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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云扬

何军邑
2009-03-18 18:40   收藏:0 回复:1 点击:2754

    午后的阳光有点灼热,人们匆匆逃进屋子。网吧的嘈杂与我的静默形成强烈反差。扭头看窗外的风景,街上行人稀少。街中心的花园里,有几位老人在打牌,恬淡闲散。路上时而有出租车滑过,惊起一阵尘雾。
  
   槐花败了,一瓣接着一瓣,纷纷扬扬,洒落在地,仿佛极留恋这喧嚣的世界。柳树有点慵懒,在太阳下静静地,好象倾听什么。天上的云彩淡淡的,悠然自得,忽而,飘得很远很远,于是,天也蓝得异常净爽。
  
   点起一根烟,思绪随着烟圈儿缭绕。想仔细调整心情,可头脑中,怎么也搜寻不出灿烂,伴随记忆的,大多是接二连三的苦难。一路走来,跌跌撞撞,满目的沧桑让我的心不时地抽搐、疼痛。不管怎样,一个人要成长,就要经历苦难;这苦难,只能自己承受;所有的苦难,也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道彩虹。
  
   几年前,初为人父的我,正信心十足同妻子勾画美好未来,满怀憧憬,晴空里一声霹雳,远处传来噩耗,岳父出车祸离开人间。抱了刚刚出生不久的娇女,乘着月夜,披着残星,同妻匆匆赶几百公里路,经历一次心的疼痛。在异地创业的岳父没有住房,只有两间既办公又做饭,还要就寝的聊以避雨的破屋。妻同亲人们哭作一团。我抱着小女,在屋外寒冷的夜风中来回度步,无以为言。
  
   夜色凄清,寒风瑟瑟,月儿悄悄躲进云层。只有几颗凄丽的星星,眨着眼睛,对人间的喜忧充满好奇。女儿乖乖蜷缩在我的怀里,眼睛一眨一眨的,那么明亮,我的心一阵阵地颤抖。
  
   岳父的种种好处不能用语言表达,可我能做什么呢?在生死面前,我们又能做什么呢?为什么生命这样脆弱,我们在灾难面前如此柔弱无助。
  
   好长一段时间,妻子总不能从失去父亲的悲痛中解脱出来,而我所有的安慰,苍白无力。我们只能在时间的推移中渐渐淡化悲痛。
  
   此后,我更加努力、更加勤奋、更加拼命地工作、学习。我想用自己的奋进,带给妻子和女儿幸福快乐,报答岳父对我曾经的赏识。一路上,有寂寞,有挫折,也有鲜花和掌声。我始终抱一个坚定信念,决不能辜负亲人。我在一天天长大。
  
   幸福的人生总是不同的,各有各的美妙处;不幸的人生却惊人地相似,因为都要承受苦难。本想在风雨中淋漓自己的追求和梦想,可生活却不让如愿,往往令人无奈至极。
  
   没过两年,尚未过知天命年的伯母被癌症夺走生命,年轻的哥哥承担起全家的担子。一夜间,看见他忽然花白的头发,我再一次被震动。而活着的我们还继续未走完的路,再大的苦难,还不是要默默承受?
  
   接着不久,又送走一位亲人,我的二姑夫,也是车祸中去了极乐世界。那天的天气很坏,狂风四起,沙砾吹进眼睛,让人看不见前去坟茔的路。尽管未尽之事好多,可他还是离开了。一切都惊人地相似。同我的岳父一样,也是两间借用的平房,也是远离家园出外创业,也是少年独自一人承担家庭重担,也是家庭生活来源的唯一劳动者。风摧梁木!看着憔悴的姑母和尚未成年的表弟和表妹,想到他们的今后之路,我还能说什么?三年前,当我送走自己的母亲时,我颓然坐在地上,仰天长哭。我问苍天,为什么要这样!
  
   苦难,只能自己承受。逝者已矣。眼泪有流干的时候,生活仍然有条不紊,我们不能改变什么,我们只能去适应这逆转的岁月。脆弱的生命就这样经受着无情的摧残。
  
   人们都渴望一种安逸的生活,有鲜花、有喝彩、有诗情。可在不知不觉间,苦难却降临身边,让人奈何不得。我只能把自己的心放得更宽平,我只能祈祷,那风雨哟,我能求得片刻安宁吗?
  
   真想悄无声息地,躺下睡去,让滴血的灵魂了无痕迹。累了时,该去休息,这谁都知道,谁都会说,明天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人生本来就是这样,趟过这条河,又去奔那座山,脚下从来就不曾停息。所有的故事都会被时间冲淡在风里,那轻唱的歌谣也会被慢慢忘记。
  
   在飘着槐树花香的日子里,轻轻地问一声,苦难,只能自己承受么?
  
   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苦难,在苦难中,我们成长,我们懂得了生命的珍贵,我们变得更加热爱生活、珍惜生命。
  
   我们向往清风拂面,潺潺溪流,荡漾浪漫的涟漪;我们向往白云悠悠,满是随意闲适的自然。可是啊,朋友,在飞扬思绪的片刻,不要忘了还有那么多曾经的苦难,是她让我们拥有了今天的成熟和充实。故君子闲时要有吃紧的心思,忙里要有悠闲的趣味。放下包袱,登高望远,揣满沉甸甸的生活,我们又要出发了。
  
   苦难,自己承受。望着窗外远处悠闲的人们,我突然听到生命深处,有一声柔宛的叹息。远处,已是风起云扬……
  

作者签名:
何军邑的网站:http://hejunyi.chinavalu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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