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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行

含笑赏清荷
2007-04-25 21:44   收藏:1 回复:10 点击:1500

    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
   到彩衣嘴里就成了,三人行,必有我夫。
  
   众人皆笑。都争着去问现在谁是那个“夫”。
   在座共有七人,除了她之外,清一色的大男人。
   彩衣在这种场合从来挥洒自如。鬼鬼地一笑,谁是谁心里清楚。
   大家都不清楚,包括我。谁是?谁敢是?谁能是?没有人。也包括我。
   可是大家都清楚,这丫头只是嘴上洒脱,其实最有原则。
   二十八岁,美得人不能呼吸,北大硕士,自己经营着一家规模不算小的公司。如果真要找老公,还能到现在还小姑独处?
   很多既优秀又骄傲的男人被她拒绝后,纷纷另寻芳草。优秀的事业有成的未婚男人,谁敢拿自己的自尊心自信心一再地做试验?
  
   在彩衣面前,再优秀的男人也黯然失色。
   她太美。美得别的女人简直都没法儿妒嫉,因为那是一种妒嫉不来的美。
   天生丽质这个词用在她身上,就显得苍白无力。
   不可方物。俗。
   清新脱俗。矫情。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美啊!像仙子一样,谁都形容不上来,却都从心底里被深深地打动。
   我当然也被打动了。我真不想承认这点。
   女人,再美不也是女人?凭什么她就得在男人面前有绝对的优势?
  
   我一向自负,不相信真有女人能如此坚守原则。所以在她以及众人面前,我故意地从不掩饰我对她的渴望。
   我就不信她不动心。又不是真的仙子。
   半真半假的,我对她说,咳,你还守着干吗?简直暴殄天物。将就一下,做我二奶算了。
   她一点也看不出在想什么,满脸笑嘻嘻道,我不做二奶,坚决不做。
   难不成你还想做老大?那可不行,俗话说,糟糠之妻不下堂……
   老大?省省吧!最亏本的就是老大。我要做就做老三。三姨太,嘻,通常最受宠的就是三姨太。
   大家哄堂大笑。这个彩衣,总是有本事让气氛活跃起来。
   所以,你要看我可怜,就行行好,赶紧先娶个小老婆,我好再做你的三姨太。
  
   我又恨又爱,气气地看她,那你就等着吧。等着我们国家也和伊斯兰教人一样男人可以娶四个老婆的时候,你别说三姨太了,四姨太我都能让你做。
   那就免谈。这小妮子把小脸儿一扬,哼了一声。
   众人见状又笑。旁边的王总凑热闹说,就是,咱就做三姨太,谁不让咱做咱就不嫁他。
   笑声中宴请结束。主宾皆大欢喜。
   彩衣的定单如愿签下。
   五百万。
  
   出了饭店,外面在下雨。大家忙着告别。分别上了车。
   我有意无意地磨蹭着,直到只剩了我和彩衣两个人。
   她故作不见,径直上了自己的车,扬长而去。
   我牙痒痒的,暗暗发恨。
   丫头你等着,非得让你主动倒在我的怀里面不可。
  
   其实我家里根本没什么糟糠之妻。
   这事生意上的伙伴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道,我更没从对彩衣说过。
   看她的样子,估计也不知道。
   就是因为她太骄傲,必得让她的锐气挫了,到时我才给她个惊喜。
   不然还没开始我就落下下风,这我不能容忍,最起码是结婚前不能。结婚后那是自己的老婆了,怎么都可以,反正没便宜外人。
   但在没夺得她的芳心之前,我不能让她太得意。
   这叫不见兔子不撒鹰。
  
   在一起生意合作将近半年了,见面不下几十次,也被她泥鳅般地滑过了几十次。真不甘心。
   这样一个女人,十分地会说话办事,在男人面前又从不摆架子,却从没有为任何男人所俘获。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到底她要找什么样的男人?
   第一次见当然是为她的美貌动心。没有男人不色的。但是后来就为她的原则动心。觉得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我向来喜欢挑战。
  
   偶尔在某个场合遇到王总。说了几句生意上的事情,正要告辞,这老兄拉住我,喜欢彩衣?
   切,谁不喜欢她?你不喜欢?
   他呵呵一笑,我也喜欢,不过和你的喜欢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是她大哥。远房表哥。明白了吧!
   我瞪大了眼睛。这老小子,认识这么久了,这件事竟然瞒得铁桶似的。
  
   王总悠闲地点了支烟,吞云吐雾起来。
   我把他的烟拿下来,恭恭敬敬地,笑容可掬地,大哥……
   我是彩衣的大哥,可不是你的大哥。搞清楚了小子。他把烟拿回去再接着抽。
   大哥,我错了,那款子我保证年底给你打过去。
   这还像句人话。不看你小子的靠山多路子广,鬼才愿意跟你做生意。以后就得这么乖,懂了吗?
   懂了懂了……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没想到王总这一个臭皮匠就顶了个诸葛亮。
   凭心而论,一个臭皮匠能顶个诸葛亮,就应该算是诸葛亮的水平了。
   可我气他以此要胁我说,那款子若年底到不了账他就把一切都向彩衣摊开,所以,他就只好还是一个臭皮匠。
   后来我才想起,他自己就有出卖表妹的嫌疑,我怕他何来?
   可惜我想到这块儿的时候,那款子早已经打过去了。悔之莫及。
  
   元旦放假三天,我打电话给彩衣。
   不去不去,没空。那边笑嘻嘻地嚷。
   切,敢不去!不去你小心我撕了合同,你那五百万就等着泡汤吧!
   那我告你违约。
   你去告。我情愿去坐牢,也得撕了那合同。
   小气鬼,至于这样嘛!
   你看着办。
   我丢下一句话,收线。
   我就不信你这丫头刀枪不入。
   生意人,金钱不万岁也得千岁。我看准了她不会不答应。
   她的公司能有今天,岂是使性子得来的?为了一点小事,就去对薄公堂,除非她吃饱了撑的。
   我只是让她元旦陪我去一个农家山庄玩一趟。多大的事儿?
  
   车到了梅柳村度假山庄,我和彩衣下车。
   好美的地方。真不枉了朋友的推荐。水波荡漾,柳枝萧疏,配上路边屋角随处栽植的梅树,花蕾半开未开,在这冬日美得像是仙境一般。
   仙境,我不禁瞥了一眼身旁沉醉观景的彩衣。
   倒是挺适合她。
  
   进了预先订好的小院,女主人面带微笑地迎上来。人在三号房。
   彩衣愣了,什么人?还有人?
   嗯,我闷闷地应了一声,带她进去。
   房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坐在那儿,很安静很乖巧的样子。
   我不禁心花怒放。看来钱的确能通神。没想到她这么漂亮。
   强压住心里的高兴,我看也不看彩衣一眼,直接走向女孩。今天还好吗?我的声音温柔地像是水浸过的一样能润人心。
   女孩甜甜地笑,点了点头。好听话。
   我差点儿想亲她一下。
  
   以后的事情进展更是顺利得出人意料。
   不管是去水面上坐游艇,还是在山庄里面到处游览参观,还是去梅林深处玩,还是去山顶观山景,我都像个体贴入微的丈夫一样,时刻照顾着那个女孩。
   女孩一直很听话,问就点头,或者摇头,一句话都不说,脸上总是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
   彩衣沉默地跟着,脸上不怒不笑,很平静的表情。
   看上去没什么反常。
   没有反常,就是最大的反常。
   她本应该像一个一般人那样惊讶地问这问那才对。
  
   一天的时光很快过去。我和彩衣返程。
   车上她依然沉默。我也沉默。
   到了她的住处,她默默下车,我抓住了她手,你没有话要说吗?
   要说的应该是你吧!她淡淡地说,并没有甩开我的手。
   我的心呯呯狂跳,面上却不动声色,慢慢地放开她的手,看着车的前方低沉地说,我说什么?我对你的心你一直都明白,可就是因为……
   她有病,你为什么不离婚?
   我不能离。她嫁给我的时候才二十二,你都不知道她那时有多可爱,像个天使。可惜只结婚半年,她便得了这种病。
   怎么得的这病?
   遗传,却是发病晚,唉,也是我倒霉。我信口胡诌着,谅她也不懂这些。
   那你也能离婚啊?都过去这么久了。
   是,三年的时间不算短了,法律上是绝对允许我离婚的。可我每次看到她的眼神,那么纯洁那么无辜,那么依恋我,我怎么能丢下她不管?
   说着这些的同时在心里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我都可以去写小说了。
   那你就守着你的天使,干吗还要来招我?
   我爱你。
  
   最后那三个字我是毫无半点犹豫地说的。
   这是实情,我以前也从不讳言。
   她沉默。
   你可以考虑,我给你时间。毕竟这对你不怎么公平,而我……反正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面带戚容地说完,我关车门,发动,然后开走。
   没有回头。但从观后镜里,我看到她怔怔的站着,若有所思。
   我开心极了,效果比预期的还好。
   突然间又有点儿不忍。仅仅为了自己大男人的好胜心,这样对她,真是有点儿不公平的。
   以后我一定好好补偿她。
  
   一周后,彩衣打电话给我,声音柔柔地,把我忘了?
   时刻都在想你。我答,心又在胸腔里狂跳。
   彩衣彩衣,说你是仙子,你果然是仙子。
   不禁眼睛有点温润,怎么会有这样好的女孩?怎么会有这么内外一致的女孩?
   如果说平时那个嘻嘻哈哈却又时刻拒绝着什么的彩衣让我有了想征服她的欲望,现在这个柔声细气主动向我示好的彩衣就让我心里爱得发疼。
   那你下班后来接我,我们去天上人间。她柔声道。
  
   天上人间,是一间咖啡屋的名字。外面时尚,里面古典。
   从外面轻柔的西洋音乐里走进包间,看到那看似简单却实则十分考究的复古样式的门窗桌椅,就像从现代回到了古代的感觉。而在主人精心准备的缭绕香气里,正是从人间到上天上一样。
   我的心也飞到了天上。
  
   在天上,一个仙子轻轻地告诉我,她愿意给我做二奶。
   不要名份,不要婚礼,不要宴请宾客,不要任何现代女孩结婚所要求的东西。她只要我,只要我们一起照顾“我的妻子”。
   以后,我们三个人过一辈子。
   我握住她手,一时之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说过么,三人行,必有我夫。
   她看我太动情,俏皮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不语,拥她入怀。
  
   两个月后,我们的婚礼在农历新年之前的一天举行。
   腊月二十六,一个老历上的黄道吉日。
   我不能连婚礼也不给你。我温柔地跟她讲。
   她猫似的蜷在我的怀里。
   所有的人,不管是生意上的伙伴还是周围的朋友,再也看不到我被她气得牙痒痒的情形。
   唉,有福啊老兄!多少人拍着我的肩膀不无艳羡地祝贺我。
   我嘿嘿直笑。
   一眼瞧见彩衣在不远处柔情似水地看我,我便整整表情,还她一个深情无比的微笑。
  
   第二天一早,她催着我起床。
   我很不情愿,小姐,今天可是新婚第二天哦!起那么早干吗?
   去看她。
   看谁啊?我还沉醉在温柔乡里不愿醒,没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看你老婆啊!
   你不就是……我一个机灵,清醒了。
   太幸福,都忘了这茬了。
   该是揭开迷底的时候了。
  
   结果可想而知,我头上遭到了枕头的“温柔”袭击。
   我抱着头,笑着任她打。
   她打了几下不打了,伸手来拉我。走。
   干嘛?我奇怪地问,怎么话都说透了还要出去?
   去找我大哥算帐,他把我的弱点都告诉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还大哥呢,非让表姑揪他耳朵不可。
   呵呵!善良不算什么弱点吧!他也是看你老嫁不出去,替你着急……
   话没说完,头上又挨一枕头。
   那不能赖在家里啊!不去他那里,我们也得出去。
   还去干嘛?
   笨蛋,去补办结婚证。
   也是,为了让戏演足,也为了给她一个惊喜,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去领结婚证!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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