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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结局篇(二十)祈祷的宽恕

葆儿
2007-07-11 15:02   收藏:0 回复:2 点击:3313

    许恋易焦躁的蹾着拐杖,他时不时地看向车窗外,看看是不是能望见那幢建在人工湖畔的别墅,他觉得时间过得好慢,车开得好慢,怎么都无法耐心的冷静的稳坐在车子里,他抓着手杖的掌心渗着冷汗,他的眼睛用力的尽量的向远处看着,双眼已经像火烧似的了,可视野还是被一片灯红酒绿掩埋,他闭上眼睛,揉了揉刺痛得眼,泪水便瞬间的落了下来。
  
   终于,许恋易像是等过了一整个年代的时间,他终于来到了熟悉的门前,他动作粗鲁的跨下了车,这才注意到,门口已经停满了警车,他被这景象吓坏了,他这才发觉一切都不是自己的梦幻,事态变得有点不可收拾,或者说是无法挽回的错失。他在董嫂的搀扶下,脚步生疏的晃荡的走向大门敞开的门厅。
  
   许恋易站在玄关里,客厅里他熟悉的茶几上放着一瓶倒了一半的XO,沙发上的靠枕凌乱的排放着,有一个带着塑胶手套的陌生的人正拿着XO旁的酒杯仔细的端详着,他看着也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情形,手足无措的僵在了原地,他无措的看了看董嫂,董嫂安慰的拍了拍许恋易的手,她轻轻的推着许恋易缓缓的向前行着。
   “请问,我妈她人在哪里?”许恋易站在客厅里,他四处寻找白女士的身影,可看见的确是行色匆匆的警察。
   “你找谁?”那个端详着酒杯的警察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是说。。受害者。。”许恋易一时间找不出比较恰当的词来形容他母亲现在的处境,‘受害者’这个词已经让他心颤了。
   “你是她什么人?”那警察这才放下手里的杯子,像端详那只酒杯一样仔细的上下打量着许恋易。
   “对不起,我是她的儿子。”许恋易颤微微的有气无力的说。
   “警长!死者的家属来了!”
   那警察忽然朝着楼上大吼了起来,把许恋易吓了一条,其实更令他害怕的是他听见那警察说‘死者的家属’这句话,这叫他那一消化,他不明白为什么警察要说死者,他无法接受自己就是那个死者的家属。他脸色苍白的发现走廊上迅速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他一时慌神还以为是自己的母亲走了出来,正趴在栏杆上冲他做着鬼脸说,‘看,现在怕了?知道没我不行了是吧!’许恋易出神的看着,他双眼溢满的泪水就要夺眶而出了,他想说好多的抱怨的委屈的话就在齿间了,可等他定神再看的时候,那并不是自己的母亲,而一个穿着制服的女警正站在走廊上,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就是死者的儿子?”女警冰冷的声音在大厅屋顶的雕花中回荡,许恋易却充耳不闻似的,呆呆的看着她“上来吧!”许恋易被董嫂半推半就的走上楼梯,来到了二楼的长廊。
   许恋易看见走廊尽头那堆放着杂物的房间,大门是敞开的,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天堂》支离破碎的三乱了一地,他的心禁不住的揪在了一起,他将头转向另一边,这一边的浴室里传来了嘈杂的声音,还时不时地冒出闪光灯射出的白光,许恋易突然觉得晕眩,他赶忙靠在墙壁上,这个角度正好让他看见浴室里用汉白玉铺就的地板,他缓缓的倚着墙壁走着,就像第一次走向廊头的那扇阴暗的门一样,他的心忐忑到了极点,他想闭起眼睛,可是却愈睁愈大感觉眼珠都要掉出来了一样,他一点点地向浴室靠近,他突然紧紧地抓住董嫂的手,他想止住颤抖的手,因为此刻他的整个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
   随着脚步的逼近,许恋易的视野也跟着慢慢的展开,他看见浴室昏黄的灯光,涣洗池的形状渐渐的露了出来,他听到了潺潺流出的水声,可是涣洗池上的水龙头并没有打开,随着他继续的向前挪动,水流声也越来越清楚,他慢慢看清了,他听见的并不是水流的声音,是血液顺着池水正一丝一丝滑进了排水管道中的声音,他看见浴缸里躺着一个面色雪白的女人,这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女人。
   许恋易拖着已经丧失知觉的双腿,困难的移向浴缸,他终于看清楚了这个女人的脸,这个女人是谁?他真的不认识。许恋易轻轻的将搭在女人侧脸的几屡长发拂开,他俯下身认真地看着这张清秀的脸。‘这不是我妈’他心想,他十分确定的认定这并不是他的母亲,他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尽管这女人的眉眼和母亲很相近,但他的母亲从来都是殷红的唇,精心描过的柳叶眉,跟眼前这个素面的女人根本不能混为一谈,许恋易欺骗着自己,他看着眼前这个自认为不相识的女人躺在掺满鲜血的池子里,就像是被玫瑰花覆盖安静的睡着了一样,许恋易像是怕惊醒沉睡中的女人似的,他悄悄的靠着浴缸坐下,他看着女人未经整理的头发顺着池水的涟漪飘荡其中,像是有风吹过一般的气定神闲,他伸出手一一抚摸着女人的脸颊,弯弯的眉毛,浓密的眼睫,微笑着的苍白双唇,于是更加的确定女人一定是睡着了。
   可是,许恋易看见了粘在女人的嘴角有一抹白色的泡沫,他这才发现放在他身边的一个装安眠药的空药瓶,女人浮在水中的手腕出有一道深深的口子,触目惊心的肆虐着它邪恶的笑脸,但是女人的脸上却洋溢着幸福,许恋易伸出了他的一根手指,颤抖着一遍遍的将女人嘴角的泡沫擦干净,每一次经过人中的时候,他都恍惚的感觉到了女人沉稳的呼吸,可是女人就像中了魔咒一般睡得太沉太沉了。
   “妈!你醒醒,你快醒醒啊。。。” 许恋易拍着女人的脸,他语气轻柔,因为害怕惊吓到美梦中的人,可是女人再也无法睁开她的眼睛了。
   “少爷,你冷静一点,太太她已经走了。。。”董嫂看着神情恍惚的许恋易,她着急的想将许恋易拉开白恩琳的尸体,却反被许恋易推倒了。
   “你滚开!不要碰我!妈。。。。你快点睁开眼阿。。。妈!”许恋易开始疯狂的摇晃着那个已经死去的人。“妈!呜呜。。。。。快点起来!!”
   “你们几个!把他扶到旁边去!”这时转来女警的命令声,突然出现了一个身材骠悍的警察,他们三下五除二的将许恋易抬到了另一边。
   “你们这是干什么!!放开我!!”许恋易满脸泪水双手挥舞的挣扎着,可还是被拉开了。
   “你冷静一点,受害者已经死了,你这样张狂,会破坏案发现场的!”那个女警官严肃地说着,然后仔细观察着浴缸里的尸体,然后无奈又愤恨地说:“唉!我看现在你已经破坏了案发现场了!我们初步推断你母亲是自杀,当然了,最终结论要等你听完这个才知道。”女警官说着递给许恋易一盒磁带,磁带上贴了张纸条上面写着:‘许恋易启’的字样。
   “这大概是你母亲给你的遗书。”女警官将磁带交给许恋易,示意那几个彪悍刑警把许恋易带出这个房间。
   于是,许恋易被搀扶着带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坐在床上,神情呆滞的望着下着蒙蒙细雨的窗外,这是女警察也来了,她搬了张凳子在许恋易身旁坐下,她的语气突然柔和了许多:“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也想第一时间听见录音带里的内容,这是一个重要的线索。”女警官看着呆滞的许恋易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于是一个眼神告诉下属可以开始听磁带里的内容了。
   接着,磁带吱吱的开始转动了起来,不久里面就飘出白恩琳的激动声音:“儿子,我的儿子。。如果你听得到我说的这番话,请你一定要原谅妈妈。。。”接着是长时间的空白,没有听见白恩琳的声音,只能隐约的听见极力遮掩的啜泣声,许恋易转过脸,他死死的盯着不停旋转的磁带轴,他等待着再次听见母亲的声音。
   “儿子,原谅妈妈。。。。妈妈用这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你一定无法相信吧!呵呵~~这么爱美的妈妈会这么狼狈的死去,其实,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儿子,妈妈决定要匆忙的走了,并不是因为生你的气才这么做,妈妈再怎么生气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来报复的,妈妈就算在坏也不会拿死亡来吓自己的儿子呀~”许恋易咬着唇,他因为憋着悲伤的双眼里布满了血丝,脸也跟着涨红了起来。
   “恋易,我不晓得你知道真相时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我想当时的你一定非常恨我吧!可是,就算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也是爱你的,如亲生儿子一样的爱着你。。。可是,我到现在才明白,我对你的爱已经变成了你的负荷,我让你觉得累,觉得讨厌,就算在你的心里我是一个可恶的女人,也无法动摇我对你的爱,儿子,相信妈妈是没有恶意的。儿子,现在我要去陪你爸了,妈妈对不起你和你爸爸,妈妈这辈子做得最无法饶恕的事情就是害死了你爸爸,你爸爸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妈妈是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罪人阿!妈妈现在准备偿还亏欠你爸爸的债,而对于你,我的儿子,这一生我都无法弥补对你造成的创伤,妈妈在这里真心诚意地向你忏悔,所以,求你原谅妈妈吧!孩子。”
   许恋易无法再听下去了,他疯狂的摇着头,床单被他撕扯着,面对着残忍的事实,他快要崩溃了。
   “儿子,你爸爸现在已经原谅我了,我们会一起守着你,看着你幸福的生活,相信我们。还有,你去找晓晓吧,去挽留她,把她追回来!妈妈到现在才明白,人总是到死的那一刻才相信人生的短暂,去牢牢的抓住幸福吧!不要再为我们上一辈造的孽背负不属于你的悲哀了,我和你爸爸还有苏易阿姨都会祝福你们的。别了,我的孩子。”
   磁带又一次沉默了,很长的寂静淹没了整个空间,许恋易剧烈的起伏着,他觉得心口快要裂开了,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直往外涌,他觉得嘴里咸咸的一股腥味正在往鼻尖上窜出来,摸了摸鼻子,殷红血顺着手指滴在了他雪白的床单上。
   “天哪!少爷,你流鼻血了!”看着董嫂惊叫了起来,许恋易冲着他无力的笑了笑,他想说一些话,可嘴一张,一股鲜血突然涌了出来。许恋易觉得眼前开始模糊了起来,光线越来越亮白,他看见董嫂惊恐的脸,感觉脸被拍的有些疼,他好想将董嫂的手推开,可是却发觉眼皮好重,身体越来越无力,感觉好累好累。
   “少爷,少爷!!醒醒啊,您快醒醒!!”董嫂抱着许恋易她无助的看着女警察。
   “快,送医院!!”女警察利索的指挥着,他的下属立马将许恋易抱起,咚咚咚的跑下楼去。女警察利索的将磁带收了起来,对这董嫂说“这是证物,暂时先交警察局保管,因为这不单纯是自杀案件,还涉及纵火案。。。”
   女警察仍然滔滔不绝的说着,可是董嫂一点也没听进去,她犹如一尊雕像表情僵硬的看着床单上氲开许恋易那触目惊心的血迹。
  
  
原创[文.爱的传说]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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