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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杨传说】旁白正式版:第一章,无影灯下送银针

顽也
2009-12-27 13:00   收藏:0 回复:9 点击:4797

    “人生若只如初见……唉”夜色叹了口气,双眉蓦地紧锁,额头有汗渗出。
  雨后盯着她看,闪过一丝隐忧:“你这是何苦,至情之人,却去修那无情大道。”
  夜色胸口起伏不定,仿佛强忍住什么,淡淡一笑:“六师兄,还是那么好战么。那些恩怨你一定要以你的杀道去解决么。”
  雨后双目一冷,周身霎时寒气逼人,朗声大笑道,那声音犹如惊雷滚滚,穿云透雾,压迫得人透不过气来。
  “道法三千,我以杀明证。前尘往事,我以杀消弭。师妹,你保重,好自为之。他既是你的故人就交与你了,我去也去也,去会会那些故人也!”
  
  夜色看看躺在地上的祁肇,心中又是一痛,伸出去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她摇摇头。最终也只是把掌心里的药丸,交给了在他身边的姬无玉。又取出一枚碧色药丸给这个小丫头。怜惜地嘱咐道:“你把这个吃了,就没那么痛了。还有这个给他服下,然后扶他去我书院修养吧。”
  “嗯”姬无玉很是乖巧,一脸的崇拜,清澈的眸子,然人满目欢喜。她涨红着小脸,仿佛有什么事相求。
  “你说吧”夜色一眼就喜欢这丫头。
  “我,我想拜你做二师傅,可以么?”
  “呵,这么说你已经有了大师傅?”夜色不禁莞尔,“你大师傅是谁?”
  “当朝国师,江月。”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原来是江姐姐。你这丫头,你大师傅已经很厉害了,你何苦又要找我来做你的二师傅。”
  “嗯,因为我喜欢你呀!”姬无玉天真撒娇的样子,让夜色没来由的想起了什么。
  “好吧,既然你认我做二师傅,我总得送你个见面礼。我今日匆忙也没什么带在身上,对了!就把这个送与你好了。”
  
  夜色站起,把二指并拢放在唇间,空气中立刻响起一阵划破云霄的口哨声,很快一只海东青俯冲而下停落在夜色的手臂上,那海东青的腿上各绑有一物。夜色从中取下一枚好似令牌的物什交给无玉,牌子做工精细,上书小篆二字:三界。
  
  “你扶他去休息吧,今日我也累了。令牌收好,他日行走江湖,此令一出妖魔鬼怪皆退避三舍。”
  夜色言罢,忽然疲惫不堪,额头上的汗渗得更多了。她勉强撑回内室,脸色已是惨白。强行运功打坐。檀香袅袅,须臾,从她口中渐渐吐出一枚如鸽蛋大小的血球,兀自悬在半空中,血球起伏自行转动,那血色层层晕染,由浅变深,由红变黑,而她整个人也随着琉璃的变化起伏不定浑身好似火烧火燎。
  
  亓官在弥勒佛的肚子里越看越无趣,他正想着如何和这身边的小美人到哪里快活。忽然眼前一亮,两只眼睛瞪得比牛铃还大。
  “血琉璃!”他差点就惊呼起来,却还是强忍住兴奋、惊喜、渴求的种种表情。到底他混迹于世,老奸巨猾。故此此等种种念头也只是在自己的花花肠子里转了一转而已。美人再好,也比不得这东西稀罕,此物据说乃人间至宝,解百毒,能起死回生,又可定阴阳乾坤。
  
  借借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踢了一脚亓官:“哎,你有完没完啊,让你看看而已,你倒是看上瘾了。有这么好看么!”她忽然使坏,一把推开亓官,想要再凑上前瞧瞧。可是,还未等她上前,亓官却忽然大叫起来:“哎,哎,别拽我,别拽我!”话音刚落,他整个人仿佛已被谁掳去,只剩下一堆瓶瓶罐罐,从黑暗中掉落。而一个大活人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借借顿时只觉得脊背发冷,诡异之极。她强压着恐惧,把双目对上那片红色琉璃,但是一切已是尘埃落定,大殿上早已人去楼空,死一样的沉寂,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单说那亓官,忽然凭空穿越,心下惊恐万状,嘴上却依旧逞强不依不饶。
  “谁啊,谁那么色胆包天,居然敢打劫老子,别看老子我风流倜傥玉树林风,老子也是大义凛然,志比金坚!”
  “我只是叫你来治病,居然这么多话!”那个女子有气无力地微微一笑。她面色清秀却一副病态,眉间深锁仿佛心事几重,连说话的声音也已经气喘不稳。
  “找我?”亓官一眼就认出,那女子不就是那个大殿之上名为夜色的女子么。他心里虽然惦记着那颗血琉璃,眼下却不敢冒然,所谓小心使得万年船。
  “你不是大夫么?怎么怕医死人?你既是客栈中人,何时又变得如此胆小怕事,也难怪,昔日叱咤江湖,威名远播的传说客栈,自这一百年来早已衰败不堪,医得好医不好又怎样,我不过逆行天道强出头罢了。咳,咳,咳!!”她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血琉璃一下从半空中跌落。
  亓官眼明手快,一个燕子扶巢,就稳稳地接住。那血琉璃在他的掌心之间提溜打转,却仿佛是一活物。柔软温热倒让亓官想起他小时跟着师傅给人开膛破肚握着的一片心肺。
  
  “好吧,好吧,你不要再激动了,我替你扎针就是,只是你这病已病入膏肓,郁结之气和这血琉璃本是相克。我虽出手救你,却为必能治你根本,还有还有,我的诊金可不便宜!五锭金!”他一咬牙,故意把诊金提高了,心里却道,我没直接开口要你的血琉璃已经很仁义了。可是,再看看眼前的这个女子,痛苦的样子,心里又忍不住怜香惜玉起来,他就是见不得女人柔弱的样子。唉,算了算了,美人在前,算我吃亏,他一顿足倒好像从大腿上割去了一块肉似的难受:“看你可怜,我再打个折,三锭金,再低没得谈!”
  
  夜色摇摇头,目光深邃,她压着心事,淡淡道:“你也不用治好我,我自己的病我自己知道。能拖这么久,已是上天怜悯。我时日无多,却有心愿未了,你只需助我了却那些心愿,你想要的我自会给你。比如这个血琉璃!”说到此处,她已经大汗淋漓,气若游丝,整个人忽然昏厥过去。
  
  “喂,喂,这就昏过去了呀!”亓官捧着血琉璃倒有些手足无措。眼前的这个女子已是不省人事,瘫软一团。他愣了一回突然一拍首:“奶奶的,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反正血琉璃已在我手,老子才懒得理会你那些狗屁心愿,小生我还要泡妞去也。”他眼珠提溜乱转,转而便想到那个活色生香千娇百媚的毒娘子。”他这样想着,双脚自然已是朝门口迈去,但刚一靠近出口处,整个人就像撞上了一面镜子上,疼得眼冒金星。他立即醒悟,奶奶的,这屋里有禁制,还是极厉害的禁制。除非那婆娘醒转,他根本出不去。懊恼之余,只好乖乖地退回原地。心又不甘,四下里打量起这间内室。
  
  内室布置得极为雅致,和先前他与借借一路行来路过的那些精阁相似,书架上堆满书籍,莲花灯旁半掩着一本梵文经卷。只不过此间除了墨香、檀木香,更有阵阵茉莉花的淡香,空气中弥漫着那种宁静清凉。亓官翻翻这里,看看那里,又把玩起手中的血琉璃。这本是上古传说,神兽出世,必现血琉璃。此物主吉主凶,未有定论,本以为只是人云亦云的传说,想不到不仅眼见为实,现在自己还亲手拿着它。
  亓官盯着血琉璃,却瞧不出个究竟。忽然那东西剧烈地抖动起来,握也握不住,他一脱手,血琉璃便急速飞到夜色面前,那光晕越来越急,甚至发出了嘤嘤之声。亓官吓了一跳,只好也跟过去,这才发现那呻吟之声却是从夜色口中发出。
  
  那声音轻如蚊蚋,亓官侧耳俯身,隐隐只听到前面两个字:“救我,救我……”
  好吧,老子行医多年,又岂会见死不救,你也别哼哼了,听了叫人怪难受的。亓官这才动手救人,他虽然平日行事滑头,但这番救人却是一脸严肃。看这女子的脉象就知,只要稍有差池,不仅这女子回天乏术,搞不好他也得陪她晾在此地。管不了那么多,再不使出吃奶的绝学恐怕也来不及了。只见他扶起夜色,取出长针,双臂快速交环,招招狠毒,整个人犹如疾风骤雨飞旋起来,也不管夜色是否抗得住,尽数把身上的银针刺出,片刻他终于好似天女散花般结束,乍一看,那夜色倒被扎成了一只大刺猬,这场面吊诡不已。
  
  “谢……谢谢”约莫半柱香之后,夜色终于缓缓醒转,只是才说了几个字,一口血已压不住随即喷出。
  “哎,哎,你才活过来,别说话呀,再死,我可救不了你了。”
  “死又何哀,生又何哀,一时半载我还死不了呢”夜色惨淡而笑,随手抹去那嘴角边的血迹。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的药丸服下,然后一张嘴,那血琉璃也跟着吞进肚子。
  哎,亓官眼见着血琉璃又回到人家的肚子里,心里懊悔不迭,刚才光顾着救人了,这诊金倒忘了收好,这回人家要赖他也没办法了。
  “你这人,行事怎么这么无赖,放心吧,我不会赖你的。等你帮我达成心愿,我一定一诺千金把血琉璃相赠。”
  亓官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又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夜色气色渐渐回复,便自己动手拔下他的银针。一边拔一边沉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见……,想不到,我大限之前,居然还能有幸见到客栈的百年绝学——无影灯下送银针。只是不知道是否还能再吃到鬼手七的那盘‘江湖’。”
  “你,你见过祖师爷……”亓官犹如见鬼似的头皮发涨,奶奶,这女子难道已经一百多岁了,怎么还细皮嫩肉的好似二十多岁的小妇人。
  相处这几个时辰,夜色仿佛总能看穿他在想什么。她咯咯笑起来:“血琉璃能让人长命百岁永葆青春。”
  “那,那你……”
  “万物皆有定数,血琉璃再好,终究不是自己的,一切因缘会,恩怨皆有时。我独占它太久了,以致于被它反噬,咳,咳……”她说不了几句话,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哎,算了,以后再聊,你也累了,我也累了,不如我们一起睡吧。哈,是各自调息、调息。”
  
  他说话没边,习惯了到处揩油,夜色也不与他计较,点点头,盘膝打坐起来。亓官自也在一旁运功休憩。整个内室顿时陷入一片无声的寂静。只有茉莉花的香气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左右,好像能带人回到那稚子无邪的时代。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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