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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于2005年的诗

吉水
2007-03-26 10:49   收藏:0 回复:2 点击:3345

   
  一盏灯
  
  
  那盏灯 如果熄灭
  白昼也是漆黑一片
  蹒跚的脚步里
  有明显的慌乱重重
  小心翼翼的移动
  终留下一个微弱的空心圆
  前进的箭头
  犹疑地指向来时的路上
  
  点亮 需要升腾的火焰
  和踮起脚的高度
  跳跃的姿态
  不会碰翻它闪耀的燃烧
  持久的温热
  保存在不熄的燃烧里
  
  那盏灯 如果不灭
  便是一路上绵延不断的山脉
  和山下生生不息的绿意
  悠远并欢快着流淌
  
  2005年1月15日
  
  
  
  我是你迷失的孩子
  
  
  雪夜的月光下 我在奔跑
  不知是月映照得雪皎洁
  还是雪映着月清亮
  在那片透亮里
  我奔向更为辽远的空旷
  
  我毫不犹豫留在身后的
  空空的窗棱 被一种温柔轻轻地敲击
  没有惊喜的眼眸
  贴着晶莹的透明 隔着冰凉
  温热地回应 回应这温柔的造访
  沉睡的除了曾经深深的期盼
  还有我喘着气远去的身影
  
  晨曦的微光里
  我看到清晰的脚印
  重重地立在窗下
  张望的急切里
  仿佛能看到依稀离去的叹息
  返身关门
  咣铛 门锁合上的瞬间
  我猛然醒悟
  原来
  我是你迷失的孩子
  
   2005年1月15日
  
  
  
  冬夜的行走
  
  
  携着切切的寒冷出发
  以一种义无返顾地绝决,将身影融在茫茫夜色里
  我知道,我将要到达或者明晨到达的目的地
  必定是一片灯火通明的嘹亮,和着欢悦的节拍
  还有满盈且将溢出的温婉眼神
  
  我行走在冬夜的风里
  包裹里紧压的是着满满的寒意
  那是我的旅伴
  自我起步的瞬间
  便忠实追随在我的左右
  在短短的行程里,行影不离
  
  记忆合着我的节奏以行走的姿势来临
  翻阅昨天,如翻阅陈旧的泛黄的档案
  手指机械地移动
  是什么忽然挡住了视线
  目光定格在角落里久未晾晒的珍品
  
  曾经最为夺目的耀眼,终如珍珠般温润透亮
  静躺在会有雪花飞舞的季节里
  以冰雕的晶莹与劲脆
  悄然回归 ,回归在一种不期然的寒流里
  
  而这巨大的寒流
  竟是隆冬时节最为有力的呼唤
  它以冰凉的眼,唤回即将迷失的智性
  唤直了踩于冰冷街面上略微弯曲的脚印
  
  在到达之前,我还要行走许久
  夜风中林立于街边的路灯
  闪耀着或明或暗的色彩,光怪陆离
  过街天桥上淡紫的弱光,整齐地排列开来
  优雅成一片温暖季节的温柔
  令载着那些急切的夜归人的车子
  不由得放缓了疾驰的轮子
  以温和的目光,从容地踱过
  
  还能远吗?
  那暖暖的笑意,分明从风中飘来
  飘成冬夜星空中冷俊的清澈
  
  
  
   真实
  
  走过你的门前
  别无二致的街景
  竟是你不经意提起
  却沉沉进驻我心田的
  那个慌乱的名字
  
  风,姿虐地吹在晨将至的微暗中
  谁的身影融在将明的夜色里
  谁的眼眸微闭在将醒的慵懒里
  抓一把晨风
  可否苏醒梦里的留恋
  
  昨夜突如其来的回望
  点亮那个季节的绚丽
  还有同样闪亮的款款身影
  嫩柳青翠
  欲滴的还有不掩的心事
  而笔直的高速公路
  载不回洒在四月的笑声
  
  面对悠长与远古的辉煌
  谁将呐喊镶在古朴的青砖碧瓦里
  谁将目光植在断裂的墙桓下
  一步一回首的夕阳里作别
  叠起的影子
  终于拉长成夜的模样
  
  还能有晨钟暮鼓吗?
  发出别样的清脆
  敲击着雨中闪耀的火苗
  看它在熊熊的火光中熄灭
  终将一声呜咽化作
  高亢的仰天长啸
  眸子里果然有无的凝重
  静静地沉积
   2005.1.17
  
  
  
  照片题诗
  
  之一
  
  又见到你
  在这样纷飞的冰雪中
  行程在肩上
  吟唱着一路的古朴与悠远
  
  潮湿的飘落声里
  谁最能感知
  来自风雨之外的嘹亮
  2005年5月24
  
  之二
  
  扛起从远古漂泊而来的质朴
  行囊是助我前行的力量
  掬一把翠绿
  映照朦胧之时的幽暗
  
  天空里落下夹杂的冰雪
  大地溶解雪泥成印
  一步一步,张望着行走
  执著的坚定与决然,从未断裂
  雨霁之后
  请再赏我
  逆流而上的搏击
   2005年5月26
  
  
   回首是秋
  
  如果我肯
  我仍喜欢着夏衣的薄纱
  裹住这清晨 这清晨徐徐飘来的凉风
  
  自昨晨
  我便紧紧牵住娇儿的小手
  牵住他用力回攥的细弱
  前往某一个地方
  那是他的向往 和我的目光凝聚地
  
  在金黄的季节里变迁
  红灿灿的甘美、沉甸甸的赤黄依然起伏
  高高的坐于树梢的那枚枣香
  哦,还有傍晚西山后涂亮眼帘的绯红
  一路迁来,安置在细小而完整的居所
  随我一同,低吟浅唱
  
  还是有生硬的轰鸣响彻在耳际
  而间或夹杂的清脆的鸣唱,婉转着传来清音
  你这可爱的生灵呀
  我总是在高空找寻你的影迹
  
  窗儿,只需打开半扇
  我不敢消受你鱼贯而入的清凉
  清辉一地,盖住了拣拾不起的影子
  我抬头向天
  同样的望见了轻移的呢喃
  向东,向东,在稳妥地到达
  
  这个时节
  是不亦折枝的时节
  若许柳叶载去牵念
  又怎堪
  它在愈来愈重的寒意里跋涉
  回首是秋,夜凉如水
  
   2005年9月5日
  
  
   行走在十月
  
  
  我们奔走,瞬时惊恐并焦虑着
  旋即,又以迅捷的姿态平息
  你说
  哪怕静静的相对
  便是心安理得的踏实
  只要,抬眼的宁静里
  频频闪亮着我的娇嗔
  
  等待着后退,后退着等待
  目光被扭转成为与背影相反的方向
  月下,水声哗哗
  他们说,水的踪迹是圆形的
  于是,我抬眼望天
  如果可能
  就让目光在星子的故乡重逢
  
  抛却行囊,我走了很久
  你的苏醒点燃了我睡梦中的安然
  燃烧起来的相逢
  散发出十月雨天湿透的冰凉
  而我仍然要倒退
  倒退着告别
  一种温文缠绕着的幸福
  
  是什么在抽离
  抽离你我紧握一瞬的
  热情,激越,狂乱,迷离
  最终
  在十月的身后,寒冰
  缓步走来
  在冬天的蜷伏里
  人们仍然向往着来年
  来年还会,春暖花开
  
   2005年10月14日
  
  
  
   偶尔的浮于夜之上
  
  
  这是一个初冬落雨的夜晚
  我在惯有的动作——合上书、闭了灯、阖了眼
  之后,披衣、起身
  立于阴冷之侧,没有觉察到丝毫的寒冷
  
  沉静的昼与喧哗,携手相扶已久
  似乎再也没有惊涛骇浪的碰撞
  那个对镜高声责问的妇人
  已然更改了诘问的题目
  “墙上的魔镜,请你告诉我
  谁是世界上最成功的女人”
  
  当聪明遇到认真
  哪一个恼怒着,哪一个委屈着?
  更有哪个智者
  不期然的在午夜道明真相
  
  平静的迎接一场细雨
  你持着枪,以我为弹
  花枪耍过,流弹击向我的心脏
  我要不要镇定地说
  “岂能尽如人意
  但求无愧我心”
  
  我还要不要,以依然的微笑
  迎向你得意的目光
  
   2005年11月15日晨
  
  
  《天堂里有没有晨练的操场》——给山西沁源遇难的21名公路上晨练的学生
  
  那样永远的走,以跑步的姿势
  冰冷的铁器,这次呼啸的是阴冷的风
  活生生的惊叫,竟未让尾音完整的拉出
  
  
  黑漆漆的夜啊,什么也看不见
  谁的魔掌有如此巨大的力量
  背后的冷风剑一样的飞来
  这里不是战场,为何血肉横陈
  
  
  你打开的这扇门
  原本不是以这样的方式走进的
  更不该是在这个晨曦将明的时刻
  刚刚走出的门,我还要进去的
  你没有权利为我关上
  那里,我还要跳跃着一路欢歌
  那里,我还要留下朗朗的求索
  
  
  而你,竟关上了,不容我再看一眼
  谁,只能发出沙哑的哀号
  那一双双眼里,从此只会流出一行行混浊
  风中的背影,再也站立不起
  听,还有哪把尖刀
  割削着和我一起倒下的大树
  
  
  假使我会转过身
  惨烈是不是也一样的会迎面扑来
  在另一个世界,我仍在惊恐
  
   2005年11月18日
  
  
  
   窗外
  
  谁坐在风里,在窗外呜咽
  隔着冬日厚重的玻璃雾
  我擦了又擦干涩的双眼
  一箭之遥,却无法抵达
  
  听,风声依旧
  欢者依然在斛光绰影中夜夜笙歌
  你的哀伤载不动夜风的奔跑
  迎面而来的车,灯光亮过又暗下
  
  那个身影离去了吗?
  那个脚步走近了吗?
  来了,去了
  远了,近了
  玻璃只在雾外
  浮起
  
  
  
  
   坐
  
  
  坐在夜的深处
  任凛冽的时光
  演绎天堂与地狱的裂变
  
  欢快的精灵
  在辉煌的天空痛不欲生
  在阴凉的地底,安然不语
  
  我在努力分辨
  哪里是天堂,哪里是地狱
  
  
  
   痴
  
  你时哭时笑的样子
  让我更加明白
  黛玉,荷锄,葬花
  却葬不掉满腹柔情
  
  
  
  
   眼神
  
  如果对视是不肯错过的坚持
  那一刻
  我一定会勇敢地抬起头
  让慌乱在直视中从容逃离
  
  后来
  在别样的眼眸里读到
  游离不定的飘忽与清冷
  漠然的相随,久久
  传递了一份长长的,长长的
  回首凝望
  
   2005年12月5日晚
  
  
   你披着寒衣启程
  
  骤闻此讯
  意外中伴着清冷
  
  我没有更多的时间
  注视你浊了又清的眼
  记忆中定格的依然是那个午后
  院落、梨树、满墙的苞
  粒粒饱满,两只绵羊
  轻咬我硬送到嘴边的玉米茎
  怯怯的啃
  
  而你,就坐在那个阳光里
  与院中的孤树,长久对视
  午后,似乎无风
  在我走近你的时候
  这种姿势保持了多久,我不知晓
  当我无法再踏入的日子里
  这是我唯一能清晰忆起你的画面
  
  是深夜,还是凌晨
  当你启程的时候?
  你将要到达的那个方位
  还有没有你向往的温暖等候?
  你的冬衣是不是够暖?
  伴随了你将近一生的哮喘
  终于停止了夜夜的绵延干咳
  
  我只能将心愿燃成一柱香的模样
  遥拜,送你,一程再一程,
  山水间
  唯愿,在另一方天地
  你不再默言
  
   2005年12月9日
  
  
  
  《十八个月》
  
  三世或者万年
  我以十八个月的姿态
  迎向你
  迎向一种欣欣的繁荣
  
  叠加、撕扯、或是迷离的灯火
  谁也载不动这如羽的份量
  除了你
  
  当我能平静地述说
  述说那远离你的艳红
  请你以惯有的从容
  固执地裹紧我
  
  冷、热、飘忽
  亦或是宁静的微笑
  或是哭泣
  有多重要?
  
  期望能有顿足的力量
  支撑起一份清醒
  
  就让午夜的冷风
  吹
  吹起你暗涌的殷殷目光
  
  你在与不在
  都不会松开暗里的紧握
  前世
  你葬不葬我
  那又何妨
  
  今世,就让我葬了你吧
  依然是十八个月的姿态
  
   2005年12月14日
  
  
  
   《就让我醉了吧》
  
  微醉、大醉、烂醉如泥
  亦不过是人生的三种阶段
  谁又肯错过其中的一味
  
  绯红的脸颊是人人交口称赞的引子
  只不过是引子
  百分百的绝对是换了角度的笑料
  我敢肯定
  
  悄无声息的时节总是缓步而至
  谁不说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人提及众口附合
  可隔岸的火与萧音
  几人闻悉,历历在目
  
  终有一两次的恸哭
  无关伤痛
  请不要抚慰此时的失声
  如四季里最不愿步入的转换
  终究还得举步前往
  
  就让我醉了吧
  微醉、大醉、烂醉如泥
  品一两味人生
  世事亦不过如此
  耳耳!
   2005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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