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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姑娘

秋眸如月
2007-05-27 09:33   收藏:0 回复:3 点击:3471

    (一)
  那应该是没有解放前的事情吧,那时候的马姥姥还不是马家的人,她原姓白,她家在白龙镇是数一数二的大户。时常人家都叫她菱姑娘。
  
  小的时候她跟着哥哥也读过几本书识过几个字,可等她长到十四岁的时候,父亲就不许她在读书了,只让她跟着母亲学女红。跟着厨房的老妈妈学堡汤做饭。
  十六岁的菱姑娘已经出脱的亭亭玉立。粉色的锻袄水绿的云裤衬的细瓷一般细嫩的皮肤更加白皙了。
  
  这天西街马家堂的小少爷马腾随老父亲一起到白家堂造访。马腾原是出过几次远门的人,还以为自己是有点见识的。听见白家有个菱姑娘相貌如仙就在心里暗笑,这些粗夫见了个稍微看的过眼的姑娘就以为是仙女下凡呢。今儿家父正好要来白家拜见,所以就跟来了,说想学习学习白老板怎么做生意的。
  
  被邀进上房坐下后,他就开始心不在焉的四下里注意起来。这白老板也是个有心的人,自家姑娘今年也是芳龄十六了,先前过来提亲的人也不少,只是要么家境不好,要么人长的不够攒劲,所以菱姑娘的婚事便是一拖再拖。后来连提亲的人也就少了起来,白老板虽心里着急,但自家只这么一个姑娘,都当是心头肉的疼。所以婆家一定要找个门当户对的才成。今天见马腾长的一表人才,而且还在外面读过好一阵子书的算是个有学问的人。白老板瞧着他一举一动就开始喜欢起来。
  
  白老板心下有了这样的打算,就微笑着冲门内喊“菱儿给马伯伯端茶”。菱姑娘便“哎——”的应着声掀开帘子进来了。马腾转过脸去看,被惊了一跳,只以为自己家乡这穷酸小地方的姑娘也是粗手大脚做惯了活计的,那里晓得这里的白菱还真是个水灵灵的可人儿,一双大眼睛巴眨着似乎能扇起忽忽的风。小小的红唇紧闭着,胸前黝黑的两根大辫子荡来荡去的把马腾的魂差点给荡出去了。
  
  白老板说“菱儿快问马伯伯好!”那菱儿才抬起了头说,“马伯伯好。”目光轻飘飘的从马腾的脸上扫了过去。自个脸就唰一下红了,低着头对马腾说“您请用茶。”说完便匆匆的跑走了。马腾这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看的有点放肆,为了掩饰,随手端起桌上的茶猛喝一口,“啊——”的一声被烫的叫了起来。白老板早看在眼里,随笑咪咪的说,“小心别烫着。”马老板却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看自己的儿子,平日里大大方方今天怎么丢起这个脸来。
  
  (二)
  马腾自那次见了菱姑娘便念念不忘了,急急的央求了父亲到白家提了亲。
  
  等不得过年,就催着父亲在腊月里帮他办了婚事。
  新婚的日子,马腾把菱姑娘当宝贝一样的疼,偶尔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还偷偷帮她洗脚揉背。菱姑娘想或许这就是爱情吧,看着马腾耐心的搓揉着自己的小脚,心里如同灌了蜜一样的甜。
  
  他们结婚的第二年里,白菱有了身孕,然而战争却突然开始吃紧起来,一家往往是躲在家里吃了喝,喝了睡的不敢出门。马家经营的几家绸缎庄也都关了门歇了业,以准备随时逃难。
  就这么熬过了一年,白菱生下了个儿子,白白胖胖的,大家都说他天庭饱满有官相。白菱喜欢听这话,所以经常抱个孩子在人前来来去去的。
  
  只是战争不断,马家是生意人,虽家境殷实但常年关门家里的收入便断了来源,所以白菱的婆婆便开始注意节约起吃食来,还把厨房里专门负责一家大小每顿饭菜的老妈妈打发回了乡下,这样白菱就理所当然的忙碌了起来。
  而马腾是个娇养惯了的,那里过过这样的日子。有时候说想要吃这个,喝哪个的,让白菱给他弄了来,白菱一次说没有,他就罢了,可一连几次都说没有,他便只当白菱是懒怠给他做,便动了火,挥手就给了白菱脸上一巴掌。白菱气恼,甩下东西回了娘家。
  
  一路上听见远远的大炮轰隆隆的响,一个人背着个包袱匆匆的走。或许是因为战争吧,路上几乎没有人。天快黑的时候白菱就害怕起来,拼命的往娘家跑。
  一推开娘家的门,看见迎着出来的母亲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白家老太太知道马家近年来家境衰落的厉害,却还不知道连厨房的妈妈也不用了,直接让自己的女儿上灶去。听说还被马腾无辜的打了一巴掌,心里又气又疼。马上安顿了厨房的妈妈做了几样稀罕的小菜给白菱吃了。
  
  第二天,马腾和一个家里人拉了个马车来接白菱回去,白菱也没有在说什么,很快的收拾了母亲给她带的一些衣服点心就跟了去,她是太思念自己的儿子了,才两岁多点,不知道饿成什么样了呢。想着眼泪就滴答滴答的往下淌。
  
  马腾似乎也有点后悔了,晚上早早的吃过饭,看白菱忙着给孩子喂奶,就早早的把被窝理好对白菱说“睡吧!”一夜无话。
  
  (三)
  白菱其实不想把父亲说的话说给马腾家的人听的,可是看到马腾每天无所事事的往外跑就心烦。而且上次回家的时候母亲还旁敲侧击的告诉她,听说马腾跟着几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少爷逛窑子!后来她也是注意了的,马腾有时候回来身上还真的有胭脂香粉的味道。
  
  父亲说把自家的一些租地可以分点给白菱的,让马腾租给别人每年收些租子,起码一家老少的口粮就没有那么吃紧,现在兵荒马乱的,说不好有钱也买不到粮食呢。白菱想想也是,不过马家这么大的家口,马家的老爷也是有见识的人,或许他会想办法解决呢。
  
  白菱想着就开始无聊起来,孩子睡着了,马腾也不知道又跑那里鬼混去了。她闲着没事就开始收拾起自己很久没动的首饰盒来,却怎么也找不到很久没戴的镶红宝石的黄金戒指了。那可是她结婚时母亲给自己的嫁妆呢,听母亲说是家传的还比较值钱呢。只是她越找越找不到,正在那里翻腾着马腾进屋里来了,问她“你手上还有没有闲钱了?”白菱头都没有抬说,“家里现在那里有什么闲钱啊,妈妈给的那些钱刚够一家人一月的饭钱!”马腾说“没有就说没有嘛,那里来那么多废话!”转身正准备要走,又反过来问白菱“你在找什么呢?”白菱说“对了你有没有见我嫁过来时母亲送我的戒指,怎么就找不到了呢。我记得我就放这里的啊!”马腾吞吞吐吐的说“哦,我那里知道你那些破东西啊!”说着就转身出去了。
  
  后来白菱发现自己的东西时不时的会少,就抓住马腾问,马腾被问烦了就承认了,说我急用钱,老爷子又那么吝啬所以就拿出去当了,等我有钱了在给你熟回来就是了。为次他们也是常常吵架,偶尔马腾也动手打白菱,白菱只是象征性的抵挡下也就罢了。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而且自己也马上就是有两个孩子的母亲了,那里能天天往娘家跑。而且现在是战乱时期,娘家日子也过的不清闲。
  
  白菱是怀着第二个孩子,随婆婆一起到南方一个远方亲戚家去躲难的。本来说好马腾他们也要过来的,可等白菱她们过去后,战争似乎没有那么严重了。只是街上随时都有穿军装的人板着脸一排一排的走过。
  
  等白菱抱着第二个孩子回到家时,才知道娘家哥哥死了,一直在外面学堂供职的哥哥听说参加了什么游行被国民党当场开枪打死了。白家老太太听到这个消息后没有熬过年也就去世了。白老爷也是悲痛欲绝,眼见儿子死了老伴也随他走了,唯一的女儿还嫁了个游手好闲的败家子,既嫖又赌,女儿逃难的这段时间他又跟着他老子学会了抽大烟。每天不论外面多么危险他们爷父两个总是左一个右一个的躺在烟床上要抽一口的。
  
  马老爷抽烟白菱是知道的,人老了嘛,偶尔抽两口解解乏也没什么的,只是眼见这样的年景马腾也抽上了这个不是烧钱呢么。而马家老太太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眼看着信事不管了,家里这一大家子人还要等着吃饭呢!!白菱有时候想着想着就愁的对着油灯落起泪来。这年她才二十三。
  
  后来白家老爷看女儿操持家务如此艰难,就主动请了马家老小住到了他家在乡下的一所房子里,还把邻近的一些田地给了他们。说有人租的话租出去最好,没人租的话就请个人和自己人帮扶着种点吃的吧!刚开始马老爷和马腾都嫌白家老头子瞧不起自己呢,竟然让他们下乡种田去。可后来仗就打到了门口,手里拿着钱也买不到白米白面,更何况他们也没有多少钱了。
  
  马家老太太在逃难的时候一口气没有喘上来就死在了路上。没有办法,马腾就在附近找了把铁锹,当地挖了个坑把母亲葬了。白菱倒哭的很伤心,还把自己做姑娘时戴过的一对银耳环悄悄的放在了婆婆的嘴里(当地乡俗,人死要放比较贵重的饰物在死人的嘴巴里)。
  
  (四)
  到乡下后,白菱就真正的变成了个村妇,养了几只鸡鸭,还喂了头猪。
  有时候还要背着女儿,牵着儿子去赶猪赶鸡。幸亏逃的时候带了两个原来用过的老家人,不然家里的几亩田也是无人侍弄的来的。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谁还租地种啊!哎——
  
  这几年马腾抽烟越来越凶,白菱总要想办法抠点钱出来,给马腾隔三岔五的到城里一趟,好弄点鸦片回来和他老子两个人“挺尸”。“挺尸”是白菱对他们抽烟的叫法。可白菱气归气,也没有办法的,她要是因为马腾抽烟和他吵上了,被老爷子听去,他会大声叫骂起来“一个男人家抽两口烟有什么大不了的啊,女人家嘴到那里那么厉害的,老子也抽,要管把老子一并管住不给抽罢了!!”后来白菱也就索性不管了,只把心思放两个孩子身上。
  
  有天白菱喊孩子门回家吃饭,半天也不见他们回来,就出去找了。刚走出去,咿呀学语的小女儿就跑过来,说“叔叔,叔叔……死”白菱抱着她问“哥哥呢?去那里了?”她回过头指了指前面。
  
  白菱走过去,发现儿子正蹲在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身边,拨弄着他帽子上的徽章。白菱吓了一跳。看那人奄奄一息的样子,便半拖半拽的,弄进了家里。用白布帮他包扎住了伤口,还让马腾帮忙用温水帮他擦了一遍满是伤痕的身体。那人躺了整整两天后才醒了过来,他说他叫李刚,是被国民党抓去当兵的,家里唯一的老母亲也在他离开的第二年就去世了。他这次是要逃出来的,可是被发现了,上司让人把他痛打了一顿后让另一个兄弟开枪打死他,哪个兄弟给他示了个眼色对着他的肩膀开了一枪就混了过去……
  
  也许是这年比较多事吧,两个老家人也悄悄的不辞而别了,或许他们是真的在也忍受不了马家老爷子的坏脾气了。转眼就到春种的时候了,白菱正愁下不了种呢……
  
  李刚的伤势慢慢的好了起来,他准备走的时候说,自己没有什么东西做为报答,白菱一家的恩情他李刚永远会记住的。可刚迈开步子,马老爷子就开口了,“小伙子,你会种田吗?”一句话将李刚问的愣住了,只是点了点头。老爷子似乎沉思了一下说。“那么你就给我们种一季粮食吧,算是报答救你性命的恩情!”说完他就转身咳嗽着进了房子
  
  (五)
  李刚真的是个种田的好把势,马家的几亩田在他的侍弄下变的有模有样。
  他话很少,总是很早出门很晚回来。有时候白菱就催着马腾跟着一起去下地,马腾总是一副烦躁的样子,说的多了偶尔也会跟着去,手里拖把铁锹,拽着走,一路上便有铁锹和石子摩擦的“呲朗朗”的声音。到田里李刚会笑着说,没事这么点活我一个人就够了。马腾也不多说,就蹲在田垄上从口袋里摸出半截烟来点上……
  
  马腾烟越抽越凶,有的时候没抽过瘾就发起脾气来,就会吼老婆打孩子。白菱总是冷冷的站在一边,也不还嘴。等他打骂的没趣了,就狠狠的抱起孩子转身走开,任其咳嗽的喘不过气来。
  
  农忙的时候,白菱不管李刚怎么劝都会下地帮忙去。六月麦黄的时候,她就提把镰刀跟在李刚后面割麦,满脸是汗一步一步向前挪动的异常艰难。两个孩子就在身边奔跑嬉闹着捉蝴蝶,掐野花。偶尔白菱会发现李刚望着两个孩子微笑发呆,心里觉得突然一动,暖暖的。
  
  眼看一季粮食种了下来,该收的收该打的打该入仓的也已经入了仓。李刚也收好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做好了离开的准备。然而马腾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有时候一咳嗽一个晚上,白天抽两口烟也不怎么吃饭就躺下了。整个人瘦的就剩一把骨头,老爷子有时候还叫嚷着要带他到城里去看看,后来也就不说了,知道是抽烟嫖妓染上的病没有治了,也就放任他了。
  
  这天李刚在老爷子面前说起要走的话来,老爷子没有回话只是佝偻着背转身进了屋。
  
  晚上,白菱给马腾端水的时候,马腾突然坐了起来,拉住了白菱的手。半天咳嗽的说不出话来,白菱帮他拍着背说,“还是躺着呗,起来做啥?”马腾依旧拉着白菱的手不放,说“这辈子,我欠你的!”说着在炕上作势磕起头来。白菱觉得莫名其妙,只是愣愣的看他。马腾说“看我这个样子,也活不了几天了,留下两个掉鼻涕的孩子和一个快要入土的老人,你可怎么办啊。”说着就摸起眼泪来。白菱心下一酸也掉起眼泪来,嘴里还劝着说“你别混说,那里就不好了,还是躺下好好休息吧。”马腾依旧只是拉着她的手,看着她抽噎着咳的越厉害了。半天了才说,“依我看李刚人不错,是个可以依靠的人呢。”白菱只是不言语,冷冷的等他说下半句。马腾接着说“反正我是马上要走的人,我求你为了孩子也为了你自己,今天就去李刚的房子……”一句话还没有说出来,白菱就“霍”的一下站了起来,挥手给了马腾一巴掌。
  
  夜晚来临的时候,老爷子便佝偻个背拉着两个孙子进了白菱的房间。一进门他二话没说,就“嘣噔”一声跪在了白菱脚下,白菱惊叫着拉他起来。他只说白菱若还真心惦记他这个老头子和两个孩子,就该听马腾的话,想办法留住李刚的。白菱听了这话,便嚎啕大哭起来。僵持了近半个小时,白菱终是点了头,擦了眼泪,麻木的走出房子,打了盆清水,关上门仔细的擦洗了自己的身子……
  
  晚上李刚推开门,也没有点油灯一歪身子就倒在了炕上,突然惊了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低声问“谁?”白菱只是不答,开始“嘤嘤”的哭了起来。李刚心下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回了身就坐到了炕沿上说,“嫂子,你别哭我李刚不是那种人。你若希望我留下,我二话不会说的,我一个流浪汉到那里不是一日两顿夜卧三尺啊。”白菱听了这话,便掩饰不住自己的悲伤来,伏在李刚的肩上“呜呜”的哭将起来。这夜两人就黑着灯合衣坐着说了一夜的话儿。白菱给李刚讲她少女时代的事情,李刚给她讲他儿时的淘气,时儿说的高兴了两人还会“呵呵”的笑两声。
  
  (六)
  后来李刚就不在提走的事情了,马腾也没有他说的那么快的离开这个世界。偶尔白菱当着老爷子和马腾的面给李刚递杯水接碗饭,老爷子就瞪着眼睛干咳起来,有时候言语里还会捎带着说两句有了野汉子就把男人不管了之类的话。开始白菱气的直发抖,后来她也就只当没听见,依旧关心李刚的吃喝起居。
  
  解放那年,李刚其实可以独立门户分到几亩土地的。白菱也坚持让他出去娶个老婆自己过的,只是李刚借口说怕一个人孤单和孩子们一起惯了不想走了。其实白菱明白,李刚一片心在自己身上,只是压抑着不说罢了。
  
  在白菱三十岁的时候,她再次有了身孕。老爷子看着她一天一天大起来的肚子脸就越来越阴,而马腾则没有熬到白菱第三个孩子出生就去世了。村子上的人都说,这孩子一定是李刚的,偶尔有好事者也会在两个大点孩子的面前咬舌头说,李刚是你们的后爸爸,之类的话。李刚和白菱听见了,也只装做没有听见依旧笑呵呵的下地。
  
  就这样白菱和李刚相敬如宾一过几十年。
  三个孩子也都算有点出息,大儿子读完了师范,在外地教书娶了当地的老婆就在那里定居了。女儿自小就不怎么爱读书,但人出落的很是漂亮嫁到了县里,也不怎么回家。只有小儿子,虽然远在西安的某个军委,但他时常回家看看李刚和白菱,他很少叫把李刚叫“李叔”说话的时候多是省略了称谓,直接说“我妈叫您吃饭!”或者说“您别老怕花钱,该吃的就吃,都辛苦了一辈子了该是享享福的时候了。”听了这话,李刚就笑的如同花儿一样。
  
  李刚死的时候才六十多岁,没病没痛的一觉睡着就没有在醒过来。三个孩子都赶回来吊了孝。村上人叹息说,李刚也不枉在这家耗了一辈子,自己的儿子虽没有跟了自己姓,但终了也有三个孩子批麻戴孝的为他送了终。
  
  李刚去后白菱变的痴呆起来,有时候在院子里晒太阳,一坐就是一个晌午。三个孩子都接她不去,她就一个人守着哪个老院。
  隔年三十晚上的时候,三个孩子都回来了,围着白菱给她煮饺子吃,哪天白菱突然看起来清醒了很多,行动也麻利了不少。秭妹三人便宽了心去睡了。夜里白菱去上茅厕,一头栽倒地上就断了气……
  
  姊妹三人收拾白菱的遗物时看到了白菱留下的一张纸条,上面说“小三子,你是马家的孩子,但如果你能理解母亲,如果你愿意希望你能跟你李叔姓。我死后别无他就,只希望你们能把我葬到你李叔的坟墓里。”小儿子看了这纸条,扑在母亲的尸体上嚎啕大哭起来。
  
  下葬的那天雨很大,村子里的老人说活着时有罪的人死了才会有大雨冲刷……
  
  
  
  注:这是个真实的故事,只是听姥姥讲的时候还很小,似乎记得的只是白菱那张麻木了的脸!!
  

作者签名:
海洋之所以宽广因为它汇集了大小的川流 生命之所以精彩是它囊括了深浅的缘分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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