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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爱,还有坚强

落花风
2009-04-13 21:38   收藏:0 回复:20 点击:4099

    爱情,是每个女人心中最圣洁的塔。终一生,女人都在这个塔上不懈地攀登。对于爱情,有几种结局:一是爱情修得正果。郎有情,妹有意。相逢正当时。我们该为这样的爱情喝彩。爱情攀到了塔的最顶端,俯瞰了最美的风景。二是爱情只能远远地看,爱情有缘无份,怀揣着祝福微笑远远地看着他(她)。两个人攀在各自的塔中央,彼此相望。三是爱情只是一种想像,是假象,一方认定的爱情,却遭到了另一方的欺骗。爱情的塔在欺瞒中轰然倒塌。
  我所认识的一个女人,她也在奋力地攀登爱情的塔。只是属于她的爱情塔是由不坚固的沙子垒成,终于经不起风雨,在她的泪流满面下,爱情一夜间如烟花消散。
  女人像个痴情人,留连于某文学网站,有五六年的网龄,可以说是个老人了。网龄老,人也不年轻了,但心一直不老。女人的内心深处,有一块芳草地,在等待春天的到来。今天,我和女人相遇,她给我说了一个关于她的爱情的故事。只是她现在没有在爱情塔上,因为塔已经倒了,以下是她的故事:
  首先我要作自我批评,一切的祸端是自己挑起来的。谁要我在他的文字里跟帖呢,跟来跟去,跟来了一场暖昧,一场孽缘。所以说,文字是欺骗的源头。
  后来,跟帖不过瘾,我们又上QQ聊天,还是以文字为源头。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他以悲凄的语气说他的经历,他可爱的不到一岁的女儿的去世,他美丽的妻子的离开。而我也认定这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当然,我也告诉他,我是个很平凡的人,我比他大,我是他的大姐。我劝他抛开一切,新生活就在前面等着他。他打字打得懒了,我们就用耳麦聊,有时一聊就是两个小时,他说家里也经常为他安排相亲,但没有文学上的共同爱好,他就看不上。他希望找一个文学上的知音。而我,在文学上是一个寂寞的人,周围没有人和我谈文字。于是我们边聊,边看彼此的作品,有时他边看边读,声情并茂,赞誉有加。他的文字很细腻,多写情感,倒不像一个大男人的文笔。偶有一些闪光的语句见诸笔端:坚持是一种比生命更持久的力量。我们在文学的河里就这样地畅游着。如果止于这种畅游也好,那么风景永远是最美。但以后的事,却是我始料未及,让我看到了人性最丑陋的一面。
  聊了几次后,他说很喜欢这种感觉,我也一样。他说不想我只做他姐姐。他希望见到我,我告诉他,见面也许我们就没有了这种感觉。因为我已老了,经不起浪漫的折腾。
  那天我在开会,他发来短信,说他已到了,我不相信,我说怎么可能呢?我说你不可能这么幼稚吧?他半开玩笑地说,你以为我真的来了吗?嗯,肯定不会来,这么大人了,还这么幼稚吗?我们半真半假,半明半暗地聊着。会议一散,他的电话就来了。他历数他周围的店名,这时我相信了,他——真的到了我的城市。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到校门口。那天,我穿了一条黑裙子。高度近视的我,眼里只是一些学生晃来晃去。于是我打了电话,问他在哪里?电话里他说,我就在你身后,和你穿的情侣装呢。我向后一望,一个着黑布衬衫,牛仔裤,戴墨镜的男子,正满面笑容地看着我,背着一个斜挎包。我的第一感觉是,这人似乎是我多年前的某个同学,有一种亲切之感。
  那时正值晚饭时间,我带他到了本地较著名的菜馆,他让我点菜,我让他点菜,让来让去,点了四个菜。桌上的他很幽默,笑声不断,他说我全然不是我自己说的老,胖,丑。席中,他招来服务员,说你们这里生意肯定很好,服务员很高兴地答道,是啊,他说难怪呢,生意好得碗盘都被啃了缺了,边说边指指手里缺了角的碗盘。服务员尴尬地笑笑,为他换了。后来吃饭的时间,那服务员总要有意无意地望着他笑,这种笑让我也很开心。
  而后的事是每个人都会想像得到的,我们有了第一个激情的夜晚。在这个夜里,我把所有的关于工作,关于家庭的烦心事全都抛开,任由自己在浪漫里折腾。只是结果却是自己要为这份浪漫付出高额代价。但当时的我从来没有想过人性的丑陋。只想我们是彼此欣赏的两个人。
  第二天,天下细雨,他说身体不舒服,于是一天没出房门,午饭由饭店送,晚餐,我去外面炒了两个菜,带上本地最有名的“酱板鸭”,还为他准备两瓶啤酒。第三天一早,因我要上班去了,没有送他。虽然有点舍不得,他也说不送更好,何必要搞得悲悲凄凄。于是我安心地去了公司。十点多钟,他发来短信,说坐出租时,钱包落车上了。我一听,着急死了,等课一上完,立马找一个同事借了五百元飞奔到车站,他很孤单地坐在长条椅上,我问了问情况,并且立刻打电话给交通频道,回答说要发寻物启事,先交五十块钱。他赶忙制止我,说算了,别包找不到,还丢了五十元。我把五百元放在他手上,说你路上一定要顺利。他点点头,坐上了出租赶往市汽车总站,我目送着汽车远去。
  以为这次就是终止也好,那时的我没想过以后会有什么故事,我人生的宗旨是过好每一天。把每一天都当人生最后一天来过。五百元算什么,其实那时的我就很拮据,阿姨的病和后来的去世,我花去了几千元,还有一些其他的花费也多。本来就是咬着牙渡日。这下更艰难了。我把这事向铁杆姐妹说了,但隐却五百元的事。她说你别作梦了,你们这种感情是不可能的,他一定是有所图。我却也不信,有所图,又图我什么呢。她在电话里大声地告诫着我,你可一定得小心。我却还是不以为然。
  因阿姨的病,我去了两次武汉,在武汉时,他经常与我电话聊天,他告诉我,他一定要为我在市里开一家店,让我生活过得好一些。我很感动。那时我发现我是一个很容易感动的人。我问他你真这样决定了吗?他说他为我作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于是,我人在武汉,还遥控着市里的朋友帮我选择店面。其实内心里,我没指望他一定要为我开店,只是他有这种想法,我就很心满意足了。我开始沉在自己的想像中了。
  第二次来之前,他说在新疆处理工程事务,出了点小问题,要立刻赶到南京找老首长帮忙。第二天中午打电话说事情搞定了,电话里他的音调很愉快,然后他又着急地说,他没钱买飞机票了,又不好意思开口找朋友。只好找我,他说我是最亲的人。一句最亲的人,把我的心都勾掉了,我立刻照着他说的银行帐号打了一千多元给他。过后他告诉我,就是因为他的及时返回,工程事务处理得很好,并且立刻结了帐,他赚了二十多万,这全是我帮他赚的。我也似乎成就感满满的,平凡的我为能够帮助别人而得意。
  其实我在一步步掉进他设的圈套里。
  第二次来的路上,他说身上带了三十万现金。到了高速路上,他打电话给我,说工程那边他留的招标款差两千,要我一定打过来,因为他下不了高速。那时的我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筹到两千,我说你干脆带着现金回去吧。他真的回去了,隔天打来电话,说招标成功。在新疆的最后几天,他遭遇了一场车祸,车子相撞时,他的眼前一片透亮,就像到了天堂。然后就进了一家小诊所。把腿吊起来过了几天。他说那几个日子真是难熬,天天换药打针,不能洗澡,只能吃羊肉,没有青菜吃。还好有我在电话里陪他。
  我心中所谓的爱情就在这来来去去的电话里产生了。相互间电话相守成了一种习惯。每天总要守上一个小时,我的电话费直线上升,他的漫游电话,我想费用更高。他的手机号码总是换来换去。他说是因为在新疆偏远地方不能充值,所以他带去了很多张卡,换着用。
  招标成功后,他留下了七十万工程款,是他身上带来的所有款项。只留了七百多元就到了我的小城。到了相邻的小镇时,他曾经给我电话,但我和家人在一起,我接着挂掉了。第二天在一家小旅馆接到了他,给了他几百元,住进了市里一家酒店。下午和朋友打电话,朋友赶到酒店和他见了一面。事后,朋友告诉我,一定要小心这个人,有太多可疑之处。如他不喝烧的茶,不抽他们敬的烟,不和他们谈家人的情况。这是一个跑社会的江湖骗子。可往往当局者迷。
  下午的时候,就和他看了店面。但我因记挂着儿子的比赛,带他到了店面就离开了。晚上他告诉我,和店老板谈妥了,要一万元押金,他压到了五千。这五千需要我来给。他的五十万三天后打过来。那时一切都好了。
  一句一切都好了,让我凭空生出些希望,我找朋友借了五千,然后联络了几个学生,作他未来的员工,酒店那里我又给了五百,作他的入住费,与学生的会面,我给了几百作取餐费。交押金的时候,我一定要去,但他阻止了我,他说他还要去了解一下店面转让的原因。
  这之中,他与我过去的几个学生一起,联系订制招牌灯箱,设计调查问卷作宣传单等。看他忙碌的样子,我说我什么也没作,很内疚。他说你为我作得太多了,我作的只要你看到结果就好。他要请税务等吃饭,我又向父亲借了两千给他。我选择了相信他。
  他口中的老战友的堂弟刘总请他和学生听歌,刘总还介绍了一个亲戚给他。我没去。晚上学生发短信告诉我说:两人很亲密,女孩子看上去有点胖,不算漂亮,皮肤很白。学生说没看到我说的刘总。这时我有一点嫉妒,我告诉他,不要那么快就找,我受不了。他说为了应付刘总,就给他几天时间。我在电话里哭了,他立刻说,那算了,我午饭时和女孩子说清楚。我说你既然不喜欢女孩子,为什么让我学生看到你和她牵手,他说那是故意作给学生看的,省得她们怀疑自己的老师。
  终于到了约定打钱的日子,下午他匆匆打电话过来,说广州那边出了问题,钱打不过来,他需要亲自过去处理。深夜时,他又告诉我,他的朋友已承诺帮忙,明天一早朋友打钱给我,然后他记挂着我,当晚让朋友的司机开车送他过来了。但我第二天一早去酒店找他,没看到司机,他说司机已经回去了。这一天我就一直等,像等待星星月亮一样,等待着钱的出现。下午了,我知道又没有了希望,因为他说卡是我的卡,朋友不给打钱,怕被骗,他又立刻飞到广州,想拿现金。到了广州,他说朋友骗了他,不给他钱,电话里还咬牙切齿地骂了几声。他要去新疆工地上,把他的预付款先拿些回来,以后慢慢再补上。现在回想起来,这整个的过程,都只是他在电话里设计。在广州,他一个劲地叫我老婆,说他作这些都是为我们的未来打拼。我心里既担心,又感到很甜蜜。觉得这个世界还有男人为我这样付出。
  到了新疆,他说钱拿不出来,因为工程是政府行为,钱早已打到政府帐上了。那边的朋友说让他拿合同作担保,找银行作贷款。他打电话告诉我这些时,声音很低沉,他说他想放弃了,因为实在太累,但他感动于我学生发的一些短信,他说就是为了这些可爱的学生,他都得支撑下去,学生说,什么困难都能过去,她们和他一起坚持。去新疆后的第三天,他回来了。我没问他到底拿到了钱没有,只静静地和他呆着。他问我为什么不问结果,我说如果有结果你会告诉我的。他要我下午和他去省城一趟,找个什么高总,请他吃饭,然后高总会给一张六十万的支票给我。这是新疆工地上的合伙方介绍的,在两个月之内给百分之二十的利息,纯粹的高得贷行为。
  当然我没去省城,我得守着儿子和家人。我借了四千元钱,给他攻关。晚上电话里尽是喝酒后的痛苦声音及呕吐的声音,然后就是醉后的话。他说为了钱,他很下作。他说这辈子再不要这样,他说钱终于可以到手了,而且一个月内归还,不要利钱,他说喝的尽是皇家礼炮,一千多一瓶。他算好了钱的,但对方提出可以第二天给现金,但中午最后吃个午饭。他电话里说,要我最后也为他拼一拼,我们走到现在,他也够累了。只需要我再打给他三千元吃个午饭就好了。钱就拿回来了。
  我又信了他,信了他酒后痛苦的哭泣。又借了三千元,一早起来给他打了过去。下午下了大雨,我记挂着不知道他回来了没有,钱拿到没有。电话里他说拿到了,他正守着六十万现金呢。准备与公安处的一个朋友一起返回。我的心终于放下。我想生活中有了他,是不是真的得改变些什么呢?
  与朋友去作美容,高兴地告诉朋友,说我终于可以拿到钱了,首先还掉她的六千元。然后请她吃大餐,朋友也替我高兴。躺在美容床上,我们还在计划着。只是这时有个陌生的电话打过来,他说他叫陈俊,是他的朋友,他母亲昨天因大雨被的士撞了,现在在医院,要他赶快赶回去,我问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他说以前某某告诉过他的。问我是不是和他在一起,我说没有,他说他打的是医院附近的公用电话,他的手机在充电,要我立刻联系到他。挂了后,朋友突然说,这是骗局,只有你这个傻子才相信,一到了可以拿钱的时候,就来事儿了,这是他要别人打的电话。“都市一时间”节目里早说过这事儿了。你给他骗了。我的心一下子七上八下起来,朋友说你先别给他说,看他现在打钱过来没有。忐忑不安中,我匆匆地取掉了面膜。与朋友一起到门面上问,是否有人交过订金,老板说没有这回事,我站在街中心,心突然地被掏空了。头脑里嗡嗡地作响。这时他打来电话,语速很快,他说家中出事了,他得立刻坐飞机回去。我胡乱的嗯嗯两声,挂掉了。然后再打他电话,说停机。我的眼泪涌了出来。
  爱情被证实遭遇了欺骗。
  朋友要我报案,可我除了他的电话,什么也没有,号码还经常换。
  回到公司,我立刻上网,查到了公用电话附近有一座医院。然后看到他在六点钟时还在网上。将近九点钟时他又打来电话,另外的号码,我就哭了,他一个劲地追问我哭的原因。我说你不要骗我了,你没有交订金,你六点钟在上网。他说如果真要骗你,他何必还打电话。坐车的间隙他是上了网,在文学网里里看了一会儿。
  他走了,说是回扬州的家。路上怕我担心,买了张临时卡,我查出卡号是荆州的卡号,但他打电话时说是在南京。与文学网的朋友打听了,都说他本身就是个骗子,骗了网站里很多小MM。骗的手段就是找各种借口借钱,或者用亲密关系威胁对方出钱。
  前前后后我为他借了一万多元钱。流了很多眼泪,一晚未睡,愁白了头发。钱事小,伤心的是欺骗。
  我在想着如何告诉我的父亲,如果告诉我的弟弟,如何还上这些钱。
  我说我想死,朋友劝我,什么难关都能渡过,好好地活着,咬着牙都要活下去。我点点头。
  事情却没有因为我的眼泪而结束,只有几天时间,又接到了他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声称,他有我的录像资料,一定要我寄钱给他,不然,我的工作,我的家都别想要了。只是这时,我已从眼泪中站起来了,电话这头,我笑了笑,不要紧,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没有爱,我还有坚强。
  朋友最后的话说得很好。是的,女人,没有了爱,应该有坚强。爱情不是奢望能得来的,更重要的是我们要珍惜眼前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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