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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作

醉玉如雪
2009-12-08 07:19   收藏:0 回复:4 点击:1482

    五年前曾写过一篇《我与我的小说》,在那篇文字里,我将当时的自己给定位在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深思过程里,五年过去了,我依然在那种状态中久久地守候或叫停留,有些不情愿,但也极其理智地了然,那是一个必经的过程,那过程必定会成为现如今这种结果。
   张爱玲说:“写小说,是为自己制造愁烦。”并引用李笠翁的:“终篇之际,当以媚语摄魂,使之执卷流连,若难邃别。”来说明作者与读者的关系,张爱玲形象地将这种关系给形容为妾妇之道,即:惊人、眩人、又要哄人、媚人,稳住了人。
   这样的结论由不得我不发出做女人难!写字为文则更难的由衷慨叹。
   写文字不只写出故事道出心情,没人爱听或听了也跟没听的陈述就相当于自言自语,没人愿意看或看了也不想继续看下去的文字或许连鸡肋都不如,可即便明白这个道理,心里也确实生出写字为文的哀愁和抱怨,依然无法左右自己放弃或暂时放弃,并一再自问,不如此,人生还能作出什么选择呢。
   这是唯一的路途。
   我固执地纠正着自己的心猿意马。
   人活着,终将惧怕孤独,如妾妇之道,讨好别人的同时,实则是为了自己,更好地安身立命,更好地立命安身,将无法排解的心绪很好地张扬出去,这时,写文字应该是最好的途径。
   想通了,又不觉得有多苦或有多难了,想每个人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怀着不同的心境沿着不同的道路通过不同的经历来完成殊途同归的过程,某些人和某些人,或牵手、或相伴或擦肩而过,在或欢乐悲伤或昂扬沮丧的种种状态里,完成生命的使命。
   人生就像一场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心情,电视里常出现的这句广告语,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我,人生最大的魅力不在于结局而在于过程,可尽管如此,我依然在乎结局。
   我无法约束自己。
  
   写《雨人发廊》时,为了躲避身边大声闲聊并无视我要写字也根本不可能知道我做什么的人,无奈地跑进单位的卫生间,站在淡黄色的门板后面,一边为自己可以寻到这样无人占据的空间窃喜,一边迅笔疾书般地将头脑中灵光闪现的那些文字给一一记录下来,这样的过程,贼一样的形态和心理,成了小说之外不能计较也不敢计较的蹩脚作品。
  
   写《三个女人一台戏》时,因为手里没有笔和纸,十分害怕途径我身边的那三个女子所给予我的创作灵感消失到没有,便不得不无奈地任由自己怎样奔波行走于光天化日之下置身闹市街区也昏天黑地的不知太阳就在头顶照射,更不知身边有着那么多的人来人往,心里和眼里恍然存在的,只剩下那一段又一段挡也挡不住,回也回不绝的故事情节。
   我明白了人性里最真实的欲念和冲动是什么样子,也明了了人性里最无法躲避也躲避不了的抗争和挣扎,不是别人的故事也不是故事里的人物,而是我自己,为了一种结局,不惜任何代价,忽略身边任何甚至是自己的存在,而一旦将这样一种懂得变异为所有故事的根基之后,又成就了一个又一个或怪诞或荒谬或根本就是人之常情的故事或小说。
   原来,我竟是个不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忽略一种自然生活的天然过程,错过了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生活景致,将一种别人看不到唯我自己能捕捉到的生活景致,给扎根到一个又一个意识涌动的欲念中,虽可望又可及,却让我失去了最本真的生活。
   这世间,之所以人人向往天堂,定是因为自己站在地狱的高度和角度,如果知道自己时时刻刻都徘徊在天堂的门口,相信每个人,包括我自己,便不会再抱怨。走自己选择的路,再怎么艰难,即便一路没人想依相随,也必须走到头,因为,天堂才是距离地狱最远的地方,我经常这样想。
   可是,坚持,说来容易做起来却实在难。
   第一难就难于它虽然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般地至关重要又不可或缺,但仅仅是这一步就可以迈出去的勇气和走下去的决心就无法下得,谁能愿意让自己一圈又一圈地回旋在山脚之下而看不到登山的路途。第二难还是坚持这两字,马拉松似的长途远征,既需要耐力也需要毅力,或许,很多人,就因为受不住这长久又单调的寂寞而桃之夭夭,我庆幸自己,五年的时间过去了,依然在这样一条路上行进,不断地将头脑中涌现出来的人和事编结成一个个相对完整实际上是永远都不可能完整的文字,然后,借花献佛般地将每一章和每一句赤裸裸地展示给或生疏或熟识或知名或不知道是谁的人,而自己,则在这样的过程里,被掏空了般地依然和没有写字之前一样,六神无主,且永远无法安生。
   这不仅仅是做女人难的问题。
   第三个坚持还在于,这意外循来的蓦然回首虽然可以成为尽善尽美的结局,但那样的好境遇,又不是心神向往之人所必能到达的地方,虽一步之遥有时也无法让人心满意足,而一旦得到,或许又要高处不胜寒的不能自已。
   一切都仿佛在灯火阑珊处之外那些更远的地方,无法逾越,也无法超越,不仅是时间的问题,于是,我对好朋友抱怨:“知道我为什么能写出小说吗?——就是因为我的心灵脆弱!”那一刻,我的眼泪就在我的眼眶里打转,因为,我无法用我的文字战胜我自己,我的心态、我的希冀和我的茫然,纵便有那么多的文字已经属于我,但我偏要无知到不知我为什么要如此的活,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会安然于这样一种活着的方式。
   如果有来生并可以任由自己随意选择,我绝不选择写作!
   偶尔,我真会这样怪怨并自问自答,因为,写作于我虽然是生命,但又是所有心理重负和生活负担的源头和缘由,不能随意地放任自己,每一天每一月都不敢任由属于自己的时光随意流逝,更不能让自己做到轻松自在无所事事,像别人那样闲聊、乱侃、在或呆凝或闲散的推杯换盏之间盲从到不知斗转星移,而即便到了那样的时刻,我依然长久地清醒着。我也不知为什么我总要给自己加砝码,不停地定任务、不停地找方向,甚至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更改前行的目标,总觉得自己在那样一条路上走出去的不够远。
   究竟走到哪里才是目的地呢?
   所有的思绪和所有的思想已经成就了我的文字,让静灯之下的漫漫长夜,沉思默想为白日喧嚣的累积和积淀,并在不知不觉中将那样一种状态定格为我生存的唯一方式。
   有人说这叫苦中求乐。
   还有的人说这叫洒脱。
   陕西省作家协会理事杨焕亭在《创新年代的思维图谱》中这样写到:有文章说到人性的内涵时认为,人性分为三个层面,最高的境界为“神性”,核心为“人性”,形而下者为“兽性”。所谓“神性”,是人类对于“超我”的追求,然而,文化多元的现实,道德领域的迷茫,往往使得人对于生命诗意生发出诸多的疑虑和焦虑,于是,开始寻求一种“心灵”的自语。另一方面,多元化的理念也使得长期以来流行的“集群”观念遇到“自我”的挑战,醉玉如雪的《我为什么如此寂寞》,正是这种“痛苦”的产物,“我知道我为什么如此寂寞了,不肯于就范周遭地不能随波逐流,不肯轻易地与人倾诉唯恐泄露半点内心世界的真实,宁愿将一切都很好地隐藏,即便成为不为人知的秘密,也不想将自己的痛处说与任何人,哪怕是自己认为最喜欢最亲的朋友:说了也无济于事,我总是这样敷衍自己。”在这里,作者向我们描绘了一个拒绝别人进入,也不愿意走进别人的焦虑的“心灵”世界,作者很明白,“改变竟是那样的艰难,尤其是心态,仿佛,知道了答案,倒让我异常沮丧似的,可我真的不希望自己这样活着。”这种心灵深处的矛盾,恰恰是他们这一代人所面临的共同“煎熬”。
   煎熬!造就了我的心态。
   煎熬!成全了我的文字。
   从另一种意义上讲,这只有两个字的煎熬倒不知是我的“幸”还是我的“不幸”了,但“幸”也好,“不幸”也罢,时不时出现的矛盾心理倒让我想做个无知无觉又无念无欲的人,有些麻木或干脆就是一种木然,如果那样,我的人生,注定不会像现在这般辛劳,不用长途跋涉更不用想着那些遥远的彼岸,尽管每一天的每一时里,在我或走路或工作或吃饭或睡觉的各种状态之中都或许有人在看我的文字,每每想到这些,也不免要孩子般地欢天喜地,但无论走到哪,可以忘记带钱,却不可以忘记纸笔的那份牵扯和拖累,却时不时地让我在偶尔的疏忽大意中,不得不将自己的手心、手指甚至是手背上都写上字,这时,写作的苦,倒好像成为难得的情趣。
   原来,生活也如小说里的某些巧合一般如此令人不解还充满着怪异的滑稽,可谁又能摆脱这画地为牢般地自己为自己打下的江山呢?
   不能!
   尤其是我自己!将所有为所欲为的能力都用到了那些文字当中,而对于这样一种状态,竟束手无策到没有一点点的能力。
   在网上浏览博文时,意外地在一个名为打酱油的博客里发现一篇关于我文字的读后感:看了这么久,一个名字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里,醉玉如雪,在一个网站里偶尔看到这个充满诗意的名字,竟引起了我的注意,带着好奇心,叩响了她的家门,家是如此的清馨,文章是那么的吸引眼球,原来,她是个文字爱好者,在其博客里,写了许多属于她自己的原创小说,由于时间的关系,没来得及细看就直奔我最爱的散文天地里陶醉地欣赏起来,每看完一篇文章,直叫人赞叹不已啊,真不愧是网络里的高手。
   这难得又不可多得的文字立刻被我精心地记录到日记本里,无疑,这样的文字,定会成为我前进的全部动力和战胜困难的所有理由。
   于是,回到我自己的博客重新描摹出我的人生目标:纵便它是一座高山,我也要朝着它的方向一步不停地走过去,哪怕登不到山顶,也要最大限度地接近它。
  
   用四年的时间,或干脆就是余生的每一天……

作者签名:
自在飞花轻似梦 无边丝雨细如愁

原创[文.心路心语]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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