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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爱时

玛丽安涅
2009-03-02 22:41   收藏:0 回复:7 点击:4230

    在地铁上
  
  在地铁上,恍如失眠中,一种深沉喧嚣的悬浮。
  我想起很多人身在高处,坠足而死。
  
  比如那些艺人。
  他们终究因为自己华丽的羽毛而死亡。
  
  告别。
  地铁也只是个路口。
  
  我时常在想,人生到底有多少巧合被我们路过又错过了。
  那个穿绿棉袄满脸暗疮的胖女人,我与她在地铁里相遇又分离。
  中午又在同一家饭店的同一个饭桌上相遇。
  
  我心笑。与一个不相干的人都记得如此清晰,何况你。
  有时怀疑自己是没有记忆的人,我的记忆就像水,但却没有常态。
  或者凝固,或者蒸发,她始终不为我这个可耻的人停留。
  
  亦或我留不下她。
  有时候在想,失去生命和失去记忆,哪个更接近死亡一点。
  可是对于我这没有记忆的人,又去哪里寻找答案。
  
  在失眠中
  
  很多年以后我都想不起,我的第一场失眠和初夜有什么区别。
  失眠的来临就像初潮一样,冗长,不安。
  唯一不同的是,他是干涩的。像一条干涩的河流,榨空我逐步枯萎的脑细胞。
  我想那是不是一种未知的呼唤,只不过我不知他身在何方。
  我想我是一台失灵的仪器。指向相反的死途。
  
  可能我真是清醒的人。
  我清醒到就连做梦的时候都能告诉自己说,那是做梦。
  迟早会醒。
  但问题是,在梦境中点穿实话反倒让我更感恐慌。
  每次在夜半睁着眼,却找不到人说话。
  
  干涩的河流并非没有来路,他只是无法前行。
  因此选择自我了断。
  活得这样干脆决绝的人,内心都有一种病。
  与世,不是无争,而是不入。
  无争出于自愿,不入更像是被迫。
  
  我想在那种与潜意识的交谈中是否能看见我死去的亲人。
  亦或者他们在冥冥远方将我注视。
  我总是像一个无知的孩子,企图这伤害能带给我一些什么。
  结果往往是更深的沉默。
  就像这人生。
  
  你沉默,是因为无知。
  我沉默,是因为无奈。
  
  最终谁也没有开口。
  
  在做爱时
  
  那张旅馆的床,一直很大很暖和。
  旅馆很小,房间很小,惟有一张空白得触目的床放在中间。
  床单雪白,被黄灯照昏的脸。
  一张是我,一张是你。
  
  情人,好久不见。
  每次见你,我只穿红内裤。
  那是象征血液的颜色。
  好吧,我不会再有初夜。但每一次我都希望你的进入在我心里是神圣的。
  我这个,没有记忆的人,我的初夜来得莫名其妙。
  
  恩,就是那一天。我18岁。
  拿一把坚硬光滑的木棍,朝着自己的下身捅进去。
  以日本武士剖腹自杀的姿态,悲壮地结束我的童贞。
  以我现在的理解能力,也许童贞只是被用来抢。
  我不记得那次的疼痛,我只记得那天阳光很好。
  下午的金色晕染在浴室半透明的磨砂玻璃上。
  仿佛上帝隔着帘纱看我。
  
  那血的颜色很漂亮,像一朵Ross
  原来每一个女人身体里都有一朵玫瑰。
  当你看见她,就算开过了。
  
  亲爱的上帝,我永远也成为不了你妈
  也许在我18岁之前还有希望。
  
  我只记得那张床。
  你的脸像个流氓。
  很可能我像个荡妇。
  家庭妇女和交际花一样要过三八节。
  
  我像一只母狗。
  你像一只公狗。
  这样的爱多么美好。
  
  腰枝细软,柔弱绵长。夜灯昏黄。
  我望向电视机空白的显示屏。
  浑身燥热。
  
  我能要你两个小时。 一次。却不清楚一夜会有多少次。
  时光连绵不绝,而你未必会再回来。
  
  亲爱的男人爱我,却不肯给我婚姻。
  亲爱的女人爱我,却不能给我婚姻。
  
  只留下我一个可耻的人,在荒地吠如老狗。
  狺狺不休。
原创[文.百味人生]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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