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情失足》第六章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胡杨林社区·醉玉如雪-个人文章

　　下班的时间到了，看着张英急于归家的神情，卓蓝雅有一丝妒忌也有一丝无奈，毕竟，那样的时候自己也有过，可现在不同，现在的卓蓝雅一想到家就感到恐慌，张英不知道，如果卓蓝雅的家里没有女儿妮妮，这恐慌就不可能在卓蓝雅的心里包藏太久。对卓蓝雅来说，回家，无异于昨晚的人生再在日出日落的繁复里重复一次，卓蓝雅越来越感到，人生精彩之处不过就是那么一两个瞬间、一两个片段，可一个凡尘女子的生活，除了平淡还会有什么呢。
　　　　一天又一天接踵而来的日子，重复着一天又一天的老样子，这让卓蓝雅几乎窒息的灵魂，迷失了对人生和对生活的所有渴求。
　　　　给周倜打电话，约周倜出来，麻醉自己无异于给自己寻条生路。
　　　　当初，卓蓝雅的世界曾让女儿妮妮给填充的满满的，可那样的日子，实在是永远没有尽头般地太长、太久了。卓蓝雅熬不起也磨不起地疲惫了也厌倦了，因为，卓蓝雅发现，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东西是女儿妮妮所不能给予自己的，比如做女人的快乐、比如不孤单、不寂寞、不孤独。
　　　　卓蓝雅想做个拥有幸福的女人，可幸福的女人总是和许多无奈和不幸相关相联。
　　　　卓蓝雅拿出手机，准备给周倜打电话。可卓蓝雅的手还没在手机的按键上拨出任何一个号，门便“吱呀”一声地被推开了。不用问，凭着卓蓝雅身上任何一根不算敏感的神经都能猜得出推门探头的一定是瘦鼠。
　　　　“怎么？——要加夜班啊？”瘦鼠那张干皱如山核桃皮的脸，在卓蓝雅匆匆一瞥中根本分不清哪是鼻子哪是眼睛。
　　　　卓蓝雅刚要回答，那张脸又没了。
　　　　“真是！”卓蓝雅摇了摇头，敢情，经过一天的静养，瘦鼠的精神已经大有起色。
　　　　“你在哪？”卓蓝雅拨通了周倜的电话后还没等周倜哦哦啊啊地答应之声传将过来便直截了当地问。
　　　　“我在——！”显然，周倜对卓蓝雅的问话没有任何设防。
　　　　不用问，电话里的车水马龙和行人混合在一起的噪音，让卓蓝雅立刻知道，周倜在大街上。
　　　　“我在天府大酒店北面的——！”真奇怪，这天府大酒店的名字，在这两天里，简直成了赶不走、杀不绝的精灵。想到两天前张英就在“天府大酒店”里和某个人住过，还有此时此刻正在“天府酒店里”里和网友会面的姚晶莹，卓蓝雅突然有了一种遏止不住的冲动。
　　　　“天府大酒店很大吗？”卓蓝雅的问话刚从电话里传过去，就听周倜急噪的声音缠裹着大街上永远都不会消失的噪音一起传过来：“不是天府大酒店，是天府大酒店北面的大草原——！”
　　　　“我没问你什么大草原，我是问你天府大酒店是不是很大很气派？”卓蓝雅的心里有些不耐烦，但仍在语气和态度上表现出最大的耐心，毕竟，办公室不是别的地方，办公室里的任何一点疏忽都有可能成为日后砸向自己头和脸的碎石烂砖。卓蓝雅也想住进“天府大酒店”，甚至，卓蓝雅希望自己和周倜的突然出现能被姚晶莹发现或是看见。
　　　　卓蓝雅想起了阿Q，都说阿Q不正常，因为他经常运用精神胜利法，可卓蓝雅觉得阿Q所运用的那个精神胜利法没什么不好，如果谁说那个方法不好，那只能说那人不懂阿Q，或是懂得了也要佯装着不懂，仔细想想，这世人哪一个能像阿Q那般时时事事地战胜自己、超越他人。阿Q死到临头还能为自己寻求一份快乐的天空去翱翔，这样的人，值得尊敬、值得敬佩。
　　　　他赵大能摸尼姑的光头阿Q凭什么摸不得，她张英能住“天府大酒店”卓蓝雅凭什么就住不得，她姚晶莹可以去“天府大酒店”和朋友谈天喝酒，自己凭什么就不能去。如果瘦鼠也去过，那自己就不是什么阿Q不阿Q的问题了。
　　　　“你站在那别动，我马上就到。”卓蓝雅在确信周倜肯定听到自己的话后，收起电话，风一般地飞出办公室。
　　　　卓蓝雅知道，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最大限度地控制住周倜，对周倜这号人，先下手为强，后出手遭殃，这一点，前一天宾馆的那个早晨已经让卓蓝雅完全领教过了。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天府大酒店”，原来，这“天府大酒店”与卓蓝雅工作的地方并不远，只是卓蓝雅下班回家的方向与“天府大酒店”的方向相反而已。
　　　　人这一辈子确实有意思，很多地方，近在咫尺却没看过也没去过。就像很多很多数都数不清的人，出生、长大一直到老死，虽近在咫尺，却从不知世上还有着彼此。
　　　　这让卓蓝雅想起很多年前去北京学习时住过的那所中学学堂，看门的老大爷见卓蓝雅他们一行人今天故宫明天颐和园后天长城的每天疲累不堪却兴致一点不减的样，极其感慨又感叹地对卓蓝雅说，卓蓝雅去的那些地方，他已经整整三十年没去过了。
　　　　卓蓝雅听了很惊讶也很不理解，那么好的地方，又是那么近的距离，那不是想什么时候去就可以什么时候去的吗。可那位老大爷说他有好几次可以去的机会都被遗憾地错过了。
　　　　“那你现在也可以去啊！”卓蓝雅还记得当时对老大爷说的话，可那老大爷说他已经老了，走不动了，末了，老大爷还自嘲地笑自己道：“那个时候总推说孩子还小，可现在孩子的孩子都长大了。”
　　　　卓蓝雅觉得自己像那位老大爷，与“天府大酒店”近在咫尺却从没去过，但卓蓝雅又觉得自己不像那老大爷，毕竟，自己已经有了行动，因为，“天府大酒店”就在卓蓝雅的眼前。
　　　　卓蓝雅一下车，就看到“天府大酒店”外面的停车场上，一长溜排开的豪华轿车和门口处进进出出的人。这么好的地方呆的都是些什么人呢，凭什么他们就可以天天进出在这样的地方，吃喝玩乐、谈天说地，就像卓蓝雅的丈夫郝新军，凭什么他可以天天挂在网上，自己得天天搞家务，谁规定的？卓蓝雅决定用一夜的时候花光兜里所有的钱。
　　　　卓蓝雅看了一眼耸立在五级大理石台阶上的“天府大酒店”，整幢建筑，动用了现如今最时尚的装修手段，宝蓝色的玻璃，在顶楼十三层张扬地或凸或凹，闪亮和幽暗交错之间，华丽又不失简约地体现着创意者的独具匠心和别出心裁。
　　　　这酒店的老板会是什么样子呢，风度翩翩？还是干枯瘦小，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还是弱不禁风的孱弱女子。他们都有着怎样的人生经历呢。
　　　　卓蓝雅一边猜想，一边走上大理石台阶，隔着透明的玻璃墙，卓蓝雅看到一楼的大厅里，人头攒动，一派奢华热闹的景象犹如清明上河图中的某一角，人间仙境不过就是如此吧。
　　　　就是这个地方了。
　　　　卓蓝雅回过头，向“天府大酒店”外的远处巡视了一回，卓蓝雅发现，在一个十字路口的西侧，在一家大草原鸳鸯火锅店的门脸下，站着正在东张西望的周倜。
　　　　还真听话。
　　　　卓蓝雅笑了一下，然后，走到旋转门的旁边，还没待伸手推门，身着红制服的服务生便热情地给卓蓝雅打了个手势。
　　　　“——您请！”
　　　　卓蓝雅微笑着冲服务生点了点头。
　　　　还好，大厅里有位置。
　　　　枣红色的桌椅、红黄白绿的酒菜、谈笑自如的人们，卓蓝雅喜欢这样喜庆的氛围。
　　　　卓蓝雅不知道姚晶莹会不会栖身在那些谈笑风生的食客里，但有一点卓蓝雅可以肯定，自己也在这样一个时刻到这样一个地方来了，这从某种意义上意味着平等。
　　　　卓蓝雅被服务生引领到旋梯右侧有着小桥流水和盆养龟背竹的小方桌前，刚一坐下，另一位服务生立刻侍立在卓蓝雅的旁边。
　　　　“我先打个电话。”卓蓝雅礼貌地对那位新到的服务生说。
　　　　尽管那位服务生看上去比卓蓝雅的女儿妮妮大不了几岁。
　　　　“过来吧，天府大酒店里，我请你。”卓蓝雅觉得，现在的男人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可以享尽风流的原因还在于现在女人在经济上的独立。因为这种与时俱进的独立，又造成了女人人格上的独立。而独立的女人可以同那些独立的男人一样地随意进出时装店、酒店、宾馆、咖啡屋，尽管不能天天如此，但偶尔的挥霍既是物质上的享受又是精神上的享乐，卓蓝雅喜欢这样。
　　　　不是一般的喜欢，是非常非常的喜欢。
　　　　周倜进来了，大度翩跹的沉稳让中年男人的成熟和健朗得到了充分的扩展。
　　　　卓蓝雅看着周倜浑身洋溢着的风流倜傥和大度，感官和感觉上得到了一次充分的满足。卓蓝雅无法想象，一天前的早晨还怕被别人看到和卓蓝雅在一起的周倜，这会儿以大方示人的态度里，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回避和胆怯，卓蓝雅看着周倜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来，想这已经千锤百炼的现代人，确实早已学会在这样一种场合里步态轻盈的从容和洒脱。
　　　　那满大街满酒店满歌厅满舞厅的人，谁能说清谁和谁有关系，纵便是有人说了，还要看有没有人关心、有没有人相信。现在的人，更关心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啊，卓蓝雅突然间非常的感慨，“质量”两个字，早已不是物质的属性，也不是物理学中那个干巴巴的抽象范畴了，这两个字让人们想到更多的不仅仅是从物质上所得到的享受，更是由物质所带给生活的质量。
　　　　更美、更好、更高和更强里就应该包含着这种质量。
　　　　周倜很高兴，也很有兴致，显然，这样的请客，对周倜来说，还有意外中携带着的那份意想不到的惊喜。卓蓝雅明白，这样的事，即便是酒过之后，周倜抢先结了账，也是面子上有光又有色的高兴事，有人能在体面的地方请自己体面地喝酒，不仅说明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地位，还能说明自己与对方之间的关系。
　　　　“今天晚上不走了。”卓蓝雅看着刚刚坐下的周倜，一袭米色的绒格衬衣，映托着满脸健康又富有弹性的皮肤，这外表不书香但非常有性格的气质，总让卓蓝一边欣赏一边心仪，都说男人好色，女人又岂止不是如此，如果那些来日不多的老者，不是因为手里拥有着的巨额资财，哪个女子会甘心情愿地守着一袭干枯又没有活力的躯体。卓蓝雅觉得周倜的每一投足和言笑中都带着神秘又神奇的魅力和吸引力。
　　　　美是任何人都无法抗拒的，卓蓝雅笑了。
　　　　“不走了？什么意思？”显然，周倜不但没听懂，反而看着卓蓝雅的笑，更加不懂。
　　　　“喝完酒咱们上楼，我已经了解完了，第十三层是客房。”卓蓝雅刚一见到“天府大酒店”时就数清了这个处在最高层的数字，卓蓝雅觉得顶楼是距离天空和云朵最近的地方，在那样的地方做爱，离凡尘最远。那一定是个超凡的世界。卓蓝雅相信，在那样一个静谧又安适的二人世界里，能清晰明了地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那不仅仅是卓蓝雅的想望，也是卓蓝雅灵魂里最真实的渴望。
　　　　“今天不行。”周倜不仅仅是面露难色，而是态度决绝。
　　　　“怎么不行？你妻子难为你了？”卓蓝雅突然想起周倜在电话里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不是，明天我得出门。”
　　　　“出门？”
　　　　“对，去昆明。”
　　　　“那么远？”
　　　　“是的。”几句一问一答结束后，卓蓝雅不想再说什么了。
　　　　卓蓝雅看着周倜，想埋怨他为什么明天走而现在才告诉自己，卓蓝雅不理解，这样的事，只有到了明天临上火车或是临上飞机时才能告诉自己吗？都说丈夫在一丈之内才是夫，那么情人呢？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情究竟要靠什么来维系呢？眼前的情景和头一天的早晨又有什么区别呢。
　　　　卓蓝雅立刻失去了兴致，卓蓝雅觉得这不过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拒绝而已。
　　　　卓蓝雅不再说话了。
　　　　“你怎么不说话？”周倜没看出卓蓝雅太多的变化，周倜只是觉得卓蓝雅该说点什么，卓蓝雅听了，觉得自己很虚伪也很虚假，外在的行为总和内心里想的不一样，此时此刻，卓蓝雅非常想大声地对周倜说你明天出门今天就不睡觉了？你明天出门今天就不能陪我了？即便到明天你累了你乏了，在路上休息岂不是更好？卓蓝雅还想说，是不是因为明天出差，今天晚上的你就必须属于你妻子？如果你那么在意你妻子，为什么不天天呆在家里尽职尽责？你干吗要把那么多的精力和物力都用在外面。
　　　　但卓蓝雅什么都没说，卓蓝雅准备用沉默和周倜对峙。
　　　　卓蓝雅想起了林青，卓蓝雅总爱在失意和失落时极其自然地想起林青，尽管头一天的这个时候，卓蓝雅看到了林青，但那个林青已经完全迥异于卓蓝雅心目中的那个青春而又热情的林青，那个林青，早已在卓蓝雅的心中成为一种永恒的依靠，这依靠让卓蓝雅无论面对什么样的事态炎凉都不会过分计较。而卓蓝雅也喜欢自己能在任何时候和任何场合里能如此自然而然地想起林青。卓蓝雅觉得，只有到了这个时候，自己才能从真正意义上寻找到灵魂深处那依然跳动着的脉搏，那是一种让心灵可以及时得到养分和通畅的脉搏，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的深切思念，这思念尽管林青一无所知，但这是卓蓝雅内心里最柔软也是最难以舍弃的春梦，这梦是对一位陌生青年的永远纪念，也是对那些因着思念一个人而变得甜蜜且美好的再度回忆。
　　　　这才是超脱凡俗的爱情，温馨又耐人寻味，尽管是只有卓蓝雅一个人独自拥有的爱情，这爱情与卓蓝雅眼前的周倜无关，与林青也无关，但这爱情清净、纯洁，这爱情能退去卓蓝雅内心里所有的浮华。
　　　　卓蓝雅的心渐渐被林青那张年轻英俊并带着浅浅微笑的脸给完完全全地温暖了，可是，卓蓝雅更希望眼前的周倜能说出十三层所蕴涵着特殊意义，卓蓝雅的生日是十三日，这命中有缘的数字，让卓蓝雅觉得，只有周倜在此时此刻能够立刻揭示的谜底才是世上最大的快乐和最值得珍藏的慰藉。
　　　　可是，周倜一点都未感觉到，周倜依然是来时的那般俊朗、平和，仿佛，卓蓝雅的内在本质里，只是想看着周倜大口大口的吃菜，然后再大口大口的喝酒。
　　　　卓蓝雅不再对晚上行将的风花雪月抱有任何希望和向往。
　　　　周倜依然保持着的谈笑风生，像卓蓝雅刚一进到大厅时见到的那些人一样，卓蓝雅不知道众多的食客里有多少人和周倜一样，又有多少人与自己一样。
　　　　卓蓝雅觉得自己可怜，比那些花钱买醉的人还可怜，起码，那些人不想粉饰自己也敢于不粉饰自己，但卓蓝雅的真实中却有那么多的虚假成分。
　　　　周倜一定是对他明日即将起程的远行充满了喜悦和欢欣，不然，卓蓝雅这么暗涌如潮的心事，周倜怎么就一点看不出，卓蓝雅突然觉得刚刚与自己有过一夜情的周倜仿佛在用这样的方式与自己疏离，就像头一天的早晨那样，为了他自己，尽可能地甩掉卓蓝雅。
　　　　卓蓝雅突然想问周倜这趟远行是自己去还是和别人一起去，如果和别人一起去那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另外，这样的任务是周倜的上司委派给他的还是他自己自愿申请的，卓蓝雅突然觉得男人实在是奇怪。
　　　　可是，这样的问题不能问，这样的问题别说是周倜回答起来别扭，就是卓蓝雅一句一句地问也是件无聊透顶的事。
　　　　卓蓝雅借故说周倜明天要出远门该早点回家休息便草草地吃完饭把账给结了，还好，如此气派的酒店比卓蓝雅预想的价位低了许多。
　　　　准备离开的时候，周倜径直去了服务台，卓蓝雅见了也不拦挡，卓蓝雅觉得自己已经懒得和周倜说任何一句话了。
　　　　男人总说女人是流动的水，不可琢磨也不可理喻，其实，男人如果能真心而又认真地听女人好好地讲出心里话，男人就可以非常明了地了解女人，可男人偏不。
　　　　尤其是周倜。
　　　　卓蓝雅看着周倜的背影，觉得自己伤心至极。
　　　　周倜知道卓蓝雅已经结完了账，周倜说卓蓝雅太客气了，周倜说等他回来后要加倍偿还卓蓝雅，卓蓝雅听了，摇头苦笑，卓蓝雅觉得由周倜带给自己的失望和失落永远都无法偿还，这就如同明天的太阳虽然还会出来，但那只是明天的太阳，今天的太阳已经落山了。
　　　　卓蓝雅淡淡地对周倜说了声一路平安，便急忙钻进一辆停在酒店门口的出租车里。
　　　　卓蓝雅没喊周倜一同上车，卓蓝雅不想让自己与周倜有任何瓜葛，这不仅仅是因为头一天早晨周倜从出租车里匆忙跑掉，这个时候，卓蓝雅更希望和周倜之间只是陌路人，更或许，卓蓝雅的潜意识里希望周倜能明了地知道自己的这种失望和失意。
　　　　打开的车窗，夜风温柔地吹送进来，卓蓝雅的一头秀发在风中不停地舞蹈。这是个有着和煦春风的夜晚，这样的夜晚，车外的世界一定和以往的任何一个夜晚没什么区别，喧闹、嬉笑的人们一定还是老生常谈地上演着男人风流、女人风骚的旧戏。
　　　　那么，那些独守空房在家相夫教子的良家妇女呢，她们此时在做些什么，想些什么。
　　　　卓蓝雅冲着窗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算是对所有未能实现的愿望有个无奈无可但又是必须、必然的了结。
　　　　卓蓝雅发现，夜色下急掠而过的梧桐树发出的光，灰白且惨淡，树上的叶子，仿佛在一天内长大了许多，这样的夜里，虽然失望大于希望，但卓蓝雅还是想成为一多盛然开放的花朵。
　　　　只可惜，行将逝去的花期怎么就不见林青的踪影呢。
　　　　卓蓝雅知道，今生或许永远都成不了花朵，而能够成就的不过是在不如意的生命里，静静地守候那份永远都是秘密的痴情。
　　　　这有多么可怜。
　　　　可是，如果卓蓝雅今夜真的能成为花朵，丈夫郝新军会不会成为赏花的人呢。如果不是赏花的人那可不可以成为钻进花蕊里的蜜蜂呢。
　　　　这个念头在卓蓝雅走下出租车时，突然在脑海里，像流星一样，一掠而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