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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人

醉玉如雪
2009-12-05 07:52   收藏:0 回复:0 点击:2698

   
  
   雨人是一位诗人的名字。
  
   第一次知道跟雨有关的人名,是韩国的影星Rain,因为喜欢他演的《浪漫满屋》,并对他的名字产生了疑惑和不解,便到百度词典里进行翻译,这才知道,是中文里的“雨”。后来,买了Rain的写真照,一袭薄料的白西服,在一片驼色的昏黄里,洒脱着毫不掩饰的不羁和顽皮,跟《浪漫满屋》里的神态一模一样,将其贴于墙上,终日低头不见抬头见地不是想到他的身世、就是念及他的歌声,却没有看出半点他似“雨”般的眼神,于是,有关“雨”人的名字就这样根深蒂固在我庸常的生活里。
   平时喜欢看外国电影,因为那种波澜壮观的场面,情感丰富的真情告白,以及细致超然的表现方式,让我下决心准备将奥斯卡获奖影片逐一看过。费力地将历届获奖片名白纸黑字地给打印出来,才发现,第61届奥斯卡获奖影片竟然叫《雨人》,无疑,这又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名字。
   我立刻看了那部电影。
   是描写患有自闭症的哥哥和聪明伶俐的弟弟之间因为遗产而引发的一系列关于人性和亲情的故事,细节的处理和细腻的情感,让我知道,电影的主旨是让看到的人知道并明白——爱可以让人性获得重生,但深深打动我的还是处于人性死角时的那种悲怆和绝望。
   那样的状态,我们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地出现过,只是,身处在那样一种状态时,明白不明白都是一件身不由己的事。这时,正值秋雨连绵时节,9月10日的那天清晨,中国迎来了第24个教师节,站在路边的站台上,看着疾驰而过的车轮,将我身边不大的水洼溅出许多或大或小的水花,便默默无言地回溯起那些使我倍感温馨的曾经过往,想着每一年的这一天,任凭什么样的天气,都会因为自己也是一名教师而一定会有好心情的那份欢天喜地,在经过了企业的体制改革后,今生却再也无法回到那样一种氛围里,而我要等的单位通勤车又迟迟不来,看着那些水纹一波一波地在我的眼前慢慢地展漾开来,焦灼、烦躁的心情,仿佛风雨兼程地将我带进了人性的死角并再也无法逃脱。
   整整一天,我都黯然神伤。
   回到家,我写出了我的中篇小说《雨人发廊》,站在雨地里等车的那份心情也被我认真地写进了小说,虽然只有一百多字,却是一种最真实的纪念。而“雨人”这个名字,随着那部小说的完成,也自然而然地幻化为我生命中的一个相依相随的影子。
   当有一天,我的博客有一位叫雨人的客人前来造访时,我一改常态地回访了他,点开雨人博客的那一瞬,我惊异地看到了博主的自制图片,一片靛蓝和群青的色彩之间,一个男人的背影,坚定地行走在大雨滂沱之中,不服输的臂弯,微扬着的额头,还有左侧那抹不易被发觉的闪亮光影,让我看到了人性里最坚强的信念和永远都不屈服的精神。
   我仿佛又一次看到了我的人生,在那样一条崎岖而蜿蜒的道路上,一任自己执拗地走在风雨里,不惧怕任何,也不抱怨还不懂悲伤地一路前行。我开始翻看雨人的文字,一篇又篇,一行又一行,苍凉而凄美,无奈却不绝望,偶尔灵现的点点温情,虽转瞬即逝,却不失其热度地带着一种可以感知的余韵,断断续续地萦绕在我的思维里,我的心,被那文字所折服,并为之动容,很久很久,和着那幅雨中的背影,挥之不去,又无法释然。
   薄的玻璃/在冬夜/隔开了两重厚的世界/一面是盈溢的水滴/在玻璃上/惊碎了下滑的尊严/有了温暖/才使你这样的流泪/想驻足/却改变不了/下滑的脚步/在道路上/留下一窜窜感叹号/何必掩饰/挣脱不了的堕落/在一路上描述着/完成了/一次下滑的使命
   这是雨人的《玻璃窗与水滴》。
   看第一遍的时候,我几乎没看懂,但看第二遍的时候,才发现,这短短的一首诗,竟然涵括了极其丰富的生命历程和人生哲理。
   我想,如果它是一个故事,定会交织着爱恨情仇;如果它是一部小说,一定会错综复杂着所有的喜怒哀乐,但即便它仅仅是一首诗,也无法限定它的真正内涵。
   面对这样一首诗,我的想象插上了一双翅膀,我无法断定,它会不会成为我下一个小说的主题。
   泰戈尔说:我们误读了世界,却还说他欺骗了我们。
   雨人的这首诗,无疑是没有误读这个世界的最好佐证。
   像第一次听到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又一次看到了诗的语言也看到了诗的意境,尽管我还不懂诗,但我知道,文字是相通的,不管以什么样的形式。
   我没吝啬我的文字,我给雨人留言说:你的文字细腻、空灵,让看的人无法捕捉,却又不能不随着文字思索,更有那些精美的图片,让人为之叹服,由此,而相信了那句话,交好朋友是对自己更高的要求。
   这样说过之后,便想起了刚刚创办的江山文学网站,我建议雨人去那里发稿,我说,我给你编辑,就投那首《玻璃窗与水滴》好了,尽管我并不希望自己这么做,但那样的文字,为之做嫁衣却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雨人欣然同意并接受了。
   当我打开编辑文档的那一刻,我看到,那些我喜欢的文字,在我的眼前,一个跟随着一个,像夜色下不停飞舞的精灵,让我即刻写下了那些有感而发的编者按:诗人独特的洞察力和表现力,让我想到了意大利作家巴里科和法国作家福楼拜的那些文字,带着让读者无法彻底琢磨透,但又不得不一路跟随地思索,同时,还将你的思维不知不觉地带到那样一个司空见惯的空间,叙述一种你意想不到的生存境遇,超凡脱俗又带着温暖的感伤。巴里科说:我喜欢想象某人在读我文字时的样子。这样的文字无法让人不想象,好诗!推荐!
   这时,我想得更多的是,让更多的人来欣赏,可是,第二天再去看时,雨人的诗竟在社团里引起了争议,这让我有些不安,但又觉得很欣慰,毕竟,任何作品或任何事,即便是包括任何一个人,都应该有着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理论,对我来说,这也是个难得的学习机会,跟着大家的评论,我到网上翻出了艾青的诗,当然也包括他的论文。
   看过之后,我想,雨人的诗,之所以会有争议,一定是因为时代的巨大变迁,想当年那样一个人人是铮铮铁骨个个是男儿好汉的纯真年代,早已被如今的都市喧嚣所湮灭,人性里不再藏存那种近乎于天真的一往无前和任性执着,人们的心灵无论是在暗夜里,还是在阳光下,都一样脆薄的如一张纸、易碎的如一件瓷器。
   我参与了评论,我说:关于这首诗,就像我所写的那些编者按,仅仅是因为喜欢,而没有进行比对和比较,我想,独一无二,才是一种美,发现独一无二也是一种自然。
   让我高兴的是,我还看到了这样一段评论:这是一首描述当下一部分人迷失、茫然的思想妥协。
   真是好文字!
   迷失、茫然的思想妥协,更多的人,包括我自己,何止将妥协停留在思想上,我想到了我周遭的那些人和事,更想到了我小说中的那些人物和命运。这世界,如果我们可以坦然地面对,而不是由于误解而过分悲伤,想我们的人生即便是站在滂沱大雨里,也会安然无恙。一切都是人生里的必然,没什么解脱不了的或是无法解脱的。
   这样想过之后,我又回了一次评论:其实,这首诗打动我的,不仅仅是洞察力和观察力,更是对生命的一种体悟,用人人都司空见惯的现象,表达出生命的无奈。窗外的寒冷,室内的温暖,不得不下滑的痕迹,无不感叹着生命的宿命使然,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般地无法逃脱。仅仅一百零一个字,已经容扩了人生所有无法逆转的哲理。
   不是这样吗,像那些不得不完成下滑使命的水滴一样,以自身独特的方式,却是生命共同的存在形式,完成一次必然也是无奈的生命历程。
   而一首诗,一场雨,一个人,抑或是我自己不也是如此吗。
  
   如果有一天,您也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一个“雨中之人”,请记住,那不一定就是不幸的悄然降临,而完全有可能是一种难得的幸运,只是那种幸运,不抽身远离地去观望去审视,就无法知道,原来,它竟是一幅美丽的图画。
   而我们每一个人的人生,都时时刻刻被镶嵌在那幅自然天成的图画里。
  
  

作者签名:
自在飞花轻似梦 无边丝雨细如愁

原创[文.浮生杂记]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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