜欢这个世界。因为它从来不肯迁就我的梦想。我很少有满足的时候尽管我把自己的欲望压抑到无限小。我曾经为自己设计了一条艰难而且神奇的天才之路——高考名落孙山,然后在社会上拼搏,经历无数的坎坷,最后带着“伟大的天才作家”的称赞衣锦还乡。只是造化不采纳我的设计。我一不小心就进了大学,而且是在中文系。于是,一切的成功都将变得顺理成章。也让我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只有高中的老师在为我兴奋着。好象是他们考上了大学,我和他们的所有的恩怨都在一纸通知书前一笔勾销。他们忘了我当年怎么旷课,逃学;忘了我当时怎么叛逆,忘了我怎么和他们顶嘴。
   我以为他们对我的种种转变只因为我进了大学。如果我没有考上大学,不知道一切又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就是这样的,当我沿着这条路走下去的时候,我常常想着另一条路上的事,并且,我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身边的人。
   照理说,这样的人不会有太多的朋友,但事实恰好相反。也许一个人的颓败可以得到很多人的共鸣,我会用乐观拯救自己,偶尔也顺便救救别人。这是我与众不同的地方。
   我朋友很多。我开心地活在他们之中,忠实地对待他们。但我同样的孤独。因为,我的寂寞是天生的,没有人分享。我相信这个世界背后是刻骨的孤独。我有点冷漠,并不是十分在意身边的人的到来,或者离开。对于我来说,相聚和分离都是一种必然,死亡才是一个终结,一个归宿,甚至是一种涅磐。在现实中,我们只能一次次走进生活,看着错过的错过,失去的失去,却无可奈何。所以我们只好也只能随遇而安。
   我喜欢看书,村上春树,安妮宝贝。很颓败却又带着温情,很能打动人的那种。他们的文字深入我心。冰说我特别怪,对什么事都很随意,却又很刻意。我告诉她:随意是因为我不喜欢这个世界,刻意是因为我每时每刻都准备和这个世界计较。我很矛盾。我以为自己很容易满足,谁知我的要求高得无法满足。
   刚到师大的时候,听说文科楼前有11个人的灵魂在飞翔的时候,我觉得自己麻木的神经被刺痛。这是我很喜欢的方式——直接,裸露而且充满了抗议——有什么比鲜血更让人觉得触目惊心呢?死亡是件很有趣的游戏。但我不敢去玩。我是懦夫,不敢正视淋漓的鲜血,只好半推半就地直面惨淡的人生。
   有个性并不是一件好事。这个道理在我长大以后才明白。个性是一丛荆棘。如果你不想伤害别人,只能把所有的刺都对准自己的肌肤,所以我满身的伤痕。其实我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只是我太相信了苦难。我希望我一个人伤痕累累,而让身边的人开心地活。着也是我在长大以后的想法。
   高二的时候,冰在一封信里说:你的个性在泯灭。她在为我悲哀着,只是她不知道,再坚硬的石头也会在流水中失去棱角,最后变成鹅卵石。看似没有力量的流水是最可怕的。而时间和流水一样,会磨尽人所有的锋芒。我很绝望却又无能为力。也就是在那时侯,我开始怀疑明天的真实性,这个世界也许是不会有明天的,有的只是今天的重复,无休止的重复。
   在对明天怀疑的时候,我开始对爱情一往情深。世界没有明天了,但那爱,也许是还存在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我最欣赏的一句话。只可惜这句话在几千年以前就被人说过了。我拾人牙慧,还引以为荣。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只因为我乱七八糟的特别。但我所有的努力都没有得到那一个女生的可怜。我自始至终都在她的世界外面绕圈圈。就象一只追着自己的尾巴原地打转的猫,做着永远也无法企及梦想的努力。她的心没有容我的角落。终于有一天, 她用两个字割断了我所有的希望,一切幻想灰飞烟灭。
   人们总是喜欢在艺术里寻找自己的影子,曾经经历的,或者是渴望经历的。我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当成了梦想,已经注定了悲剧发生的可能性。梦想都是易碎品,从此我是一个不再相信爱情的孩子。柏拉图的死亡是必然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心如死水还是心如止水。曦在失恋时对我说,他再也不想去恋爱。我说:爱情是一座城,城里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他深谙我的痛苦,小心翼翼地问我:你在哪里?我告诉他,我站在城墙上。我想远离了这样的镀金后的爱情。其实站在城墙上看别人悲欢离合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只是很空虚。一不小心又会衍生成痛苦。恋爱是爱情的坟墓,“真正的爱情只存在于眼瞎的妻子和耳聋的丈夫之间。”蒙台涅的话深刻于斯!
   当冰又一次对我说个性泯灭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真的是一无是处了。尼采的疯狂和凡高的孤独我深深地向往着,只是这一切都远离了轨道。我本来是一个叛逆的孩子,棱角分明。因为不服从命运的安排而与它计较着。我斗志昂扬,然而节节败退,最后垂死挣扎,还是没能守住最后的阵地,我被生活强行地摁进了一个叫做“人”的模子, 被挤成了现在的模样,和别人过着一样平凡的生活。
   我依旧孤独,因为我的想法没人喝彩。但我永远不会孤单,因为朋友。
   世界上所有鹅卵石都出于各自的不幸,也有不同的苦衷。我只是其中一粒。所有的鹅卵石一样的迷茫,一样的彷徨,一样的对未来一无所知,一样怀着深深的恐惧……当个性飞扬的我死去以后,才华也不再有原来的光泽。如果才华是用瓶子盛放的话,那我心中的瓶已接近倒立边缘。瓶子空了,很快就会被人遗弃。一切都会有一个终结。
   悲哀的永远悲哀,匆匆的永远匆匆。
   但我希望,这是一个无法表达清楚的的故事,没有结尾。
  
  
  

作者签名:
我应该有很多你的回忆,但我的眼睛看到的一切都很茫然。我站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阳光和你一起消失。

原创[文.心路心语]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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