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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电视小说《生死魔谷》第10章

黄河在线
2007-04-24 08:53   收藏:0 回复:1 点击:3386

    ■ 一家国有企业鲜为人知的衰亡秘密
   ■ 一个黑恶团伙惨绝人寰的血欲兽行
   ■ 一支当代刑警爱恨交织的生死炼狱
   ■ 一条神秘峡谷如魔如幻的旷世奇闻
   ■ 一桩祁连雪域错综复杂的人鬼奇案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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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健带着牛大脾、倪燕和付忠等人离开了祁连山,经过一天一夜的颠簸,这天上午八点多,他们乘坐的越野车才驶进了公安局大院,车尚未停稳,牛大脾就推开了车门。
  豆健急忙扯住牛大脾的胳膊:“先跟我去吃饭。”
  牛大脾气呼呼:“我要去见刘局,为什么把我弄下山?”
  豆健极力劝阻:“吃了饭再说。”
  牛大脾执意要见刘华。
  就在两人推搡之际,刘华正从办公大楼走出来。
  牛大脾三两步冲到刘华面前:“刘局,为什么把我弄下山?”
  刘华十分温和地说:“啊,大脾,辛苦了,先洗一下,吃了饭再说。”
  牛大脾不肯,非要问个结果。
  刘华突然变了脸色大吼:“呀,你还有理了,你自个儿想去吧!”
  牛大脾凝在那儿:“我,我究竟怎么了?”
  大家劝住了牛大脾。
  最后,豆健把牛大脾扯到了一家饭馆。
  牛大脾唬着脸,指着豆健:“你还算朋友嘛,你总在搞我的鬼!”
  豆健也来了气:“你说你,咋不分好歹呢!”
  牛大脾不再说话,饭都没吃就离开了饭馆。
  豆健再也顾不及牛大脾,急忙找到倪燕说:“快,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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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连山刑侦小组的工作日益紧张起来。
  李昶忙里偷闲,仍然保持着快乐的天性。在别人看来,他永远是一个精力旺盛的人。
  午饭时分,李昶若有所思来找龚娘们。
  龚娘们是硫磺矿的老职工,据说曾经当过风水先生,懂些古书之类。由于他性格孤癖,年龄偏大,身枯体瘦,矿上照顾他经营硫磺矿招待所大院里的小商店。又因为他平时说话尖声尖气,啰哩啰嗦,落了个“龚娘们”的绰号。
  龚娘们见李昶进来,忙从后间搓着油腻腻的手走出来招呼:“啊呀,请坐,我给你沏一杯雪莲茶!”
  李昶呷了一口所谓的雪莲茶,没想到口感清爽纯正,回味无穷,忙问:“从哪进的货,我怎么从未听说过,也没见过?”
  龚娘们骄傲地说:“市场上就根本没有雪莲茶,这是本人独家首创!”
  李昶又呷了一口,越觉得好喝。再看杯中的茶水,微红中透着青绿,青绿中透着清爽,那雪莲的小丝叶在杯中浮动,像一叶小舟游荡于桂林秀水,如果将茶水的微红比作夕阳余晖,杯里的风景可就真有点渔舟唱晚的韵味。李昶端起杯子走到门口观察一番,杯中除了几条切成细线的雪莲外,只不过搁了几片普通茶叶,还有几叶茉莉花。
  龚娘们翘起二郎腿坐在小木椅上,专心看李昶品茶。
  李昶惊赞:“啊呀,这茶可真是天下一绝!”
  龚娘们很像那么回事地讲:“这茶是本人花了几年功夫研制出来的,虽然用料简单,但关键在于配制。特别是雪莲花,要经过七道工序方可入茶,否则,泡出的茶不仅不好喝,还会伤胃伤身!”
  李昶意外发现,桌上放着一本磨损的《净空法师四十八愿讲》,好奇地问:“你看这个?”
  “我此生别无他求,只图安身立命,每日朝暮,我都在佛前念经,以祈今生平平泰泰。”
  李昶:“噢,原来如此!”
  龚娘们兴奋不已:“商店里设有佛堂,如果您有兴趣,可随我去看。”
  在商店的隔墙后边,地上铺着一块红地毯,墙上贴着一幅佛像,桌上放着香炉等用物。
  李昶仔细看着这个大致有十平方米的小间,发现倒是一个清静所在。后窗户蒙上了一层白纸,只透进一丝浅淡的光线,两扇窗子被死死钉在窗框上。
  龚娘们说:“我每天都要在这里顶礼膜拜,咏诵经文,对吾佛心诚至极!”
  李昶从那本书里无意翻出一张纸,上面曲曲折折画着许多线条,多处还用红笔作了标记。
  龚娘们急忙抽走那张纸说:“随意乱画,没用!”
  龚娘们将纸揉成团,扔在炉子下边的煤碴里。
  李昶突然感到纸上的一些线条似曾眼熟。
  李昶离开商店找到景敏致,意外发现雪鸡洞的结构图上有一处跟龚娘们纸上画的非常相似。 
  
  47
  
  景敏致在暗中继续探查着雪鸡洞。
  上次,景敏致和倪燕在10号洞口意外遇到了牛大脾。原来,红柳河滩的一个洞一直通至西海玛山后的第二座雪峰处,与8号通气孔遥相呼应。
  景敏致将最近绘制的雪鸡洞和一些暗道的结构图交给邓克。邓克没想到海玛沟竟然有如此复杂的地下暗道,但他对景敏致的行动在一定程度上提出了质疑:“摸清雪鸡洞和这些暗道,对侦破案件究竟有多大帮助,至少目前我还没有看出来。”
  景敏致:“凭直觉,雪鸡洞跟矿上发生的许多案子有某种说不清的千丝万缕的关系,尽管这种关系目前还不十分明显,但我相信,摸清这些洞穴和暗道肯定对侦破案件有用。”
  邓克不以为然:“预感也好,直觉也好,但它跟实际还是有一定距离的,有时连百分之三的可靠性都没有。事到如今,我们还没找到‘T13’大案的任何线索。我们一开始就走了弯路!”
  邓克对探查雪鸡洞和暗道的行动尽管产生了质疑,但并没有阻止这项工作。
  祁连山的深秋寒气逼人,霜雪萧瑟。为了尽快将雪鸡洞的全部结构图绘制出来,景敏致请李昶协助,准备对雪鸡洞五洞大庭的第三号洞进行全面探查。
  洪丽丽变疯后,陈矿长多次找向书记商量,提出将她送往山下的精神病医院治疗,起码对她的生命负责。向书记却认为,洪丽丽身边无任何亲人,下山进城后衣食住行等均无着落,更何况她已经习惯了矿山生活。在这种情况下突然让她见到五光十色的城市生活后,反而更会刺激她的神经,导致病情加重,如此做的结果无形中催快了她的不幸。我会派人照顾她。”
  陈矿长只好同意了向书记的意见。
  之后,洪丽丽的病情说不上加重,也说不上减轻,有时跟好人一般,衣着齐整,打扮得漂漂亮亮,说话做事思路清晰,根本不像一个精神病人。有时却光胸裸臀,疯奔癫跑,常引来一些男人淫邪的目光。
  为了在探查雪鸡洞最后两个洞时不发生任何意外,这些日子,景敏致特别注意观察洞外的一切动静,他在极力寻找除刑侦人员外对雪鸡洞感兴趣的人。表面上,雪鸡洞的存在就像祁连山里司空见惯的石头和那位哑巴一样,似乎与大家没有丝毫关系。
  洪丽丽大多时候总是坐在那块大青石上。景敏致曾傍敲侧击问她来这里干什么,她嘻笑:“我是美女西施,天天在这儿看妖魔峰。有一天,我会变成妖女,会让所有的男人尝到我的厉害……”
  景敏致对洪丽丽一直保持着某种警惕。他隐约感到,洪丽丽的异常行为似乎受了某些人的指使。
  深夜,月白风清,万籁俱寂,经邓克同意,李昶和景敏致悄然潜入雪鸡洞五洞大庭三号洞。他们秉烛慢行,大约一小时后,李昶突然停下来捏了捏鼻子说:“怎么有气油味?”
  景敏致也很奇怪:“没错。”
  两人继续摸索前行。
  洞变得越来越狭窄,地面坑洼不平,有的地方甚至积了许多不知道来自何方的水。
  他们又走了约五分钟,洞陡然变宽,而高度却只有五十公分左右。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行了约十几米,洞突然宽阔起来。
  洞很大,大的程度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像。
  等他们拐过一个弯时,发现对面停着一辆汽车,驾驶室空无一人,下边的档梁上还挂着牌照。
  这一难得的发现,令李昶和景敏致兴奋不已。他们沿着洞壁继续往前走,竟然发现汽车排了一长队。他们来到最后一辆汽车身边时,李昶异常震惊地说:“整整十八辆啊!”
  景敏致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这下有好戏看了,什么是发现,这就是发现!说明这里有常人不知的秘密,我们似乎触及了对方的一根神经!”
  李昶却说:“新的发现肯定会伴随新的危险,我们似乎走进了一个大风箱,应该马上离开这里。”
  “既然钻进了风箱,两头受气在所难免,我们要借此机会摸清一切情况。”
  “说得轻松!我所说的危险是关系到生命的!所以我们要立即原路返回。”
  景敏致一一记下车号,并在图上作了详细标记。他来到一辆货车前,拉开了车门。
  他们正在驾驶室里翻找有价值的东西,突然车门被轻轻敲了三下。两人同时操出家伙,吹灭烛焰,做好了应急准备。
  短暂的死寂过后,他们下车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丝微弱的光亮,像一只孤独的萤火虫,在无尽的黑暗里明明灭灭。
  两人贴紧车身,高度警惕地向前靠近。
  光源是一支短小的红蜡烛,旁边放着两只青羊角,下面一张纸条上写着:“此地危险,两分钟内必须离开!千万记住,带上青羊角每逢岔洞一律左转即可出洞。出洞后蒙面哑口,进入山谷走小路,逢人先说‘没有猎物’,但绝不能丢弃青羊角!”
  两人疑虑重重地往前走,一分钟后,三号洞同时一分为四。最右边的洞显然是汽车进来的洞。
  他们来不及细想,按照纸条上的提示,汗水淋漓、曲曲折折地拐出了山洞。突然,两人的耳畔响起了丝丝沉沉的声音,头脑开始发晕,眼前的景物开始虚幻起来。他们各自手腕上的石英表停了,一副指南针失灵了,通话器也消失了信号。
  朦胧凄冷的月光无力地照耀着洞外的一切。天空只有狭长一条缝,仿佛鳏夫失意而惺忪的睡眼,又像随意从哪儿撕下的一条蓝布条,上面缀满了银色的纽扣;下边是狭长深险的山谷,峰回路转,乱石林立,阴风萧然。
  洞口大约处在峡谷的二分之一高度,只有一条羊肠小路蜿蜒伸向幽谷……
  
  48
  
  邓克和陈矿长急忙赶到小车爆炸的地方,发现王助理不见了。他们看到的只有落在地上燃烧的衣屑、轮胎、坐垫等一些易燃物,地上横着一具无法辨认的无头焦尸,不远处还有半只皮鞋和一块手表。
  陈矿长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如泣如诉地喊:“小王,小王,你在哪里?”
  邓克围着小车的残骸转来转去,心情异常沉重地说:“没想到竟会发生爆炸,是车子的意外事故,还是有人预谋?”
  邓克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对陈矿长说:“你在这儿看护现场,我去矿上找几个人来。”
  邓克将车开到硫磺矿招待所大院,正将那包东西从车上取下来时,龚娘们走过来热情地说:“哟,提了这么多猎物,好枪法啊!”
  邓克很勉强地“嗯”了一声,然后将那包东西匆忙放进了办公室。
  邓克用电台无法接通李昶和景敏致的通话器,他急得一拳击在桌子上说:“嗳哟!偏偏要在这时候出去!”
  邓克拉上矿保卫科的老权和小蒋 ,风一样向出事地点赶去。
  向书记和付有田也不近不远地跟在邓克身后。
  当邓克等人赶到现场时,没料到陈矿长也不见了,附近只有那个哑巴用铁锹铲着路面。
  邓克跑过去问哑巴:“陈矿长呢?”
  哑巴根本没有觉察到邓克的存在,只是专心致志地干活。无奈之余,邓克指挥保卫科的两人从现场提取了足够的样品,拍了照片,将现场保护好,之后返回驻地。
  不到两小时,竟有一人死亡,一人失踪,这事故也够惨重的了。邓克无言地坐在办公室里,没想到犯罪分子的手段竟然如此狠毒!
  夜幕降临,邓克无心吃饭,只一杯接一杯喝水。他拉上窗帘,打开灯,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件像铅块一般挤满了头脑。他想:“这是怎么了,难道李昶和景敏致也遇到了意外?”
  此时,邓克听到门外有动静,猛然打开门,发现老权正贴着门站着。老权来不及躲避,脸上的慌张之色全被邓克敛在眼里。邓克很客气地问:“有事吗?”
  “没,没事,今晚我值勤,刚吃过饭,我到院子里走走,这不,刚走到你门口。”
  邓克心里很明白,但仍然客气地说:“噢,是这样,进来坐吧!”
  “不,我还要去工地值勤。”
  邓克很快将蛇皮袋里的东西倒在床上,原来是一些会计凭证和财务总账,另外还有一本印刷精致的画册和王助理的一封信。
  邓克详细看完这些东西才明白,林春江和符春的失踪均与向书记有关。至于王助理那辆小车的爆炸,是付有田一手搞的。王助理还在信中说:曾有两个白衣骷髅在魔鬼坟发现我找到了符春留下的包,当他们知道那天夜里我给他们的是假包时,他们便想尽一切办法跟踪我。而且,那天晚上我听到了向书记和付有田的秘密谈话。他们担心那包真东西在我手中,尽管他们并不知道那包东西究竟是什么,但他们知道肯定对他们不利。所以,他们知道我和陈矿长第二天出车时,在车上搁置了计时炸弹,想杀人封口。值得提醒的是,刑侦组要格外小心,他们的矛头已经对准了你们……
  王助理还将他发现的一些山洞和常人不知的地方,清清楚楚绘制在第二页信笺上。
  邓克非常吃惊地看完信,心里顿生疑窦:王助理明知车里有危险,一不报告刑侦组,二不想办法排除,却偏偏要开着车去送死,这是什么道理?现在看来,这件事又成了一道难以解开的谜。
  邓克突然意识到,自己和王助理今天早上出去的事肯定被人发现或跟踪了,现在,自己正被一双阴冷的眼睛盯着。
  邓克以最快的速度将东西塞到床下。他知道这包东西的重要远远胜过了自己的生命。
  邓克头枕手枪和衣躺在床上,高度警惕地聆听着外边的动静。
  凌晨三点,邓克空手出了门,在外面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周围有异常情况。
  随即,他将那包东西安全转移到了一个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早上,邓克带着老权和小蒋,对小车爆炸、王助理的死亡和陈矿长的失踪事件展开了调查。
  向书记跟往常一样陷于深深的老板椅里看报,对昨天发生的重大事件表现出非常沉默的态度,除了正常的应答外,并没有提供丝毫有价值的东西。最后,向书记十分有针对性地说:“嗬,邓警官,对于陈矿长的失踪和王助理的死亡,我没有任何责任。他们开车出去完全出于自愿……嗬,我是搞企业思想政治工作的,但这样的事件远远超出了我的业务范围,就只能寄希望于你们了!嗬!”
  邓克还想问什么,突然,洪丽丽光着上身破门而入,将一对大乳颤微微展现在大家面前。向书记好像习惯了此情此景,表情一片坦然,坐在那里纹丝未动。邓克实在坐不住了,站起来想阻止洪丽丽。
  洪丽丽迈着猫步走到邓克面前,双手托住自己的乳房说:“有种你来呀!”随后向邓克扑去。
  邓克就势往办公桌前一闪,洪丽丽扑倒在沙发上。
  邓克极度惊诧地看着站在地上束手无策的老权和小蒋说:“快将她拉出去!”
  老权和小蒋十分畏惧地看着向书记,依然丝毫未动。
  洪丽丽从沙发上站起来,指着邓克吼道:“我说你这个臭男人,敢对老娘动手。告诉你,我见过的男人多了,你算什么狗货?”
  向书记给老权和小蒋使了个眼色。
  邓克走出硫磺矿大院时,看见付有田正在路边站着,表情有说不清的难看。
  通过刚才发生的一切,邓克更加确信了牛大脾以前给他说过的话:“在硫磺矿,向书记是一股势力的核心,矿上一些所谓的工作人员都是他手中任意摆布的棋子。”
  邓克又想:“可这些案子又与13名逃犯有什么关系呢!”
  邓克跟往常一样平和地和付有田打了招呼。付有田向他笑了一下,但笑得十分牵强。邓克从他的眼神里已经看出了某种不正常。
  邓克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竟然发现,有人已经来过这里了,床下靠边的一只拖鞋显然被移到了最里边,枕头边放的那本书鬼使神差般倒了个方向。
  邓克内心的火焰一直烧到嗓子眼:这帮鬼竟然站在我头上了!奇怪的是,他查找了半天,也没弄清楚来人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至于来人的目的,很显然就是为了找到那包要命的东西。
  天气急剧恶化,风雪交加已是家常便饭,大雪封山的日子已经为期不远。
  按照惯例,十月初硫磺矿就要停产,大队人马要撤离矿山,次年四月再次上山启动生产。停产期间将留一些守山人员,看护矿上的设备、物资等。当然,这是矿上的事,但邓克不能不考虑因矿上停产而给刑侦组工作带来的诸多不便。眼下,又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些十分蹊跷的事件……
  邓克急得团团转,他预感到李昶和景敏致似乎遇到了意外。
  一夜过去了,第二天的太阳又落山了,李昶和景敏致仍然茫然无音。
  邓克寝食难安,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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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昶和景敏致在黑雪峡摸索了整整一天一夜,没有见到半个人影,也没有找到峡谷的出口处。说得更准确一点,他们每走一步都十分盲目,甚至,他们根本连开始进入峡谷的那条路也找不到了。
  通话器一直没有信号。
  他们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几分。景敏致揉着干涩的眼睛问:“我们到了什么地方?”
  李昶一脸茫然:“我也说不清楚!”
  “该不是金矿吧?”
  “金矿在海玛沟的西北方向,可这里无法辨认东西南北啊!”
  两人饥饿难忍,浑身不停地打颤。
  突然,有两个穿棕色皮夹克的彪形汉子像从地下冒出来一般,一声不吭地站在他们面前。其中一个长脸摊开了空空的双手。
  李昶一时没反应过来。景敏致急忙说:“没有猎物!”
  大胡子点了点头,粗声犷气地说:“通行证?”
  李昶和景敏致都没有反应。
  大胡子突然暴跳如雷:“没有通行证,就马上给老子死。”说着,他用手枪顶住了李昶的前额。
  景敏致马上明白了,立即掏出了两只青羊角。
  大胡子仔细端祥了一会儿,然后将两只青羊角还给景敏致说:“右边已经无路可走了,只有向左走,才能走出大峡谷。”
  两人非常狂野地催赶他们。
  李昶和景敏致简直快冻僵了,麻木的脸上像涂了一层暗灰的彩釉。此时,太阳似乎猛然从狭长的天空冒出一般,没有显示出哪边是东边。阳光像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直刺向两人饥饿、疲惫和寒冷不堪的身体。
  大胡子从蛇皮袋里扯出一张血乎乎的青羊皮扔到地上说:“带上这张羊皮到前边的山崖下烤火,那里有柴禾!”
  李昶拿起羊皮说:“我们成了披着羊皮的人!”
  李昶和景敏致十分艰难地来到大胡子所说的山崖下。这里果然全是烧过火的痕迹,只不过每堆灰烬旁散落着一些人和动物的白骨。另外,还有一些没有完全烧尽的木棍和一些动物的干粪。
  火终于点燃了。
  午夜时分,寒冷、饥饿和疲惫控制了他们的身心。景敏致焦急万分地说:“这样下去绝对不行,邓克肯定为我们的迟迟不归捏着一把汗,我们要想办法尽快回去。”
  “是啊,可是怎么回去呢?走来路显然已经行不通。”
  “只要方向对,就是爬,也要爬回去。”
  “眼下,我们最急需的就是食物,这荒山野岭之地,到哪儿找食物?”
  青羊皮遇到了火的温暖,浓烈的腥膻味便四处弥漫开来,羊皮上殷红的血水正一滴滴落在地上。
  景敏致二话不说,顺手将羊皮扔进了旁边的乱石丛中。李昶见状赶忙起身去捡:“这可是宝物,不能扔的!你要扔,还不如将那部通话器扔了,反正已经成了聋子的耳朵。”
  突然,李昶身子一歪,“啊——哟”惨叫一声栽倒在石头丛中。景敏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慌忙赶了过去。
  李昶急忙喊:“有猎铗!”
  景敏致惊住了,他恨自己怎么将此事给忘了。
  李昶挣扎着坐定,咬紧牙关抬起右腿。景敏致看见,李昶的右小腿夹着一副猎铗,其上一条白色的绳子拴在一块大石头上。
  景敏致不顾一切沿着李昶走过的路跑过去,双手托起了他血肉模糊的小腿。李昶咬着牙,闭着眼睛,身子在剧烈颤抖。
  就在景敏致弯腰之际,通话器从衣袋里滑落在乱石里。
  景敏致小心取下猎铗,发现李昶的小腿两边被夹出了两条深深的血沟,鲜血止不住往外漩,地上已经影影绰绰凝了一滩。
  李昶挣扎着说:“完了,很可能骨折了!”他边说边用双手箍住小腿,左右旋了旋:“呀,幸好,没骨折!”
  李昶想站起来,不料右腿已经麻木。
  景敏致用毛巾扎住了李昶的伤口。
  李昶说:“再冻一个晚上,这腿可就全完了!”
  景敏致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那张青羊皮,懊悔不已
  李昶惨淡地努了努嘴:“捡回来吧!”
  景敏致小心翼翼捡回了那张腥膻的青羊皮。
  景敏致搀扶着李昶精疲力竭地来到峡谷中一个小洞里。
  祁连山的天气就像疯女人的脸,说变就变,不一会儿便风雪交加。整个峡谷像一根巨大的箫管,充满了刺耳的尖啸声。
  景敏致将青羊皮裹在李昶的小腿上。经过这番折腾,李昶的脸色已变得蜡黄憔悴,十分难看。
  雪停没有多久,金黄的月光洒满了峡谷。那些各具形态的岩石像挤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来自天界的怪兽异禽,有一种萧索和神秘之感。
  李昶自言自语道:“现在要有几只青羊胆,我的伤过不了几天就会好转。”
  景敏致不解地问:“青羊胆?”
  李昶:“青羊胆是一种良药。它药性苦寒,能够败毒抗癌、清肝明目、医疮消肿。宰杀青羊时将其胆囊摘下来,趁热加入少量生石灰用线将胆管扎紧,挂在通风的地方阴干后就可以用。其实,将新鲜的胆汁涂在伤口上也可以。”
  景敏致:“祁连山里有的是青羊,属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没办法。”
  李昶:“是啊,我只是说说而已,总不能用青羊的命来治我的伤吧,我有这个觉悟!”
  正在这时,在惨白的雪和阴冷的月光里,一条黑影提着两包黑乎乎的东西,突然出现在洞口。
  李昶和景敏致不禁大惊失色……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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