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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的花季

静谧港湾
2008-07-20 09:13   收藏:0 回复:4 点击:1071

   
   阳春三月,京城粉红的夭桃、金黄的迎春、洁白的玉兰、淡紫的丁香,都已过了争奇斗艳的花期。长春的山桃和榆梅才刚刚绽开了笑脸。是的,它们开花了。也该开了啊!桃花、杏花、榆叶梅,间或还能见到几株丁香,一簇簇、一串串,在大路旁、绿地中次第开放。微风徐来,空气中总少不得沁人的芳馥。
   随身带一桶上好的西湖龙井。每到清明过后的十几天,我是必定要去买一点当年的新茶回来的。我知道,这个时节,今年的第一茬新茶才刚刚下来。或许昨天,那鲜嫩的叶子,还羞答答地依在茶树的枝头,今天,便成我杯中的爱物了。早上起来,只要时间允许,总是要泡上一杯绿茶,闻那股只有明前才有的清香,看细嫩碧绿的芽叶在水中翻舞婀娜,心中便有无限的惬意与安详。
   拉开窗帘,天!下雪了!说来,这本不是什么稀奇事。但这个冬天的雪着实地有些不寻常。南方的雪铺天盖地地下来,即便是有绅士风度,也该适可而止。偏不,成了灾祸,竟惹人生了厌来。此时,时序已近谷雨,怎么还会下雪?我迅即推开窗扇,那扑面的凉风和随卷进来的几片雪花,触在面颊上,凉凉的,倏地变为水渍,才真的认定,确是下雪了。
   雪天,确实很凉的。这开花季节的雪,当是别有一番滋味的吧。
  天很阴沉,雪没有要停的意思,便先安闲地品过茶,带着满口满鼻的茶香去探赏那雪中的花世界了。
   空气是清冷的。必是昨夜的气温很低,没有了阳光的普照,便自由雪花飞舞了。依稀的印象中,只有雪莲和梅花是在雪中开放的。那开雪莲的天山,着实地离我过于遥远。太缥缈的事,想起来都让人疲惫,我怎么还能企盼在此时一睹她的芳容呢。梅花是娇艳的,娇艳得竟可以让人没了主张。可以零落成泥的花,绝不只它一种,但偏偏“零落成泥”这四个字,只要一提起来,人们便毫无二致地理解为是在讲梅花,让人在惊诧它成了梅花的专利的同时,更不能不由衷地叹服诗人笔力之深远,意味之悠长,竟可以透过成吉思汗的蹄印,泡散了女真人的马褂蹄袖,那凛冽着凄楚与悲凉的笔意,仍然停不下它健硕的脚步,贯穿了虎门烟烟的刺鼻味道,让一位叱咤风云的伟人动了情思,发出只来报春的叹惋。那就是你——飘着暗香的梅么?
   梅,是开在南方的。看着这落雪下的桃,似乎让我又闻到了南国的梅香。
   而今看到的雪被下的桃花,竟是别有一番韵致了。
   薄薄的略带粉红的花瓣,已因这雪的到来,暂别蜜蜂的亲吻,辞退彩蝶的光顾,兀自在微寒中艳丽着。比起关内的桃来,枝杈上的花朵略显稀疏,但也足以向世人昭告春的妩媚了。
   很久以前的子牙河畔,也是这样的春光明媚的天气。清明时节,没有纷纷的雨,不用牧童的指引,千折百转地,我们寻到了那传说中的花海。远远地已经感觉到人流在被一股神奇的力量牵引,一股脑地朝了一个方向涌动。人流的尽头,蔚蓝的天空下,竟泛起了一晕粉红的霞光。我们加快了脚步。
   一堵象征性的作为园门的矮墙,当然关不住一岸的春色。夭桃的枝桠已经横斜着挑在墙外。黝黑暗红的树干掩映在浓密的花团锦簇之中,依稀可见。它似乎承载了太多的花朵的娇艳,以它胳膊粗的枝干竟也抗不住秀色的重压,微微地抖颤着身躯,向游人频频颔首。
   数不清的桃树散植在长长的堤岸上。你像一只欢快的小鹿,时而枝间,时而树下。你的粉红的笑脸,时而淹没在花间,时而隐匿于树后,不时地向我抛来可人的娇嗔,一时竟让我不能分辨哪是桃花哪是你。你的名字中带了一个“梅”字,自与你初识,梅,便已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了。
   那时我还年轻,因为生长在北方,没有见过梅花,不知道她生成什么样的一个形状。只知道“梅以曲为美,直则无姿;以欹为美,正则无景;以疏为美,密则无态。” 见到眼前的漫无边际的花海,有你身在其中,我一直执著地认为:那就是梅花!后来有机会到无锡造访过梅园,才第一次真实地目睹了梅花的芳容。梅与桃,竟是这样的相似!同属蔷薇科李属植物,花瓣五枚。但那梅的香气,要比桃浓烈得多了。
   而今满眼的北国的桃,似依稀闪烁着梅的身影。上面披了薄薄的雪融绒,料峭中,依然不失美丽,让我就这样怀想,“刚被太阳收拾去,又被明月送将来。”
   落雪的花季,落雪的花季……
  
原创[文.心路心语]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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