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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

风筝妹妹
2004-02-07 22:19   收藏:0 回复:3 点击:2946

    在所有的称呼中,除了爸爸、妈妈外,我最喜欢的就是哥哥了。从小在哥哥的呵护中长大,哥哥在我心中的地位是无以伦比的。也因此长大以后,在亲戚朋友的关系中,我最喜欢的就是兄妹关系了。哥哥,多么亲切可人的称呼呵!可是,一提到哥哥我就会想起二哥,他是我心中永远的回忆、永远的痛。二哥用自己的生命告诉我该如何去珍惜拥有、珍惜人生、珍惜生活的每一天、珍惜爱你和你爱的人。
   每每见到大哥的儿子,我总是莫名地想起二哥。是的,如果二哥尚在人间,也应该成家立业了吧?如果二哥尚在人间,他的孩子也一定如侄儿这般可爱吧?如果二哥尚在人间,他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嫂子回来呢?如果……我知道没有如果了,如果有的话,只能在梦里、在梦幻里。清明踏青的时候,二哥与我咫尺天涯。清香随风飘去的时候,二哥是否感到我无限的哀思与追忆?
   妈妈在生了二哥七年以后才生了我,由于排行最小,年龄相差很大,且又是个女孩子,所以我一出生就在的宠爱之中了。在亲人的呵护中,我一点一点地长大。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容易飘逝,我怎么也想不到二哥竟只陪我不到十五年的时间。那是一个寒冷的春天、一个多雨的季节,当二哥滴水不进的时候,愚昧的我还以为他会像以往那样好起来。直到一个同学告诉我二哥去了另一个世界,我才如雷轰顶。中学离家有几公里,当我跌跌撞撞回去的时候,家里已挤满了人。那种场面我曾见过,我知道意味着什么。然而我还是多么希望那个同学说的不是真的。可是,当我拉起二哥的手,我感受不到它的温暖;我凝视二哥的脸,却再也不见他灵动的双眸;我声声呼唤,却唤不来二哥的回应;我摧心的痛,二哥的灵魂是否能感受得到呢?泪水一次又一次地漫过眼眶、漫过脸颊,跌落在衣服上、跌落在二哥身上。我没有声撕力竭地哭喊,但巨大的哀痛,直叫我随哥而去。昨晚风雨交加,是二哥对我的呼唤么?是二哥不舍的泪水么?我没有陪他走过最后一刻,是因为我做梦也想不到他会离我而去。二哥没给我留下任何话,是因为他纵有千言万语,却已经说不出口。就这样生死两茫茫,除了追忆、除了思念,就是绵绵不尽的哀伤了。
  接着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我的天空是灰色的,活泼的我再也没有一丝笑意。我会经常的望着群山发呆、望着白云发呆、望着远方发呆,然后泪水不知不觉的就会爬满双脸。最喜欢的音乐成了最伤心的地方,还记得当时教的一句歌词:“为什么总在,那些飘雨的日子,深深地把你想起……”耳边尽是歌声与欢笑,而我呜咽着不敢哭出声来,偷偷擦去的泪水,会如潮水一样一次又一次地汹涌而来。物理竟赛日期迫近,我却总是黯然神伤。课间英语老师与我谈话,我却不言不语,如雕塑一般望着远方。我变了,太多的痛苦和思念主我无法面对、无法承受。无法面对人去楼空的凄凉与哀伤,无法承受没有二哥的日子。读书归来,再也不见二哥的笑脸,再也不见二哥的呼唤。关于二哥的一切一切,就这样真的远去了么?
   我终究没有随二哥而去,因为我舍不得爸爸妈妈,舍不得大哥。我不忍心他们像我追 忆二哥一样追忆我,像我伤心二哥一样伤心我。在时间的治疗下,我渐渐地平静下来。却时常在梦里见到二哥。他的言行依旧亲切如昔,栩栩如生的样子,仿佛真实存在。二哥好似涉过了千山万水,却总不忘归来见我。有时梦里残存的意识会告诉我,二哥已经不在。于是我问他:你真的活着么?二哥笑了,神气地告诉我他怎样英勇地从阎王爷那里逃了出来,还拍着胸堂让我看仔细。握着二哥的手,温暖而亲切,我放下了心。这是我的二哥,是我真实的二哥,真实地在我面前。我在梦里笑出了声,却在醒来时泪湿枕襟。我怎么也不肯相信这是做梦啊。可唯物主义观让我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然后,我又是多么的愤怒清醒! 我也知道什么是客观现实,可我又多么希望有灵魂的存在。这样,纵使我见不着二哥,二哥却是见得着我的。
   生死永别,哀痛是刻骨铭心的。痛失二哥,让我几乎看破了红尘。在我十五六岁的心里,尘世间的纷争名利,与变得多么可笑和没有意义意义。我仿佛是历尽沧桑的老人,一下子看透了生命,甚至那么接近我佛。由于二哥生前曾受了几年的疾病折磨,我又是一个对任何生命都怜惜的人,再加上每当有奔丧的人群从教室窗个经过是,那哭声总会撼动我,因此而在心底告诉自己要让人类没有死亡。于是,学医成了我天经地义的选择。(当然,多年以后,我还是会看到奔丧的人群,我也知道死亡是自然现象不可避免,那美好的愿望也是不可能实现的) 而每当念及与二哥所患疾病相关的知识,我就会感到以前是多么的无知,就会想起二哥曾受怎样的痛苦,总让我心酸不已,也让我对病人更加理解和同情。由于职业的原因我看到了更多的生死离别以及人生的喜怒无常,更深切地体会到生命的珍贵、健康的重要。生命仅此一次,岁月从不回头,繁华名利是过往云烟,人生的意义当自己把握。让我们善待生命,我深爱自己的同时,更爱别人。
   ……我似乎说远了。可是二哥就是这样总让我在心痛之余,感慨良多。这多么多年来,我不明的二哥是走远了还是走近了。在午后黄昏,在荔枝成熟的季节,在竹笋上市的时候,在鞭炮声中,在烟花灿烂的时刻,在看到男孩拉着女孩的手,在中秋,在端午,在春节,在繁星满天,在更深露重,在夏日炎炎,在秋风萧涩,在浮云浅处,在风筝翔时,在很多很多时候,我都会忆起二哥,忆起二哥伴我走过的许多岁月、许多往事。他对我的忍让、宠爱等成了我美丽的珍藏。他是我心中永远的二哥,我是他永远的妹妹。二哥其实不曾远离,他直都在我身边,只是与我捉迷藏,不让我看见他而已。
  

作者签名:
望着你离去的方向,
我祈祷一路鲜花盛开。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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