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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乐人生

山野
2003-10-29 16:40   收藏:0 回复:2 点击:2700

    细想一下,试着一分钟一分钟的回忆自己的任何一天,回忆一下所有遇见的人 ,说过的话,头脑中一闪而过的思想,领略过的景致 还有自己和他人的细小的行为,心态—-当你把所有的这些细节记录下来,完整地重现出来,起码能写出一本书来。
   那年春天,我离家远行 。
   说远行,也许只能说是在那之前我走过的最远的路。在我远行的行装中,有三条毛巾,三块香皂,三袋特大号中华牙膏,几件衣服和占去大部分重量的高二课本。因为我我喜欢“3”这个数字,总以为它能带给我吉利和顺畅。也记不请了,也许也是三件衣服。第一次善做主张远行,给家人留信一封:“无需牵挂!”但无形中我的走好象要牵挂许多。
   第一次看到我的真正的存在,因为第一次看到她的流泪。车轮滚动时,她跟着列车小跑,直到站台的尽头。我扑在窗口上,向她依依地最后挥了挥手。站在站台外面阳光中的她,逐渐变小,直到这时,我才流下泪来。我不知道前面是什么,而来的地方已不堪回首。在我抬脚的同时,心里却一下空了。空的没了感觉,我的对周围的有意无意的忽视,使我流干了眼泪。
   因病休学一年,2个月我的病痊愈。在家自学,无聊至极。热爱运动,热爱健身,我的身体接受不了那安逸的每一天。“难得”的机会,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火车的500公里穿过了6个市,我头一次看到了黄河,坑洼不平的黄土高原,美丽的北京和古旧的小镇。一天的火车又是几个小时的汽车,山路绕来绕去,到达目的地天已经黑透。满天的星星,梦幻的感觉,童话的世界,错觉一直延续到天亮。
   孤身一人来到接近中蒙边境的繁忙的施工地,我的工作很简单,就是绑丝,压缩板立成的私人公寓全靠无数铁丝绑成。我真正体验到塞外浪漫的生活,这生活是别人给我的感觉,是有钱人。工头不是有钱人,他和我们一样在赚钱。不同的是,他需要先掏腰包后拿钱。也许是因为我还是书生的缘故,其实我是没有自荐的,但我的眼镜说明一切。工头对我们很苛刻,有时在我们眼里,他是个赚钱不要命的人。直到有一天,我改变了我的想法。白天不怎么累的时候,晚上我要看书,什么书都要看,拿着的高二课本也许是难嚼的馒头,但在那些日子里,我学的很轻松,很高兴,虽然我全身很累。那天,工人师傅们和小工们都早已入了梦乡,而我却以书生的多思在思乡。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原来我们的工头在看望它的工地。他这样做也许在我眼里很正常,但我感觉不是,我发现那声音,变成了低低的哭泣声。四周的天好黑,但工地却亮的可怕,我冲出去。。。。。他是河南人,不为什么,养家糊口,四处奔波,但是就是在那晚,他养的家不再完美,妻子弃儿而去,留信一封。
   夜里躺在黑暗中看见屋顶草缝中的星星,听着远处林子里鹿子凄凄的叫声,偷偷的掉过泪,梦中全是故人旧事。什么是思乡?思乡是件甜蜜的事。想想天还要亮,心就发慌。我学会了抽烟,能把烟蒂倒卷进嘴里,再把燃烧的烟丝吐到地上。真的,那时并不觉得自己再犯任何的错误,吸烟是我唯一的倾诉。难熬的一个月后,我回家了,母亲拿着我的手哭了。我再离开,朋友们把汪国真的诗写在我的本子上:“玫瑰已经凋谢,百合正要开放。。。”我收下致谢,不好意思说:“我的日子和玫瑰百合都不相干。”
   在那片施工地上,和我同龄的人很多,但有我学历高的很少。所以,我的另一个称呼是:“大学生”。有时偷偷的苦笑,哎我真的要上大学了。我发现我,我的思想主宰着我要蛮干这一切,时间的真的度日如年,因为我的腰,我的手在痛。尤其是第二天再开始干活的时候,我想哭,但我终究没有。在我能够用手中的铁丝绑起一幢幢大楼的时候,我肯定了自己。我不再觉得干活的苦,千百次运动后的手臂膨胀起来,血液在脉管中畅快的奔流,一种不仅是物质上的慢慢生长,而且我真的很坦然,感到阵阵的轻松。
   无数次地坐在高高的架板上,深深地吸上一口烟。风从颀高地草地上刮过,吹干了我头上的热汗。那时,我真的好想找个人说说话,我和身边的一切没有区别,都是自然的一部分,我也相信,我真的找到了能够和我说话的人。它很大度,很宽广,足以有任你驰骋的余地,容纳你的一切。我也看到了,想到了 ,这里将是人间,真理,道德,秩序等无聊的现实。在风和草场之间,我想起了受难的父母,不听话的弟弟,我想起了我的同学和朋友,我的所爱和所恨,不停的自我修正的路,也将伸向前方。
   我依旧坦然,当我的很自然的接受了这一切之后,我的心有如铁达尼号沉的很深。我的心灵会因为这遍布沧桑和浪漫的历程变的丰盈高贵。人生也将注定要有苦有乐,然而生活赋予我们一件普通而珍贵的礼品,这就是青春。让我们抛却困惑和彷徨,拾起生活的信念,把追求和热诚凝聚成巨大的力量,冲向希望的明天。~!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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