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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的痛楚,永远的幸福

似有若无
2003-11-24 11:55   收藏:0 回复:2 点击:3252

   
  “你让我幸福是吗?我会如你所愿。”
  
   当鹰箩说情节重复时,轻轻忽然没预兆的一阵眩晕,之后头痛欲裂,轻轻知道这是自己屡试不爽的预感,这样深痛的预感是一定在昭示离别的。
   轻轻微笑了。一个正常的女人,有这样凌厉的预感实在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可是这与生俱来的预感始终跟随着自己,让自己一直深陷在这光环的沼泽里。可是,除了微笑,轻轻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自己继续呆坐在这里而不觉得孤单。
  
   轻轻在无事可做的时候,常常胡思乱想,所以,鹰箩常常对轻轻说,别胡思乱想了,我不是唯一的。轻轻却常对自己说,鹰箩是唯一的,是自己的唯一的。若没有鹰箩了,也就没有轻轻了。
  
   鹰箩和轻轻相识于一个错误的三月。
   轻轻开始怀想,然后开始唾弃自己,为什么要怀想,为什么要惦念一个沉默若此的人,为什么要将自己的一生维系在一个叫做鹰箩的人身上。可是轻轻仍旧叹息,仍旧只能怀想,轻轻知道自己逃不开那张网的,轻轻知道自己逃不开那深爱的,轻轻知道自己逃不开鹰箩平静安稳的声音的。
   那个风轻云淡的三月,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了。有时轻轻甚至觉得恍若隔世,恍惚到那些开始似乎都已经遗忘了。
   午休的时候,轻轻看了一篇文章,它说,寂寞是一种病,症状是庸懒、无趣和失落,它说,寂寞这病菌实在厉害,不管吃什么药都治标不治本,药性过后仍然是寂寞,它说寂寞的人百无聊赖,连细胞也变得庸懒,此时病菌乘虚而入,攻城略地,马到功成,它说,所以感冒是一种寂寞的病。
   轻轻其实经常感冒的,却从来没有意识到这原因原来是寂寞。
  
   在那个三月和随之而来的四月,五月,六月,七月,乃至八月,九月和十月里,轻轻一直安静着,她等待着鹰箩说三个字,一直在等,没有企望的等,轻轻知道从鹰箩那里听到这几个字会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可是,轻轻仍然一直在等着,不含悲喜。
   过去轻轻是一个没有目标的人,过去轻轻以为有了鹰箩就有了一切,过去轻轻一直相信着只要鹰箩在一切都可以继续。
   可是鹰箩说,情节的重复,连细节都相同的重复。
   那个风轻云淡的三月怎么那么快就过去了,轻轻一直百思不得其解。也许那个预感可以解释什么,可是可以解释什么呢?轻轻对自己说,我不知道。
  
   “风舞长天”是轻轻深爱的论坛,鹰箩是那里的斑竹。轻轻是去了那里之后才和鹰箩认识的,自然是因为文字的交流与沟通。
   以后的一天,鹰箩对轻轻说,你知道吗,现在我上班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电脑,登陆“风舞长天”,然后看你在不在,然后跟你说“你好”,然后一天心情愉快。轻轻听到这话的时候也一直是在微笑的,因为轻轻也是这样的,上班之后先打开电脑,然后打开收藏夹里的“风舞长天”,然后输入密码,然后查看鹰箩是否在线,然后开始漫长的一天的等待。
   其实轻轻是一个不惯于等待的女人,在轻轻二十几年的生命里一直都是在被等待着被宠爱着被守候着的,因此对于自己能够如此平心静气的守候,轻轻自己也是格外诧异的。可是,鹰箩就是有这样的能力,可以让轻轻心甘情愿毫无怨言的守候。轻轻的守候其实并没有什么欲求,只是单纯的守候而已,若真说有欲求,大概也就是期待着在午休和晚餐时的总共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能够聊聊一天时间里“风舞长天”的见闻感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轻轻和鹰箩之间的话题不再局限于文字不再局限于“风舞长天”,而更多的东西可以被他们拿来讨论,间或两人会心的微笑在自己的电脑前展开。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电脑对两个人不再是冰冷的东西,而可以用来温暖自己的空虚,安慰自己的疲累,体谅自己的孤单。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若鹰箩没有见到轻轻便会觉得一天不够充实,而轻轻也要一直到有了鹰箩的消息才可以安心回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轻轻开始说爱鹰箩开始沉默,而过去那种简单悠远的宁静一去不返。
  
   鹰箩对轻轻说,我不可能许你未来的。轻轻对鹰箩说,我愿意自己照顾未来。
  
   轻轻让自己无可救药的陷入那种没有承诺的境地里,却并不知道究竟要承受一些什么,轻轻以为自己可以承受的,无论是什么。鹰箩的沉默一贯如此,轻轻丝毫不担心他的沉默,她以为可以一直用等候回应。
   轻轻一点也不明白那个原因,一点也不知道鹰箩如此沉默自己却还可以一直倚赖的那个原因。
   轻轻的快乐建筑在鹰箩的沉默之上。鹰箩不说话,轻轻会在心里微笑,鹰箩在微笑,轻轻会觉得幸福离自己如此接近,鹰箩的温柔,轻轻用整整一个晚上反复回味。轻轻慢慢学着待在自己的世界里,用鹰箩用的方式思念他。
   轻轻的悲哀建筑在鹰箩的沉默之上,轻轻用与生俱来的思维咀嚼自己的恐惧,把一切都和鹰箩联系在一起,如彼的爱和曾经的痛,为自己的不眠做虚无的交代。鹰箩总那么那么远的躲开,轻轻只能无奈的微笑的站在原地,象一座汉白玉石刻。
   轻轻的感动建筑在鹰箩的沉默之上,轻轻也开始习惯如鹰箩一样的沉默,把心事藏在最深的心底,象已经过去的过去一样,埋葬自己的想念。或者是,想象没有空气的痛楚,睁开眼睛享受整个身体在水中的空灵。
   鹰箩的沉默,居然也可以那么贴近的了解轻轻,轻轻想,我已经爱了,就习惯了。
  
   所以,当鹰箩说情节的重复甚至连细节都相同的时候,轻轻开始没有理由的眩晕,轻轻知道这是她的预感,轻轻知道她和鹰箩没有将来了。
   轻轻以为这一生再也不会听到有人将爱作为离开的理由了,可是,这个十月,和五年前那个七月一样。鹰箩说,轻轻,我爱你。轻轻听到这句话就知道没有以后了,鹰箩从未说过爱她,即使是在轻轻曾经说要离开的时候,鹰箩都没有用这个字来挽留过她,他明明知道只要他说,轻轻就绝不会离开,可是鹰箩不说。而鹰箩此时却说,却说爱她,轻轻猜想,或许爱和别离是一个意思。
   鹰箩说,轻轻,我爱你。你知道吗,我是真的爱你的,所以,我要你幸福。你知道吗,你和我在一起不可能幸福的。你知道吗,我们分开你就会有最明亮的幸福的。你知道吗,我不能给你未来给你幸福的。你知道吗,轻轻,我爱你,你比谁都更应该得到幸福的。
   轻轻依然微笑着,虽然很分明的痛很分明的想哭泣,可是轻轻知道哭泣是没有用的,鹰箩已经决定,事情就已经尘埃落定。
   轻轻说,你让我幸福是吗,我会如你所愿的。
  
   关掉电脑,轻轻长舒了一口气,如此这般也许是一个用来结束的最好的方式。
   即使痛楚难当,也只是一个瞬间。
  
   一夜未眠,轻轻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似远似近的从一个不知名的所在响起自己的声音,重复着不停歇的叹息,轻轻对自己说,对自己心里的鹰箩说,有缘聚,无缘去。
   是一个会出太阳的清晨吧,轻轻站在17楼的阳台上,看见很远很远的海上浮着一个开心着的太阳。轻轻微笑着,对千里之外的鹰箩说,鹰箩,你让我幸福是吗,我会如你所愿,我会幸福的,会永远幸福的。
  
   后记:《新南晚报》讯——今日晨7时许,晴苑小区一女子从苑北公寓B座17层坠下,不治身亡,目前警方疑其系自杀,原因不明。
  
  
  
  

作者签名:
我无法左右。只能开始忘记。劫难于我已寻常。而终于决绝。痛无可抑止却总会遗失。

原创[文.爱的传说]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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