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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方庭院

流浪的梦
2008-02-29 11:26   收藏:1 回复:5 点击:3887

    生活中总会有这样一方角落,让你在过去了很多年以后深深留恋,犹如一段逝去的浪漫爱情,虽然时间让景致变得斑驳迷离,但在每一个回头的日子,它都那么鲜活明媚的让你为之激动!
  
  前几日和挚友聊起了柿子树,话题自然而然转到了那方院落,以及院落里曾经存在过的花草树木,记忆的闸门怦然而开。
  
  我一边在电脑上展示我回老家拍摄的照片,一边讲解照片背景和由此引发的记忆。其中一张是柿子花的特写,翠绿的叶面,纹理清晰的叶脉,环衬着两朵鹅黄色的小花,大大的花萼日后就是果实的蒂,朴朴素素的外表。朋友不识,我就告之这是柿子树开的花。别看其貌不扬,到了深秋,满树的柿子挤挤挨挨,这幼细的枝头恐怕经受不住负重的考验,还需要剔果,降低果实的密度才行。秋风过后,叶子纷纷飘落,象枯叶蝶舞,这时柿子全变红了,挂在光秃秃的枝头,象橘红的灯笼,这个院落也因此殷实漂亮了许多。有情趣的人家,院落里的柿子是不卖的,通常留到过年。这些喜庆的橘红载着丰收的喜悦和沉甸甸的成就感,伴着院落会过一个严冬。朋友很是羡慕,我煞是得意,有心让这抹绿色鲜活在好友的世界里,于是,力荐他用这张照片做电脑桌面,并期许了日后若回老家一定挖几株柿子树给他。
  
  老家的院落布局类似北京的四合院,北面是主屋,西面就势以眦邻的东屋为墙,东面是三间配房,南面分两部分,正中留了大门,西侧做了洗澡间。因为很少居住已经很破败了,但我儿时读书的那扇窗外,那棵葡萄藤越发苍劲粗壮,藤上的叶儿越发青绿花儿越发娇艳。还记得小时候,常常打开那扇窗,迎着葡萄叶隙筛下的月光躲避母亲的管制(母亲知道我有读小说的习惯,所以强制我到了十点就关灯),甘心情愿躲在这抹柔白的月光里体味文字带来的新奇。多少次小心翼翼地凑近双眼,在文字描绘的五光十色的世界里凝视,月光幽幽的,如同一个美仑美奂的梦。
  
  东屋的窗外原有一片杂生的竹子,最初只有我从学校后面挖来的一株,弟弟砌了一圈矮墙,象个花园的模样,后来又栽了美人蕉和牡丹,秋天,竹叶婆娑,美人蕉更是得势不让,牡丹只能委屈的在浓荫下顾影自怜,不大的花园,热闹杂乱的象街市。后来,母亲实在看不惯这份糟杂,让父亲挖了美人蕉移了牡丹花,把杂生出矮墙的竹子也砍伐了些,只留几株粗壮的竹子。
  
  东屋是平顶的房子,是我儿时的乐园。那时候,除了喜欢收集烟盒糖纸,就是喜欢养点花草。农村没有专门养花的人家,也没有如今遍布的绿化带,花草多的只有学校。还记得小学时的校长姓张,酷爱养花,学校的角角落落都植满了石竹、槿葵、步步高、鸡冠花等。他是一个真正爱花的人,每逢下雨,不是急着让我们匆忙回家,而是让我们在走廊里排好队,他把一些稠密的花苗剔拣出来分发给我们,一再告诫我们回家找些闲置的花盆或废旧的瓦罐认真的栽种。也许我喜欢花草是源于这位可敬的校长吧。也因此,我家东屋的平房顶上就摆满了盆盆罐罐。时间长了,养花自然能养出感情来,常常顶着烈日锄草除虫,冒着暴雨施肥,对父母的吆喝全然不顾,不忙到自己满意是不会收工的。现在想起,那真是一份难得的感受。
  
  时光为记忆一次又一次拓宽领域,象一位辛勤的园丁,细致入微的收集,一点一滴的积累。而今,那宅老屋,那满庭的花草和笑声,已凝成泉汇成海,时常在我心里澎湃汹涌。我喜欢这样的感觉,没有预约的幸福,飞花一样撞来。
  
  
  

作者签名:
有一个夜晚我烧毁了所有的记忆,从此我的梦就透明了;有一个早晨我扔掉了所有的昨天,从此我的脚步就轻盈了

原创[文.浮生杂记]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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