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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老去的树

江南栀子
2008-07-26 21:00   收藏:0 回复:0 点击:2951

    树生长在城市边缘的碱土地上,因为是早年建造城市时抵御沙尘而栽种的。树和他的同伴经过长途跋涉,终于被安置在这里。一锹土,一桶水,成就了一棵树来不及规划的人生。树从此伫立在城市和戈壁的交汇点上,一面品味孤独,一面遐想繁华。和所有的苦难相比,孤独是一把快齿的刀。在这样荒芜的土地上,树的孤独是无尽的。伴着弯月,伴着狼鸣,孤独的滋味在一个个日出日落间重复着、交替着。
  那时的树还很年轻,年轻蓬勃的心往往能够忽略很多的苦痛和挣扎。即使是在黄沙密布,无数的沙粒抽打在身的时候,树从来都不曾忘记自己的职责,树对自己的同伴说:我们是这座城市唯一的守卫者。职责有时能够升华为一种情感,而这情感只存在于隐忍、执着、顽强的树的身上。无数次,树伸展根须,向着戈壁碱土的地极扎根,每一次的伸展都是一次苦痛的轮回,坚硬的沙土让根须千疮百孔,疼痛瞬间穿越树的每一枝桠,每一叶脉。然而,树的思维永远是那样清晰明了,一切只为了那座城市以及城市间一个个幸福的家庭。每每想到这里,树总会想起自己的家,那个曾经在一片溪水边有着甜甜微笑的女儿和智慧勤劳的妻子,她们都在远方静静的等他。树流泪了,这是一个有着钢铁般意志的大树于沙尘中最无助的伤感。回家,成了树今后不可企及的梦,为了这个梦,树发狠的吸收碱土下最咸涩也是唯一的水分,为的是他所守护的那座城市更多家庭有关幸福的梦。
  树做到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风沙开始减弱,并且逐渐消褪。遮天蔽日的浓荫下,雀鸟欢叫,溪水潺潺,举家出游的城市人喜欢在这片茂盛的林子里休闲、小憩。
  此去经年,树逐渐老了,六十七载风霜雨雪,树一身苍翠的羽翼,在每一个夕阳的微风下满足的点着头。庞大的年轮使他体态臃肿,周身皲裂,他没有足够的精力去思索什么,拱地而出的硕大根系错综复杂的缠绕着,纠结成树一辈子都在守护的那个梦。
  梦中,一溪流水边,甜甜微笑的女儿和智慧勤劳的妻子,她们永远都在远方静静的等他。
  
  后记:你就是我永远的树!写下这些文字,怀念我永远最敬爱的父亲!
  
原创[文.心路心语]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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