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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梦

地下婴儿
2003-02-02 04:12   收藏:2 回复:7 点击:4706

    黑色是我的幸运色,我一直这样认为,是出于偏爱。
  
   不知道幻想和希望算不算是梦的,我以为是。
  
   当我得知自己有个同名而且死去的哥哥之后,我便不在是单色的我了。在我的灵魂中,间杂上了黑色,如果幼时的自己是白色而纯洁的孩子的话,染上黑色的梦,就让自己变成了灰色,一条黑,一条白。写过一只曲子,叫斑马,大约也是因为灰色的解析。
  
   五岁的时候梦想手枪,大抵男孩子都是梦着英雄或者匪徒的——在儿童的眼里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区别。等到实现梦想的时候却是十岁,和我和好的一个玩伴在离开小城举家搬迁的时候送了我一只枪。那是平生第一次收到礼物——除去长辈送的之外的属于自己的礼物。
  
   十岁的时候梦想电视,那是一九八七年,我家从山村搬迁到小城的第三年,因为是生病才举家搬迁的。也因为是生病,我失去了嬉闹玩耍的童年。很多时候,我是在床上渡过,陪伴我的是书籍。其时并没有现在的漫画,漂亮的色彩仅见于小人书的封面,但即便是黑白线条构成的小人书,也是不可多得的财富。记得爷爷给我买了一篮子的《三国演义》的小人书,倒不记得那一本最让我喜欢,大抵有马有刀的就是好看的,而最讨厌的却记忆犹新,是《舌战群儒》,我当时是不明白“舌战群儒”是什么意思的,便知道那本书通篇都没有一把大刀,也是没有一匹马的,所多的是穿长衫的很多人,稀里糊涂的说着不明所以的话,很让人厌烦。想来和鲁迅《社戏》中描写的讨厌老旦的滋味大抵相同。然而电视,便是自己一直很羡慕的东西。然而实现的却很快,次年爸爸就满足了我的梦想,家中买了一台十四寸的“三洋”彩电,这很让我乐不思蜀了,其后的很久,我便不在看小人书,终日看电视。却还有点遗憾,电视台很少,只有中央台和安徽台,而且白天是没有节目的,于是白天的床上时光还是难熬。但陪伴我的还有一本书——《赤脚医生》,虽然不是好看,但上面画有很多的中草药,花花草草的东西,总是吸引孩子目光的:呃,这是魔芋,很像红薯的,不知道是不是也好吃?但写着有毒的——孩提时候很怕毒,就和怕鬼一样的感觉。呃,那是车钱草,就在家门口便稀落的长着呢,定然不是什么好药!呃,原来乌龟也是可以做药的,可爱的小乌龟。
  
   十一岁的时候上了初中,却忽然没有了梦想,因为病也渐渐的好起来,而可以在课余的时间和别的朋友随意打闹了!可能此时才是我童年的开始吧,然后后果是成绩的糟糕,即便小学时候很多的缺课,成绩也还是不错的,然而在此时,除了玩耍,还有什么可以占据我的时间呢?这样的玩闹,一直过到初三,旷课在外玩耍被父亲抓了现行,最后的两个月连课便都不许去上了(怕我逃学),整日在家看书学习。而突击似乎也是见了成效的,本来成绩在班列为倒数的,居然也成了考取重点中学的十几人之一。
  
   十四岁上了高中,而青春期,也就此时悄悄的到来了。对于青春期,我并没有犯大多数人常犯的错误——去早恋,而是走了另外一条道路:离家出走。说起与家里的矛盾,现在想起来几乎是微不足道的,然而当时却很愤然,大约叛逆并不是因为压迫,而是青春期的一种并发症罢。这时的梦,也便是离开家庭,自主自立了。离家出走是失败的,那不用说也可以猜想的到。然而对于自己,是第一次离开家门的经验。
  
   然后是迷上了摇滚,这便是突如其来闯入我生活的颜色,它来的如此的猛烈和突然,整个的占据了我不算成熟而激动的心。很长一段时间里,做一个摇滚歌手都占据了我的夜梦。而这梦是做了最长久的一个梦,直到大学时候才渐渐消散。
  
   恋爱算是一个梦么?或许是吧。但不必说,因为其时我已经很不小了,二十岁第一次恋爱应该不算早恋吧?破灭,痛苦,大抵经历过的也该不用我说其中的滋味,每个人似乎都是第一次恋爱受的伤最深,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将来还会有更深刻的伤痛,但这个梦想的幻灭,确是改变了自己很多的。
  
   在走来走去,在走来走去,从九八年至今的几年里,我都重复着一样的梦——安定下来,然而生活却不是以人的精神需求为转移的,走来走去便一直伴随着自己的状态。而梦想,却变得隐晦而暗淡了,似乎并没有什么深刻的需求和渴望了,在每次的路过之后自己便更加的麻木了。而夜里,竟连梦也没有了。
  
   前几日,还在合肥的时候,一天狂客早起和我说:
   “昨夜做了个梦。”
   我问:“什么?”
   “梦见你结婚了。”
   “是么?”
   “来了很多人,都在大街上走来走去的,十分热闹。”
   “都有谁来呢?”
   “不记得,但有老大,有JXY(注:我的初恋,也是我和狂客的同学)”
   “新娘是谁?”
   “不知道,没有看见脸。”
   “什么样子?长头发么?”
   “不是长发,所有人都没有长发的。”
   “唔,梦是反的,你梦见我结婚我就不能结婚了,因为是做梦。”
  
   而不记得我最后一个梦是什么了,而我的现在,即没有梦,也没有梦想。一个没有梦的人,是太可悲呢,还是太幸福?或者,是太麻木了吧。爱情还能是个希望多好,即便是个梦也好。而或者,即便有一些梦想,也是好的,总强于盲目而麻木的生活。
  
   听窦唯的歌,黑色梦中,为自己点播。
  
   黑色梦中
   (词曲:窦唯)
  
   我的寂寞和我的泪
   我的表现是无所谓
   若要坚强需要受罪
   若要后悔需要忏悔
  
   最好闭上你的嘴
   喔 对 这样才算可爱
   尽管别人会感到奇怪
   这不公道 我不能接受
  
   到处寻找 寻找安慰
   对我来说 那太珍贵
   人海茫茫 不会后退
   黑色梦中 我去安睡
  
   梦中没有错与对
   梦中有安也有危
   梦的时代我在胡说
   梦醒时刻才会解脱
   我不知道 我不能去说
   我不能 不能 不能...
  

作者签名:
我不信真实的世界不存在,随着时间转变我渐渐明白,我把理想埋在地下养起来,我要造现在……我要造现在……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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