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翩翩起舞的蝴蝶-个人文章】
在秋天
□ 翩翩起舞的蝴蝶
2008-08-23 1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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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个内向的人,尽管她总是把自己定位成一个外向的人。因为内向,所以她喜欢在尽可能的情况下找回本质的宁静。比如,在秋天读一些喜爱的书;比如,在秋天做一条音乐之河中的游鱼。
因为喜欢宁静,她总是在现实的喧嚣中尽力营造着一份若有若无的恬淡。为了找寻这份恬淡,她开始喜欢一切能够产生恬淡之感的事物。于是,她不由自主地走入了文字的世界,不由自主地爱上了文字中那种分不清是宁静还是寂寞的质感,不由自主地让自己与寂寞保持着最合适的距离。
她喜欢具有宁静特性的文字,就像喜欢一条荡着微波的河一样无需讲清理由。在这样的宁静中,她的心总能得到一种舒展,就如一片茶叶掉进水中一样幸福。她一直试图接近着那种既定的幸福,以至于连意外触碰到的李清照的寂寞都要品咂许久。她陶醉于那略显凄凉的宁静和寂寞中,陶醉于远方孤独者诗意的栖居,以至于陶醉于孤独者身边那个刮着习习凉风的秋天。于是,她轻叹一声,合上书,开始以不同以往的角度端详眼前这个在别人看来平淡无奇的秋天。
在这样的季节,她学会了缄默,学会了让心在缄默中变得更虔诚。在缄默的间隙,她会选择让思绪暂时隶属于那条从钢琴家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指尖流过的河,让思绪扮演一条无拘无束的鱼。那些熟悉的旋律像一簇簇舔舐着鱼的鳞片的涟漪,悄悄感受着一颗心的跳动。她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一只鸟,正在以最自由的方式横跨过这条成就了自己的河。
那条河依然在流淌着。在河的旁边,晚霞越来越浓艳,浓艳得像用月季花瓣染过似的。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欣赏者的笑容,很淡,恰如这被秋风稀释过的霞光。她感到这才是秋天最美的时候,因为此时的她正在以最奢侈的方式体悟着这独具魅力的秋天,正在以最漫不经心的方式把握着这平平淡淡的秋天,正在以最独立的方式融入着被她感悟、赞美和描写过无数次的秋天。
她站在河边,淡定自若地看着映入河水中的霞光渐渐淡去。假如她在这时将自己的那些笔和词句搬来,一定能拼成一首诗或一篇粗糙的文字,但她立刻阻止了自己。她不忍令这样的黄昏成为任何东西的附庸物,哪怕是一些随手制造出的文字片段。她想摘下一片尚且绿着的叶子当作笛子,向着面前这条波澜不惊的河吹一首没有名称及故事的曲子,算是为这醉人的秋天助兴。但她没有那么做,她为自己保留了一个可塑而没有被塑造的秋天,为的是不去破坏固有的美与完美,还有它慷慨馈赠的宁静。
她依然仰望着那片由蓝变黑的天,依然在渐渐变凉的风中为思想添枝加叶。此刻,任何抽象的概念都无以形她眼里的秋天。她知道,过了此刻,太多东西就离逝去更近了一步;她知道,过了此刻,自己就离这个黄昏和秋天更远了一些;她知道,再这样伫立在秋风中会感到蚀骨的凉意……可她仍在若有所思地想着,尽管连秋天都挤进了夜的怀抱,尽管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因为秋天的寂寥而自寻烦恼地落下一滴眼泪。
也许,只有被她爱着的秋天和那条河,才知道她在那个秋天做了什么。
作者签名: 翩翩起舞的蝴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