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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雅餐厅的爱情

凡子
2009-07-27 17:03   收藏:1 回复:4 点击:3198

    对于她的任何情况,如姓名住处之类,我统统一概不知。我甚至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如果有的话,也只是目光偶然在空气中相遇。于我而言,这种相遇是刻意的;于她,也许只是偶然,并没有赋予相遇任何意义。尽管如何,在事情过去几天后,我仍然记得她的歌声,她站在舞台上唱歌的样子。
  玛雅餐厅。那天和同事一块去那里吃饭,吃的是自助餐,店面不大,却比一般的餐厅要贵得多,且可供选择的菜样少得可怜。总而言之,吃得是很不爽快。我和二个同事无聊的抽着烟,其他人则在闲聊公司的一些事情。无论在什么场合,香烟这东西我是一定会记得顺手带上的。并不多说我的记性有多好,像记住人名这类重要的事情,我总是显得很迟钝,非要碰上好几回才能叫得上对方姓名来。但香烟不一样。它是和我息息相关之物。怎么说好呢,在沙漠里行走的人,最需要的就是指南针了。而香烟就是我的指南针。虽然它不会告诉我该往哪个方位前行,却有着让我无论在什么样恶劣的情形下都能保持镇定的特殊作用。
  大约十二点一十的光景,她出现在舞台上。她一共唱了两首歌,第一首我不晓得叫什么来着,第二首我记得,是《爱如潮水》。起初,我只是被她的打扮吸引:修长白嫩的大腿,裤子穿的很短,肚脐露出少许。长发,但已盘起呈小丘状,素脸,没有多余的化妆,给人的感觉倒有几分气质。在她开唱之前,我已开始注意她了,并且习惯性地认为无非是众多追赶潮流的女子中的一个罢了。我开始担心,她站在舞台唱歌,仅仅是为了卖弄一番,那样的话恐怕连我对她仅存的一丝好感都要化为乌有了。
  音乐响起。我转过头,直直地看着她,大约有一分钟的时间里,我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嘴唇在蠕动。那是何等动人的嘴唇呐!她就如此这般不急不慢地站在台子上,目若无人地独自唱着,没有我们这些听众,甚至连音乐也没有了。她的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握着话筒,嘴巴一闭一合。我被眼前的风景迷住了!以至于我开始怀疑起这个下午是否真的存在过,我吃过的东西,掐灭在烟灰缸的烟蒂,在旁边闲聊的同事,来自巴西的男服务生,所有的一切,是否真的在这个正午存在过。
  现在,我不再怀疑她是歌者,真正的歌者。只有真正热爱歌唱的人,才会如她这般,寂静的唱着自己的歌,不需要鲜花和掌声。她得到的,也许是内心无比隐秘的欢愉。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自卑起来。也许她的生活很不安稳,也许一天之内需要跑几个场子才能赚取生活费,也许她唱歌赚来的钱很乐观,但无论如何,她似乎是为了歌唱而活着。而我为了什么而活着?我茫然。
  离开餐厅的时候,我觉得有些难过。也许我再也不会和她相遇,也许即使将来我们在某个场合相遇了,也无法辨认出来。我宁愿在做白日梦的时候,写上这样的结局:某年某月某日,在某个餐厅,我和某个女子,在她轻扬的歌声中相爱了。至于为什么一定要和她相爱,目前来说,我却并不清楚。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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