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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上没有痕迹,但是我已经来过[转载]

月射寒塘
2012-09-12 10:48   收藏:0 回复:1 点击:2556

    水面上没有痕迹,但是我已经来过  
   ——论月射寒塘之《焰火》诗集
  
   文 / 曾是刀客
  
  
  
   你只是一块土地
   收获是你的天职
   种上其他种子
   你不再叫做麦地
   ——《麦地》
  
   1、“那是我为你点起的一盏灯”
  
   诗歌是内心不由自主地抒情——这已经是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但未必一贯如此。
   诗歌是什么?诗歌的本原是什么?诗歌将如何发展才能趋近完美?为什么诗歌在当今是那么的繁华富丽而又神秘陌生?诗歌的终极意义究竟如何?——这些每个诗者无时无刻不得不面临的思考和试图诠释的主题。反观当下,诗歌的写作者和阅读者对诗歌于现实中的栖居充满了质疑与争议,这是有目共睹的。当诗歌失却了对现实的锋芒撞击之后,更多涌现出来的作品,或远离现实体验而浮华其词藻,或注目身体感应而喋喋不休。相对于一波又一波起伏跌宕的作品潮流,更多的人一直保持着隔岸观火,不发一言的冷漠态度。面对种种,我们是不是应该彻底放弃诗歌,还是像拯救灵魂一样地去积极行动起来呢?无论如何,但有一点我们是无法回避的,那就是诗歌本身如果放弃了执着于自身情感质地的表现,它将何以融入人心?
   最后一滴泪拭进果的掌心
   我代你去赴死亡约会
   你替我活出生命精彩
   当果的丰收记录树的荣誉时
   我的魂魄会收藏满足的笑意
   ——《花辞树》
   柔情与坚强,眷恋与忘我,专注与永恒,在一种特定的意象背景下彼此呼应的爱情物语融汇到一起,形成了一幅异常绚烂的、可触可感、可听可视的浓烈画面。
   一个质朴率真的爱情表达,通过诗歌语言的呈现,瞬间达成一种出乎我们意料的感动:即便是在无依无靠的孤寂中,“别说不忍心彼此缠绕/我的寂寞/你的寂寞/拼结成一种生活/或许是诗意的/或许是落寞的//我只是习惯了呼唤你的名字/从一个三月到另一个三月/直到你发芽/直到你迷蒙的眼睛/被我嘶哑的声带/唤醒”《我喊疼了喉咙》。急促而不乏直白的表达,仿佛被一种自然而亲密的自信所鼓舞。“你一定会坦然接受/你一定会欣然给予/我们不再是两个世界的精灵/我们的眼睛可以重叠/我们的心可以融合”(《假如真的有梦》)在这个以诗意为桥梁,现实与梦想相互渗透、构建的世界里,一切都有美丽的韵律,一切都有惊喜的意味。这是一个诗歌的世界,也是另一种现实,并绽放出令人愉悦和迷醉的光华。
   是的,当我们放下诗篇,我们依然还是要继续早出晚归的生活奔波,但同样可以肯定的是,这一瞬间的惊奇与激动,将如一颗种子一般留在你内心最隐秘的深处,它将选择一个时机,或是在你毫无察觉的的情况下,以它自己特有的方式悄悄地改变着你注视向一切的目光,改变你的生活,你的心灵。
   你眼睛里深藏的言语
   你若无其事的呼吸
   我一点点收集
   一点点用心串起
   挂在善感的胸前
   风吹一遍
   我想你一遍
   ——《可望不可及》
   如果说人的心灵是一面湖水,这样的诗歌便如风,可以凭借一种无形的力量掀起内心深处一道道砰然感动的波澜。
  
   2、“我为自己保留一分真而感动”
  
   在反复阅读月射寒塘的《焰火》诗集初稿的过程里,一个在自觉地不断探索与寻找着精神原乡的诗人形象渐渐变得真实起来:从“神说你是一条鱼/大海是你注定的领地/你对着海底发下誓愿/此生一定要走出自己的天地”(《一条鱼》)开始,他的笔触一次次在温和的抒情性与厚实的泥土性之间徘徊与叛逆;他不安于没有鲜明棱角的轻歌低唱;他试图更加贴近脚下的大地,与之彼此感应,并发出一种带有与生长环境同呼吸共吞吐的声音——“融入大地我也是土壤成分之一/我也可以让希望萌生蓓蕾/身为尘埃不是我本意/换一种场景可以证明/我存在的意义”(《尘埃之2》)。把对生命与大地的关系的审视与把握,当作自己永恒的表达,是月射寒塘诗歌生成的力量源泉:
   归宿的期盼
   让我无法放弃每一次
   颠簸
   ——《流沙》
   诗歌的力量不在于可以引导或改变他人的价值取向,但可以发现和感知一个人独特的思想的经验,引领我们从一个个体的角度去认识个人与世界的关系,这就是我们依然写作和阅读诗歌的基础发端。和诗集同名的《焰火》,实际上可以认为是诗人的精神独白:
   我的美丽装饰了城市夜晚
   我的风情点缀了城市风景
   我的灿烂挥洒了城市靡华
   我的旖旎迷醉了城市眼睛
  
   从没奢望过辉煌
   收敛的身体里虽然聚集着巨大能量
   从没渴望独领风骚
   眼前飘过的那些精彩
   在我心里不过是买弄风骚
  
   除去包装
   我为自己保留一分真而感动
   我为那些摈弃包装什么都不是的东西
   从鼻子里发出嗤笑声音
  
   一直在安静地寻找自己的位置
   渴望那种安静平和的生活
   当所有的眼睛开始关注
   才知道自己的命运并不在自己手里
  
   ……
  
   每天睁开眼睛推门而出,我们都会不由自主地卷入身边涌动着的各种利益追逐关系中,被其所驱使、所淹没,或洋洋得意、或徒劳沮丧,直到终有一刻,可以一人独处,扪心自问的时候,一种对随波逐流的恐惧,将迫使我们再次质疑信仰、命运、灵魂、理想等等与生存之间是否存在着一种很具体、很细微、很精确的维系?是否会有一种声音足以再次明晰人与世界的关系,以及人在存在中的意义?
   这种压力,这种迫不及待的追问,对于一个心灵敏感的诗人来说,其体会之深是不言而喻的:“我的身材日渐臃肿/锈斑斑点点/传染着、繁衍着/涂改了我的面目/猥亵着我的心灵”(《锈剑》)。诗歌的意义,被不甘于任现实忽视、挤压、绞杀的自省和抗争所激活,诗人的声音因为关注现实存在也愈加显得充满了勇气、毅力和智慧的活力:
   心脉
   被一层层锈包围
   奋力挣扎
   听见锈斑落地的声音
   噼里啪啦
   ——《锈》
   正是这种真实关注自我存在的声音,包含着个体的现实经历与感受,其内心毫不掩饰地真诚审视,成为具备个人精神特质的信息经验,给予了读者相应的感受力,并获得从中汲取的一种鼓舞和力量,从而实现对心灵净土的坚守,与整个世俗世界的抗衡。
   也正是汇聚于这一主题下的大部分诗歌作品,让我们意识到在不停歌咏自然、爱情、亲情之外,在月射寒塘的骨头里还具备着一种倾向于对生命、生存、存在内省的深度和硬度,其诗歌里内含的追求方向,是一种古典精神意义上的、近乎英雄主义的剖析与渴望,具有积极意义的理想色彩。虽然这种勇毅与决绝的坚持是落落寡合的,甚而是被很多忙于追求鲜花与掌声者不屑一顾的,但其对时代底色的关注、对日常经验更为本质的探寻精神,一定会在未来的时光里被确认,远远超乎那些小心翼翼着选择意象与话语组合方式的、浮光掠影般追求外在的诗歌的价值。
   在这一系列诗歌中,其精神姿态是积极的,诗行的指向是一种坚强、锋利、冷峻进而不乏苍茫的经验与审美体验,但仍需清醒的意识到诗歌的价值应该取决于本身对时间所作的承诺和应负的责任,由此月射寒塘的创作,还需要一种更坚韧的生活参与精神,从纯粹的个人经验推向他者的生存空间,去倾听和体验,用更为本真的和生活化的感受,总结日常生活所带来的直观性与切近性,以更进一步洞察力和更宽阔的视野,来透彻笼罩于生存环境之上的迷雾——这个过程势必艰难而漫长,甚至将面临举步维艰的无力和窘迫,但这是应该坚持的,也是必须的。
  
   3、“水面上没有痕迹,但是我已经来过”
  
   亲亲,我在天未明亮的时候登上山颠
   在圪梁梁上翘首了望
   花露水打湿你红花碎布新衣裳
   我的亲亲,毛眼眼顶着红红的太阳
   一步步升起
   一眼眼看见
   ——《亲亲》
   从大地上获得让诗歌鲜活的力量,让诗歌从生活经验中汲取感动的奥秘,把诗歌的吟唱权力还归民间。由最近的的诗歌上看,月射寒塘的创作开始进入一个很有意义的尝试,就是把诗歌表现的触角深入到民间的泥土之中,深入到古老的歌谣内部,力图写出更为质朴和更为传统的诗歌表达:“醉了你头顶花蝴蝶/飘了你脑后长辫辫/乱了你矜持脚步步/亲亲呀,哥的亲亲——/我穷得只剩下一张烂皮袄也要和你合盖上的/亲亲”。事实上,这不是一种新锐的探索和创造,而是一种回归传统的、更民族的、更生活化的声音。或许,他将以这种不离不弃的行动。去证明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如此,要抵达成功的彼岸,要发出一种不仅仅属于个人、也属于世界的声音,光凭汲取民间素材和传统元素是不够的,必须有个体与众不同的特质,并引入更多的现代表达经验,才能构筑一个个性与民族性融为一体的诗歌体系。
   相信诗人应该信守这个原则,继续上路,“跳进未知之国的深部去猎获新奇”(波德莱尔《旅行》)——这是大地歌者的本能力量,也是诗歌生成的一个秘密。
  
   2007年8月22日黄昏于云南雨后山间
转载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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