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孙伊斌-个人文章】
绿色的墓园
□ 孙伊斌
2008-05-31 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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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丛山的海被那个5月舔焦,小山村孤岛般只剩几竖孤耸烟囱如无帆的桅杆。
黑月亮看不见被榨干的泪,妇孺痛失家园同猩红的四野一起哀嚎着无辜。饥寒和死亡在六合间发出野狼和猫头鹰从未啼泣过的糁人。
幽森森的火头向远方爬去了。几缕余火如残月死寂般地向幸存的生灵残喘着示威;
一个老母亲,面目全非地亦裸着,残骸留下一手指向大山,一手紧捂着养育了一群儿女的乳房的造型。
母亲就这样被闯进家园的山火火化了。
2
儿女用原样的造型安葬了母亲。
没有白花没有纸钱烧焦的山野黑纱般肃穆。儿女们的哀悼在心中隆起精卫填海的仇恨。
母亲临终没来得及留下遗嘱,她的造型是绵绵的叮咛。
母亲是和山一起长大的女人。儿女是同山一起长大的儿女。儿女属于母亲,也属于大山。
3
不用诺亚放走鸽子衔回橄榄枝。生命本身就是一座家园。
在母亲的墓地旁,石碑高耸起一个庞大的悼念计划。
群山是大地的乳房,森林蓄养的乳汁是儿女们的生命之源。于是,不等春风踅进门坎,流放的白云摄走儿女们植树的耕耘。
群山的诗歌是森林吗?幼松针叶的露珠就是意境,而芳香是情感,风涛是韵律。
一行行,一片片,有飞机撒下的,有母树插下的,有儿女们用汗播下的。
不仅仅是为了烧焦后的新绿,是补女娲不曾补上的臭氧洞的阴森,是请动物们来此安居乐业繁衍一代代人类的朋友,是挡住风沙留住水土让儿女们的儿女继续营造幸福之巢......
4
母亲手指的远山近岭绿了。大地的乳房又贮满了生命之琼浆。
母亲和大地融为一体的身躯充满活力。亮汪汪的泉溪有柔波粼粼,秀发一牵青黛色的远方。
松毛虫是森林的虱子,而啄木鸟的肥头大耳起来。
生态的信息偶而从没良心的枪口发射不幸,鹗们的警告企盼多些伊斯兰教徒,那样野猪就可大摇大摆拱出几方绿洲。
后来,儿女们渐渐聪慧成真正的山民,他们不乱伤精灵,他们一悖燧人氏用火,他们黑红的脸膛似五月映山红在混交林中立起一族
悼念母亲的绿色墓园是无边无际的。
作者签名: 一勺水,便具四海水味,世法不必尽尝;
千江月,总是一轮月光,心珠宜当独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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