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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

书剑双绝
2007-10-21 21:11   收藏:0 回复:3 点击:4495

    “师父,弟子已经跟您老人家学了十年飞刀了,您就让我去闯荡一番,会会天下的高手吧!”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恳求道。
  “哼!”师父坐在桌前,面带不悦,“我要教就要教一个天下第一,你不要出去给我丢人了。”
  “您不让我试试怎么知道我就不行呢?”少年低头叨叨,“天天练啊练啊,闷都闷死了。我都快二十了,连山都没下过呢!”
  “你就那么想显摆?”师父斥责,“师父我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才为我飞刀门混了个天下第一刀的名声,可不能叫你给糟蹋了。”
  “嗡嗡嗡”,忽然一只苍蝇飞进屋来,少年手一挥,白光闪过,只听咚得一声,一枚飞刀插入门楣,刀身颤动不已。苍蝇已被钉死在刀尖之下。
  师父面色微异,“好小子!”
  “师父,弟子日夜苦练,没辜负您老人家的希望吧?”少年洋洋得意。
  “好。”师父沉吟片刻后,“你既然决意要下山,为师也不拦你。”
  少年雀跃不已。
  “但你若堕了我飞刀门天下第一的名头,就不要回来见我。”
  少年高声应是,兴冲冲收拾奔去收拾行李。师父暗暗叹气摇头。
  
  十年后,师徒对坐。徒弟已经颌下微须,长成一个壮实的青年。师父略见老态。
  “师父,弟子十年走遍大江南北,未逢敌手,人称我天下第一刀。”青年意态萧瑟。
  “好!”师父大笑,“你不堕我飞刀门威望,扬名江湖,为师高兴得很!”
  “但是……”青年神色闪烁,欲言又止。
  “怎么?”师父凝神问道:“难道你曾有败绩?”
  “不是!”青年急忙分辨,“可……可有人说……”
  “说什么?”师父横他一眼,“别吞吞吐吐,老娘们儿似的。”
  青年抬起头来,“有人说……说……说我要赢不了师父,就……就……”
  师父吃了一惊,继而冷笑,“就算不得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是不是?”
  青年低头不语。
  师父沉吟半响,忽笑道:“有志气,不愧是我飞刀门下弟子。罢罢罢,为师今日就成全了你。”
  言罢起身走到墙边,转过身来道:“此东西墙相距三十步,你我背墙而立,各射对方三刀,只凭接取,不得闪避。”
  青年大吃一惊,“这……这……万一失手?……!”
  师父面色一沉,“就这点胆色,还敢论天下第一?”
  青年略一犹豫,起身退到对面墙边站定,躬身道“请师父先射。”
  “哈哈……”师父大笑,“我先射?怕你就没出刀的机会了。来吧,让我见识见识你天下第一刀的手段。”
  青年稍一犹豫,右手扬起,三道寒光分上中下三路奔师父而去。忽然他张大嘴巴,满面惊愕。
  只见师父胸腹各中一刀,鲜血缓缓浸了出来。但嘴里咬住一刀,微微而笑。
  青年缓过神来,急忙抢过来扶住师父,双膝一软跪倒,颤声道:“师父,你为何不接?为何啊?……”
  只见师父头微微一摆,徒弟未及转念,听得耳边嗤的一声,一只苍蝇跌到面前,只见它双翅已失,在地上嘤嘤打转。
  青年瞠目结舌,一时呆在当地。
  师父凝视他片刻,忽然剧烈得咳嗽几声,慢慢坐到在地。
  青年搀住师父,双目流泪,“师父,你为何……为何啊?”
  师父闭了双眼,轻轻一笑,嘶声道:“刚才……刚才这招你可记住了。这……是我飞刀门绝技,……绝技。”
  “你出刀凌厉,已不下……为师。再习得我飞刀……飞刀门绝技。当可纵横天下,无……无人可敌。”
  青年泪如雨下,“弟子不要无人可敌,不要什么天下第一!不要!不要啊师父……”
  “闭嘴!”师父双目倏张,“我飞刀门扬名数百载,岂能败在我的手里!咳咳……”
  鲜血顺他嘴角渗出,青年手忙脚乱拭去,泣不成声,“师父……师父……”
  师父咳嗽数声,缓缓闭住双眼,“你不要哀伤。为师已风烛残年,此身……不堪一惜。”
  他张开双眼,凝望青年,“成一人,毁一人,乃我门几百年门规。咳咳……,没有两个天下……天下第一。只有这样,我飞刀门才能气势不衰,威震……威震江湖!”
  说到此处,他目光直视青年,面色竟猛然红润起来,“你记住了么?”
  青年只是哭叫,“师父……师父……”
  “你记住了么?” 师父挺起上身,逼视青年,“你让为师死……死不瞑目吗?”
  青年哭着点头,“徒儿……记住了!”
  师父呵呵一笑,“好!”忽然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身子一软,瘫在青年怀中。
  青年大叫:“师父——师父——”
  师父面带微笑,口中已无呼吸。
  青年伏地大哭,忽然跳起身来,“天下第一,天下第一!……”口中如疯癫般嚎叫,道道白光如电自手中发出……
  
  又十年,飞刀门绝迹江湖。
  清明节,薄日漠漠,清风冷冷。
  幽草疏花,山前一座孤零零的坟茔,一个中年汉子带着一名六七岁的小孩在坟前祭拜。
  “爹爹,这里头埋得是谁啊!”清脆的童音问道。
  “是你的师祖。孩子,你多磕几个头!”
  小孩听话地磕了个头,“师祖是干什么的啊?”
  “是你爹爹的师父!”
  “那师父又是干什么的啊?”
  “师父……师父就是教你很多东西的人.。”
  “那师父都教了爹爹什么啊?”
  中年汉子叹了口气,“师父教了……教了爹爹很多很多的东西。很多很多……”
  小孩见他住了口,殷切得望着他。“可爹爹都忘记了!都忘记了,忘记了……”他茫然地望着远方,喃喃地说。
  “哦!”小孩失望低下了头,伸手从坟头摘下一朵小花在手中玩弄着。
  

作者签名:
清兴忽来诗能下酒,豪情一往剑可赠人!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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