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我周围的北方男人是不大做菜的,这与儿时的生活背景不无关系。我也一样。小时候,我看见的,总是奶奶、大妈、母亲和三妈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而爷爷、大伯、父亲和三爸,他们总是做别的事,从来没看见他们下过厨。而我周围的比我年长的以及和我同龄的男人,他们也是不做饭的,经常过着“饭来张口”的“懒惰”日子。
这似乎是一种习俗,是不知从什么年代就有的传统,根深蒂固。以前没走出去过,只是在很狭小的天地间生活,所以有时候几个男人坐一起喝酒或者聊天什么的,如果说起男人做饭,那会被大家笑话的,说:“娶老婆是干什么的,没出息。”我至今还不会做菜,也在潜意识中不屑进厨房露一手,也许就是以前的生活背景潜移默化影响的结果吧。
那天,和女同学聚会,当她知道我在家不做饭,也不怎么做家务时,大大地替老婆鸣不平。看她振振有词的样子,似乎想循循善诱用她的观念教导我一番,可是我和另一男士反过来一个劲儿地替女同学的老公鸣冤叫屈,两不上下,谁也没说服谁,遂作罢。老婆在一边儿挤眉弄眼,她那矛盾的心思,我一看就知道:既想让同学知道,自己的老公是优秀的,又想给同学倾诉,自己的老公是懒惰的。今天在网上遇见大学时另一女同学时,她也说我:“你老婆特宠你,都惯坏了。”我无言以对,但心里也乐呵呵的。
我的“涵养”真是够好的了。每次回家,老婆常说我太懒了,一点家务也不做,就知道抽烟,从来没做过饭,哪怕是做一顿让她感受一下我的温暖也好。听到这话时,要么装作没听见,继续做自己的事,要么赶快走开,惹不起我能躲起。然后就没事了,该怎么还是怎么。有时候她真的恼火了,我就赖在那里心虚地编织谎话:“你男人是干大事的,哪有闲心做那些呀。没看见我在思考问题么。”
“等我干好了,有你和女儿享受的。”
“我这个尚未成功男人的背后,有你这样的贤妻良母,我们一定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我不说则已,一说她更来气:“没见得你这几年干成个啥!”
“你看***下去当了**,人家老婆每天穿的是什么,趾高气扬的。你不会也下来吗?”
“跟上你让我受罪。”
“我是你的保姆吗?”......
不行,不行,我说不过她了,赶紧拉女儿:“你说说,爸爸错了没?我不会做饭,也没办法呀。对不?”
“你是不是只喜欢吃妈妈做的菜啊?”
女儿笑嘻嘻地看看我,看看老婆,嘴角一撇,一言不发,转身去她自己的房间。
这样家常的日子,大概是从我调到白银之后开始的,有好几年了。老婆一开始就反对我考走。我没听她的,依然考到白银去了。几年前的我,对未来充满希望,梦想着这一考就会什么都变得好起来。时间过去五年了,我的生活并没有变得好起来。慢慢的,我对自己的选择开始怀疑,我的信心开始动摇,当初的选择是对还是错?曾经执着追求过的东西,难道本来就是不值一提的吗?心里的滋味,说不出来。
现在,我很羡慕湖南、四川那些会做菜的男人。没事在家时,让老婆休息一下,自己下厨,忙得不亦乐乎。然后,和家人一起分享自己劳动后的美味,那感觉一定是如沐春风般的舒坦。我的好几个在白银创业的南方朋友,他们都能做一手好菜,而且对厨艺颇有心得,讲起来滔滔不绝,让我听得云里雾里。有一个重庆的朋友,他就能做好几个菜呢。如果有朋友去他们家,两口子哪个都可以下厨的,而且都做得特别好吃。他们各有几样拿手菜,换着下厨房,来来回回,里里外外的,一会儿招呼客人,一会儿又去厨房炒菜,整得挺热闹的。外人也能感受到他们这平常日子里的温馨快乐。
有些事,一旦想明白了,我会努力去做的。就像这做菜搞家务吧,也一样。这一周故意没去单位,也没请假,闲呆在家,除了在头脑中理一些职场中的事,就是特意做些家务,让老婆休息休息,让她也感受一下来自我的温暖。今天早上在家看书,快到中午,她打来电话,说今天她是第四节课,回来就晚了,让我学着做一顿饭。呵呵,我一听,好呀,我大显身手的时机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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