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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瓶 (十四)

孙柳陌
2004-01-13 10:38   收藏:0 回复:1 点击:3561

    宝瓶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天枫门真是锲而不舍,都追到河上来了!她想也不想,已闪入舱中去。这艘客船船舱共分上下两层,底舱住的是些贫苦之人,上舱才是些富人所住,宝瓶本住在上舱,此时躲进的,却是下舱。
  下舱中乱轰轰的一片,有喝酒的,有赌钱的,都是些小混混,吵了个热火朝天。宝瓶下来后,便来到其中一处赌钱者身边观看,她躲起不并不是怕天枫门,而是担心牵连船上乘客。
  坐庄的是个少年,衣衫破旧,脸上乌黑,全是泥尘,一双眸子却是灵活之极,不住转动,说不出的机灵。他手风极顺,连坐了三把庄家,赢回不少钱,正张着大嘴哈哈笑道:"下注啊,快下啊,要赢回本儿的就赶快下啊!"
  几个赌徒犹豫不决,他们连盘缠都输进去,再输就得光着腚回东京了。少年催促道:"快点儿啊,再不下我可不玩了,你们连赢的机会都没啦!"他的这话极具煸动力,赌徒们再不犹豫,马上将压箱底的钱都压了上去。
  骰子骨碌到瓷碗中,不住转动,三四双眼睛死死盯住这三粒性命攸关的骰子。有两粒已停下来,是一个两点和一个三点,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那最后一粒骰子已要停下,大家已可看出那正是一个六点,几个赌徒的面色已变了,没想到那骰子猛地一跳起来,幺二三,庄家通赔!那少年骂道:"他奶奶的,真倒霉!"手中已把银子发散给他们。
  散完银子,他伸了个懒腰,道:"不玩了不玩了,再玩下去老子非赔死不可。"不顾赌徒们的纠缠,找了个旯旮躺了下去。
  宝瓶却跟着他过去,正坐在他身边。他瞥了宝瓶一眼,没好气道:"让开点好不好?当心老子吃了你!"
  宝瓶却一笑,淡淡道:"为什么把六点变成一点?"
  这句话一说出来,这少年猛地坐起,直瞪着宝瓶道:"你怎么知道的?"
  宝瓶道:"你通过桌子底下传递真气,利用气流震荡控制骰子点数,对不对?"
  少年呆看了她半响,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你长得还过得去嘛!"宝瓶白他一眼,不悦道:"别岔开话题,你这么做为什么?"
  少年笑了,道:"赚他们这样的穷鬼钱有什么意思,待本少爷到东京六通财坊去大显身手,赢他们个落花流水,那才够劲哩!"转目看看宝瓶,目中露出感兴趣的光芒,嘻嘻笑道:"你这小妞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才看到你哩?"
  宝瓶瞪他道:"我一直……"话未说完,便听得有人敲门道:"集体到甲板上去,快点!"
  宝瓶皱起脸道:"糟啦,我以为他们不会查到下舱来,唉,是祸躲也无用。"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到了甲板之上,一眼便看到天枫门的船已与客船靠上,十几名紫衣人凝立船上,那剑术高强的神秘紫衣女,正负剑卓立船头,修长完美的娇躯无可挑剔,让人禁不住去想像她面纱下那张脸蛋会是什么样子。
  宝瓶直向船头走过去,紫衣女也看到了她,立刻吩咐手下不用找了。她面纱后的双眸射出冷冷的光来,盯住宝瓶不放,冷笑道:"就知你逃不掉!"
  宝瓶与她之间隔着一丈远的距离,但仍感到她那股迫人气势,道:"展宿大师是否被你们抓去?"
  紫衣女奇道:"展宿没与你在一处么?"
  宝瓶暗道:"如果不是他们,那定是魔教无疑了。"扬声道:"废话少说,你不就是要杀我么?那就由你来和我单挑好了,不要波及船上其他的人。"
  紫衣女傲然道:"我要对付的人只有你和展宿,别的人还不配!"
  宝瓶作出不屑的表情,道:"你先动手好啦!"
  紫衣女冷冷道:"你别后悔!"娇躯猛地弹起,向宝瓶这船上斜掠而下,剑光一闪,一剑削至,动作之快,实乃宝瓶平生仅见,虽然已作了应战准备,但她动作快得仍如突袭一般。
  宝瓶却是心静如水,波澜不惊,一掌随随便便的击出,自然得如同天生的反应,正是华严六相掌中的成相掌。
  "砰!"一声轻响,宝瓶的掌侧缘已印上了剑身,两个人全身都是一震,宝瓶的身形不退反进,气势如山般压下去,紫衣女撤剑回飞,落回船上,一句话也没有,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距白马寺一战,只不过短短二十几日,宝瓶整个人的功力再强一倍,这简直是绝无可能的事!
  宝瓶一掌便逼退敌人,心中也着实得意,扬声道:"喂!那丫头,你还要打么?"
  紫衣女自出道以来,还没如此狼狈过,被人一掌便迫回来,闻言更加恼怒,冷笑一声,身形再起,随着长剑化作一道长虹,在空中划出一道至完美的弧线,凌空击下,其威力与准确比起方才那一剑,不知要强上多少倍。宝瓶知道这一剑才是她武功的精华,左手同相掌推出,迎上剑芒,右手总相掌凌空击向紫衣女身后,封死她的退路。
  紫衣女领教了她六相掌的厉害,剑气发散,再不与她掌风相碰,无限地扩大了开去,形成一个锐不可挡的气场。宝瓶没想到她竟如此厉害,左手向后一收,拇指全速向前,按在紫衣女气场的中心处,刹那间旋风疾扬,四周气流已被这若有若无的一指带动起来。她以同相掌瞬间转化为"因陀罗网境界门",其气劲之刚猛无以伦比,同时又牵动整个气场运转,如此奇功,就连她自己也暗吃一惊。
  紫衣女只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无穷无尽的漩涡之中,身体根本无可借力,已然向水中坠了下去。眼见滚滚河水,不由得脱口惊呼。蓦地里自天枫门的船上射出一条白绫,矫若游龙,正托在她莲足之上,紫衣女乘机再度提气,探手抓住白绫,那白绫向回疾收,她身子已安然落回船上。
  宝瓶见那白绫使得出神入化,显见对方船上仍有高手,笑了一声,道:"原来你也只是个先锋卒子,真正的高手还没露面哩!"
  紫衣女气得娇躯颤抖,将手中长剑狠狠向河中抛去。"嗤"地一声,那白绫又射将出来,将那剑倒卷而回,船舱中一条雪白人影闪出,接住长剑。
  宝瓶凝目望去,只见这人身穿白缎公子袍,高挺俊秀的身型绝对完美无可挑剔,一头微微发黄的棕色长发在风中飘荡,脸型瘦削,线条俊美至极,一双细长美丽的眼眸,竟是翠绿色的。宝瓶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异族美男子。他那股绝对与众不同的妖异气质,竟充满诱人犯罪的的魅力,她只看上他这么一眼,心跳已不觉加速了许多。
  他手中持了那长剑,走到紫衣女身边,轻笑道:"柳柳,何必如此大的火气?这是你一向不离身的宝剑,丢掉可再寻不回哩。"语声清越流利,全无一点外族人不纯的感觉。
  紫衣女缓缓伸手接过剑去,她虽然冷傲绝世,但同样无法拒绝他。这碧目美男子的魅力令女子无法抗拒。江寒月与他比起来,只能算是个孩子。
  碧目男子转过头面向宝瓶,柔声笑道:"宝姑娘的掌法真令休奕大开眼界,不知是否为无相禅院的杰作呢?"
  宝瓶被他目光一触,心神竟然大乱,强自镇定了自己,道:"你也是天枫门的人么?"
  碧目男子摇头笑道:"天枫门乃西域重派,怎会要我这么个无用之人?我只是与这位张姑娘是旧识,无意中在洛阳遇见,碰巧我要去东京,搭她这趟顺风船罢了。"
  宝瓶不知为何放下心来,却哼道:"你对我讲这些干什么?"
  碧目男子失笑道:"因为我怕姑娘误会我是你的敌人,拿你的掌法来对付我。"
  宝瓶忍不住嫣然一笑。这时她的船上乱得不成样子,众位客人都怕会惹火上身,因此纷纷躲到舱中,也有几个胆大的在甲板上观看。宝瓶目光一转,已看到方才赌钱那少年,正斜靠在船栏杆处,含笑看着她,目光闪动,笑得又邪又坏。宝瓶白了他一眼,不去理睬。
  紫衣女张柳柳见碧目男子这样解释,登时气上心头,冷冷道:"与她不是敌人,那与我便是啦!"
  碧目男子笑道:"柳柳吃醋哩!"他笑容宛如阳光一般灿烂,直看得宝瓶目光发直。
  张柳柳更加生气,长剑归鞘,向前踏出一步,向宝瓶道:"你踏上东京城之日,就是你命终之时!"说罢飘然入舱。
  宝瓶不屑笑道:"你打我不过,就说这种话吹嘘,待我进了东京,你就找不到我哩!"她的船上人轰然出舱,见她这么厉害打退敌人,都用钦佩的目光看她。
  碧目男子向宝瓶笑道:"宝姑娘风彩休奕钦慕,希望到东京后能再遇见姑娘。"深深一躬,也进舱去了。
  宝瓶呆立半响,忽有人拍她肩头一下,一转头,却是那少年,笑嘻嘻地看着她,不由得没好气道:"干嘛?"
  少年笑嘻嘻道:"你姓宝啊,叫什么名字?"
  宝瓶白他一眼道:"凭什么让你知道?"
  少年扬眉笑道:"噢,对我讲条件,好罢!说出来。"
  宝瓶也笑道:"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
  少年嘻嘻笑道:"我啊,我叫斐串儿,家住在山东泰安,是个不折不扣的赌鬼。"
  宝瓶打量他道:"你的武功怎么学的?"
  斐串儿嘿嘿两声道:"问这么多干嘛?你想对我怎么样?该不会是对本少爷产生兴趣了吧?"
  宝瓶没好气道:"省省吧你,小鬼,你不说就算了,我叫宝瓶。"说完就向自己舱里走去。斐串儿叫道:"喂喂宝瓶,你上哪儿?"跟她一起入舱,惊呼道:"你这么阔气坐上等舱!喂,方才那些人找你干什么?"
  宝瓶哼道:"与你无关,你最好离我远点,免得惹祸上身。"
  斐串儿叫道:"这倒奇了,我可记得是你先找上我的。"
  宝瓶无奈道:"好罢,你想干什么?"
  斐串儿笑嘻嘻的道:"你虽然长得不怎么好看,但勉强还过得去,武功也不错,我可以考虑你做我斐串儿大少爷的老婆!"
  宝瓶怒道:"你说什么!"挥手便是一个耳光打去,没想到斐串儿竟闪了开去,纵身笑道:"小宝儿,干嘛这么凶?"
  宝瓶见他的身法奇特,不由得留上了心,叫道:"你若再乱讲话,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斐串儿嘻嘻笑道:"有本事就过来打吧!我可不怕你!"
  宝瓶不愿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哼了一声进到舱里去。耳边只听到斐串儿清亮的声音道:"喂,小宝儿,下船时别忘了叫我啊!"
  宝瓶恨不得回头揍他一顿,但勉强压下怒气,心想自己怎么沾惹上这么一个魔神,甩都很难甩开。回到自己房内坐下,眼前不由得浮现那碧目美男子的身影,脸上一红,心中立时警告自己,千万不可动了情,他只不过是外表出众一些罢了,也不知是敌是友。再者说,自己难道就此可以忘了张奉剑么?一想起张奉剑来,心头便是一阵剌痛。她最爱的男子每一忆及,竟总是无边的痛楚,这就是上天弄人么?宝瓶怀着无限惆怅的心情,就这样子到达了东京。
  离开东京城已有近两个月的时间了,在去洛阳一路上的惊险经历,使她一回东京,顿时有亲切感,走入城中的街道,便有回家的感觉。
  宝瓶从小父母皆亡,一直由师傅冷紫玄养育成人,传授武功。在她十五岁的时候,冷紫玄就已策定了夏满为九星教第三十八代的教主,从那时起,她就开始了对夏满的忠心与钦佩。不单因为他是教主,其中还包含了对师傅兼前代教主冷紫玄的挚爱深情。五年来,宝瓶与夏满之间的默契一直未变,她默默地支持他,而他,亦只信任她一个人。
  东京对她来说,就是冷紫玄的化身,严师与慈父的结合。宝瓶突然热泪盈眶,她非常的想见他,虽然他已退隐江湖不许她再见他,可是她又怎么能忘记。
  身后有人一拍她肩头,笑道:"小宝儿,你怎不召唤我一声哩?"
  宝瓶吓得跳了起来,生气道:"你这阴魂不散的家伙!"
  斐串儿乌溜溜的眼珠转了几转,使他显得机灵透顶,笑道:"你的感觉太迟钝了,我走到你身后你都不知。"
  宝瓶哼道:"我警告你,我有事要办,你别再跟着我。"
  斐串儿皱脸道:"干嘛那么凶?我又没对你怎样。"
  宝瓶回身狠狠瞪他,凶道:"再跟着我就对你不客气!"岂知斐串儿不怕反大笑道:"哈哈,宝瓶,你这样子可爱得紧。"笑声一顿,声音无比温柔道:"我喜欢你这样子。"
  宝瓶吓得向后退一步,他转瞬又笑了起来,得意道:"我逗你玩呢,别当真啦!"
  宝瓶拿他没一点办法,总不能真一掌打死他吧。趁他不注意时,身形疾速后掠,眨眼间已掠出十几丈外。斐串儿追已是追不上她,仍是笑道:"好轻功,不过你逃不开我的!"
  宝瓶全速逃跑,一点也不敢停留。她是从西边的万胜门而入城,此时去的方向,正是往城中相国寺后的"潇湘别苑"去。
  她尽是挑些人少的胡同钻,她能施展轻功,免得公然在大街上飞速前进把行人吓到。
  相国寺已到,寺内外人流不息,车水马龙,十分热闹。正是每月五次的庙会。时值九月,做的是药材交易,老远就闻到了草药的浓厚味道。宝瓶心中挂念夏满、路仙道及颜召舞,对于这繁华的庙会看也不看上一眼,就向后面的别苑而去。
  "潇湘别苑"静悄悄的,这里的地势特别,相国寺那么吵嚷的声音在这儿一点也听不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宝瓶发出九星气探察苑中虚实,却一点警兆也没有。难道苑中无人?想到这里她向苑门移过去,看到大门虚掩,伸掌推开,前院空无一人,静得不可思议。宝瓶举步而入,但见偌大的院子里干干净净,连个人影也看不到。
  他们已经逃走了,还是被天枫门的人抓起来了?宝瓶呆立院中,心潮不定,只感自己对不住三人,蓦地只听后面的"清心小筑"传来清脆笑声,心中一凛,已纵身过去。
  "清心小筑"竟也是空无一人,那笑声是从哪里传来的呢?宝瓶正思索间,那清脆的声音又道:"宝姑娘,又见面了,真是好巧啊!"
  宝瓶听得这声音耳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是谁,道:"是哪一位?"
  竹林中缓缓走出一个人,碧罗纱裙,轻纱垂体,云鬓高挽,明艳无双,令人不敢逼视。
  "凤莲花!"宝瓶失声叫道。她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形这样的地方再见凤莲花。奉剑山庄大火之日,她晕倒在山庄之内,竟然安全逃出。
  凤莲花轻提裙角,姗姗而行,风姿绰约,美得令人窒息。只可惜宝瓶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恨她入骨的女人。她冷冷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凤莲花柔声道:"多日未见,怎么你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怪不得剑郎会不要你呢。"说罢掩口轻笑,那模样直教人销魂。
  宝瓶大怒,她最受不得别人提起这件事,偏偏今天对她提起的人是凤莲花!杀机一起,她不怒反笑,道:"凤莲花,你倒真是好胆子,连九星教的地方也敢这样正大光明的走进来。"
  凤莲花娇哼道:"这是你们九星教的地方么?也许从前是,但是现在,哼……"她袖袍轻轻一扬,竹林中闪现出一群身着白衣之人。
  宝瓶冷笑道:"我回东京正是要收拾你们这些人!你自动投上门来,我求之不得!"
  凤莲花冷冷道:"上!给我杀了这个贱人!"白衣人身形闪动,已将宝瓶围在"清心小筑"场中间。
  宝瓶咬牙道:"你才是个不折不扣的贱人!"话音还未落,她左侧的三名白衣人已然发动攻势,剑光闪动不已,剑势如惊天长虹,向她直压下来。宝瓶左手一扬,银星斩出袖,凌厉剑气尖锐至极,挥剑将来人逼在三尺之外。右手成相掌直拍而出,将迎面攻至的五人全部迫退,身形借着这一推之力反向后掠出,速度之快让后面的白衣人连反应都来不及,已被宝瓶这高速而退至的身体撞了个正着。立时被震得向后飞出,身体重重撞在了清心小筑的屋墙上,落下地时都已气绝身亡。
  宝瓶以迅雷之速刹那间杀死重创数名高手,直把在旁观战的凤莲花看得大吃一惊,她以为自己很清楚宝瓶的实力,因此是胸有成竹,势必今日要把她击杀在这里。可是宝瓶的功力却令她心惊,从奉剑山庄一别至今,只不过短短的二个多月,她的功力竟然进展这么多,她定是吃了血玉莲花了!想到这里凤莲花怒上心头,不顾一切纵身入场,喝道:"都滚下去!"白衣人如获大赦,慌忙退下。宝瓶单手执银星斩,冷笑道:"你要亲自动手么?"
  凤莲花瞪着她,一言不发,宝瓶却突然感到周身的空气如同凝滞一般,那种无可借劲,身体发沉的感觉是她曾经历过的,她知道凤莲花已施展她的天魔功,开始运起九星气对抗,左手银星斩指向她,发出一道锐利剑气。凤莲花双手如莲花初放,分别自两边向剑气上拍去。"砰!"一声,剑气竟已被她拍散,而凤莲花招式未绝,手掌接着向宝瓶拍下来。
  宝瓶见她这种掌势,与自己"华严六相掌"中的别相掌十分相似,右手坏相掌挟着强大真气直拍而出。凤莲花的双掌发至中途被迫变招,身形斜转,右掌横切宝瓶左肩,左手如钩,往她头顶抓下去。宝瓶坏相掌的破坏力极强,竟对凤莲花全没威胁,知道是她天魔功的厉害,功随意转,一掌未拍实,已换成了唯心回转善成门,精妙绝伦,真气无处不达,已将凤莲花的右掌封住,左手银星斩向上疾挥,斩凤莲花左手。
  凤莲花天魔功发挥到极至,宝瓶顿觉所发招式都软绵绵的没半分力气。她吃惊向后退去,凤莲花乘势而上,使出天魔功里最厉害的天魔乱舞,张开双臂,朝宝瓶抱了过去。宝瓶身子虽后退,却仍逃不出凤莲花发天魔功所造成的气场,在毫无抵抗的情况下被凤莲花抱个正着。
  一股极痛楚沉重的感觉袭遍全身,宝瓶将体内九星气提至春蚕丝尽的最高境界,才稍稍缓解浑身的难过。耳边只听到一个人叱道:"凤莲花,你好大胆子!"她眼前一黑,已被天魔功强攻心脉晕了过去。
  

作者签名:
钗钿堕处遗香泽
乱点桃蹊 轻翻柳陌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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