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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天使替我爱你(上)

断弦与谁听
2009-04-11 01:09   收藏:2 回复:9 点击:903

    罂粟花绽放的时刻,她的那种独特的妖媚与绚烂,独特的气息和味道,就足以让人迷恋。
  罂粟,总让人想起爱情。
  
  算命的说过,三岁小克,六岁大克,这是命。
  只是他并不知道,我从小就不曾顺从过命的。
  而那个让我想反抗命运的女孩,叫香草,19岁。
  如果按照算命先生的说法,那就是大克。
  记忆里,她是那个我认识已久曾经住在我们隔壁喜欢对着阳光望着夜空的小女孩,因为她也喜欢夜空下只有一个月亮一颗星星,她说那样的夜是最美的。
  可是,她并不是那个曾经认识的女孩。
  虽然我是多么的希望她是。
  我并不知道香草的过去,但对目前的我们来说,我想最重要的是将来,所以我从来不曾问起她的过去。
  爱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香草在身边的时候,总是很想轻轻抚摩她那美丽的小脸,而当她不在身边的时候,却每时每刻都想着她,甚至连梦里都出现她的影子。而且连她喜欢的歌曲,喜欢的花草我都莫名的喜欢。
  只是那个时候的我并不知道,我与香草之间的爱情,只是一个幻影而已。
  
  爱情如蜜,那个算命先生在那次告别之时送给我一包种子和一瓶装满小蜜蜂的瓶子。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自己去制造爱情。
  那包种子已在初冬时被我埋于泥里,等待发芽。而那些小蜜蜂,我早已把它们放出来了,如果硬是要等到那些种子生根发芽成长开花,我想,那些蜜蜂可能都已离去了。
  我并不是个腼腆的男孩,可对于香草,我却未曾开口表达过。我知道她看得出来我喜欢她,只是,我并不知道她的想法。
  
  日子像流水一样,在每个属于它的驿站,总有或多或少的水珠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而我,我与香草的归宿,又在哪里?
  
  春天的太阳使广阔的田野上的景象充满了活力。而那衬着河流的柳树,也开始慢慢露出了些绿意。一切显得那么的宁静。 包括我与香草的爱情,也显得如此安静。
  那些种子已开始陆陆续续发了芽,看着那一簇簇小小的芽尖,让人心疼。
  而我与香草,一直都很安静,很安静地随着时间的脚步,走着,走着。我开始慢慢害怕面对这样的情景时,对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却只能是胸口堵塞似的无语。我害怕最后会因为这样,我们失去了彼此。
  我想,我即将失去香草,就像此刻的我,已失去了晨曦一般。
  
  那些种子经过黑暗的挣扎,终于在发芽后长出了少许叶子。而我与香草的爱情,虽然发了芽,可叶子呢?
  我们彼此都不曾打破沉静,不曾对彼此表明了心声。
  那些小蜜蜂,在我放它们出来后,本以为它们会纷纷离去,却不曾晓得,他们却已在我们房子周围找到了另一片花海,然后,在我窗旁筑了巢。
  
  春风像少女披着轻纱轻轻迎面拂来,然后逗留于脸上,开始她的另一次旅行。闲时我总与香草一起漫步于花园里的小路,看着满园的彩蝶追逐着春色,像是听到他们源于远方的窃语。而那些成群结伴的蜜蜂,总是恋着满园的花儿,像恋人般用它们的触须一次次轻轻的碰着花芯,一次又一次的亲昵,让人羡慕。
  看着满园的花朵,总是忍不住想起第一次遇到香草的情景,那时候她正好坐在村子东边一个小菜园的石椅上看孩子们嬉戏,她看着孩子们无忧无虑的身影时不时开心地笑了笑,也就是那种笑容,让我第一次明白什么叫惊艳。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侧过脸看着香草,她脸上依旧带着轻轻的微笑,静静地边走边看着满天的蜂蝶。美丽的小脸在春风的抚摩下显得格外的动人。
  香草是一个不太会照顾自己的孩子,这刚好成了我们天天在一起的借口,她说我必须好好照顾她,那是我的义务。而我总是乐呵呵地伴在她左右,生怕一不小心,便把她弄丢了。
  在香草的身上,我找到了童真。香草曾告诉我,童真是一种态度,她说很多长大的人总是以为童真是一种渴望不可及的童话,那是因为他们每天穿梭于高楼大厦,习惯了面对那些面无表情的人们,所以也就习惯了不去想所谓的童真。其实他们并不知道,在每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庞下面,都有一颗脆弱的心,他们也渴望童真,他们也渴望释放,只是在这个物质金钱的都市里他们不得不扮演那个面无表情的角色,这是一种无奈的痛苦。
  是啊,童真是一种态度,而香草,就是把这种态度诠释得淋漓尽致的人。
  
  我们这座房子是坐落于离城市好几十公里的一个小山村靠村末的一个森林前,整个小庄园大概有八百多平。我父母是做建材生意的,一年到头难得回家一次。我从小都是在这里长大,而香草是前两年才从外乡搬来的。她家正好搬到我们隔壁,父母也是常年不在家,我们两家只有我、香草以及她奶奶在,而她奶奶经常都去其他邻居家串门,所以我与香草就时常在一起种些花花草草。
  
  春天的脚步不紧不慢地走着,渐渐的,已到了春末。而我种下的那些种子也在慢慢长大,看着那一株株粉绿色、叶长椭圆形、抱茎而生的植物,总是让我满怀希望。可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它是什么花。
  
  一年就这样慢慢过了,而那一株株粉绿色的植物,也渐渐长成了一株株半米左右高的植物。
  
  第二年。
  
  经过一年的洗礼以及第二年一个春季的滋润,现在那一株株粉绿色、叶长椭圆形、抱茎而生的植物已开始陆续结起花蕾。
  春天在最后一场缠绵的细雨里带着无限眷恋轻轻地离我们而去。
  初夏的阳光温柔略带点辣味。而我与香草,依旧安静地相守着,谁也不曾打破这个沉静,看着她那美丽单纯的小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可爱,心里很安静,很欣慰。
  那是个初夏的早晨,我与香草早早起床,香草穿着件白色的连衣裙,然后我们像平常一样来到花园准备给花儿浇水除草。我们像往常一样先是处理那些之前种下的植物,把前年初冬我们种下的那些种子而现在已经结满花蕾的植物放在最后。当我们浇完那些花朵后来到那个脚落时,却惊讶地发现,我们精心照料的那一株株粉绿色的不知名的植物竟然开出了朵朵小花,每朵小花间有4枚洁白的花瓣,甚是美丽。而花芽是下垂直立的,2枚绿色的萼片,花芯洒满黄扑扑的花粉。看着这一切,我与香草激动得扔下一切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我突然发现,香草今天的装扮和这些白色的小花朵相依相衬,柔顺的秀发在阳光下闪着点点白色的光芒,米粒般的阳光轻轻地洒在香草白色的脸上,和着晨风轻扯她白色的裙裾,背后一片白色的花海……刹那间,我突然无法找到任何一个词语可以形容眼前这幅美到极点的情景。
  晌午的阳光有点辣了,我与香草坐在花园的秋千上慢慢地数着阳光粒子,然后偶尔嬉笑打闹一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午后的阳光明显比中午的弱了许多,此刻的香草正调皮地看着满天的蝴蝶时不时翘起美丽的下唇吹着溜到脸上的少许发丝,而我则坐在一楼的阳台上面对着离我10米左右的香草,她依旧坐在秋千上,微风轻轻地吹着她那美丽的发梢,周围除了蜜蜂的“嗡嗡”声外就什么声音也没有了,香草背后就是我们精心照料的那片白色的花株,两旁是些五颜六色的花儿,她坐在中间,在花儿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美丽。
  我们把这种花叫做白首,那是香草给她命名的。毕竟我们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它是什么植物,更别提学名了。
  
  算命先生给我的那一瓶小蜜蜂,到现在都不知道还活着还是已经离去了。虽然花园里还有一大群蜜蜂,可我总是渴望再次遇见那些小蜜蜂。香草曾说过,那些小蜜蜂可能是工蜂,如果按算命先生的意思,是让我们自己种下种子然后等待开花好让那些小蜜蜂酿蜜。
  只是那个时候的我们,太过天真了。连那些白色的花朵都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就开始想着蜜。
  如果不是后来一个医学界的朋友光临我们的花园,我想直到现在,我与香草可能都还不知道我们种下的那些种子,是罂粟。
  记得有人说过,爱情似罂粟般妖艳让人着迷。只是那个时候,我们并不明白,其实罂粟是经过落红才能结出饱含毒汁的果实,而罂粟花并没有毒。
  可那时的我们却让罂粟花慢慢结成了果实。
  那时的我们就像一朵朵罂粟花,在没有结成果实前美到心醉。而当结成果实后却毒到心碎。
  
  我与香草都有一种习惯,就是泡花茶。偶尔也把一些花朵结的果实拿去晒干然后研末然后用开水冲着喝。不管什么花,我们都会等到它开了花后采摘少许花瓣和着开水然后加少许蜂蜜盖上杯盖,待两三分钟后打开后先闭着眼睛闻了闻味道,后轻轻地抿了一口,待那种独特的清香散发到周围的空气时,我们就在这样的氛围下慢慢地品着各种各样的花茶。虽然我们也曾因为泡了些不知名的花朵而使身体受到莫明的打击,可即使是这样,依旧无法改变我们的习惯。
  可对于这次的这种白首,我却有一种莫名的担忧,总是感觉有丝危险,淡淡的,淡淡的,说不上来的。
  
  夏日的炙热让大地的水分蒸发掉了一层,花园里的花朵经过一个春季的洗礼,现在很多都已静静地躺在那等待下一个春天。而那片白首,却愈发美丽,现在已经开满了整个角落。
  我与香草除了泡在园子里外,偶尔也出去走走。
  记不得那是个什么样的日子,香草陪奶奶去了城里,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在百无聊赖之际,我突然想起了那些百首花,然后就小心地去摘了几片叶子泡了杯花茶。
  一小会,我揭开杯盖习惯性地轻轻闻了闻,感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抿了一口,有丝酸涩,既而慢慢地把茶喝完,没发现其他特殊之处。
  突然感觉有点庆幸,又有点失望,毕竟这些花株是好不容易才开了花结了果,现在喝完,竟然没什么感觉。不过庆幸的是我之前的担忧已经消失了。
  一个下午坐在阳台下看着阳光慢慢漫过天际,然后,黄昏悄然而至。
  夜色渐渐来临,在我准备进房开灯时突然想起早上香草把前几天采摘的百首果放在三楼的阳台晒,现在还没拿下来。
  于是我上楼收了下那些百首果,然后拿了几个果壳下楼研成末状冲了杯开水喝。发现果壳的味道比花朵更酸涩。不过喝完之后感觉精神特别好,似乎又有点亢奋。
  接下来几天里,我与香草经常泡着百首花喝,但那些研成粉状的百首粉,我却不敢轻易给香草喝,这几天总感觉一天到晚只要没喝那粉状的百首,就很不舒服,感觉没精打采的。
  终于有一天,我已经无法离开那百首粉末了,我知道,我彻底陷进去了。
  而香草由于我不敢轻易给她喝那些粉末,所以没什么事。只是后来,我连花朵也不敢给她喝了。
  直到后来有一天,我才从一个医学届的朋友那得知,我们称之为百首的植物竟然是罂粟,是提取毒品海洛因的主要毒品源植物!吸食后易成瘾。只是在那以前,我竟然是用它研末泡水喝的。
  我没敢惊动香草,只是看着自己慢慢消瘦下去,而满园的罂粟花,也开始在花谢之后结果。
  其实这段时间香草也有怀疑担忧过,可都被我以各种借口瞒了过去。但这些所谓的理由,又能瞒多久呢?
  
  夏季的最后一缕暖风带着辛辣慢慢地随夕阳西下而去,只留下黄昏的余光在广阔的神州大地上逗留。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而我,开始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我知道,我是无药可救了。 虽然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可我却开始慢慢感觉到这种花及果实对人体的不利。
  我实在不甘心就这样离去,我的路还那么长,我还没尽过孝道,我还没和香草一起在那繁花满枝的无忧树和醉花的树丛一起走过,感受彼此的爱恋。我还有那么那么多的事没完成……
  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中秋的前一天晚上,我留了简短的几个字然后准备离家去外面找个地方一个人安静地枯萎。我只想在生命的尽头留给香草美好的印象。
  那天晚上的月色特别的柔和,月光像流水一般静静地洒在广阔的神州大地上,我轻轻地走到香草床前,看着银白色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钻了进来洒在香草白皙的脸上,突然感到无限眷恋,这种感觉甚至一度让我差点放弃。
  我把那封信留在桌上然后悄悄走下楼提着少许随身物品迈步离开村庄。临走前我带走了所有的罂粟壳粉及花朵,然后把满园一株株罂粟拔起来拖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堆在一起浇了些油然后把他们彻底烧掉。
  我知道,从此以后,我们再也看不到罂粟了,而我的爱情,呵,我那所谓爱情,也就这样结束了……
  
  罂粟,点燃了我的爱情,也烧毁了我的爱情。
  
  亲爱的香草,如果几年后我还能活着,我一定会回来娶你;而如果我不幸死了,我会找个天使替我好好爱你。
  再见了,我的爱人!

作者签名:
微笑的容颜下掩埋了多少感伤,是对是错,总该有个了断。黑色不是寂寞,是我等你等得心痛!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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