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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一昧幻灭身?

回程车
2007-01-08 23:32   收藏:6 回复:16 点击:4361

    大概,这是种错觉,一直以来,我认为,我是个迟钝的人。记得曾写过,这世间,唯一能打动我的就是悲伤了。那么,这是它的又一次的浸袭吗?我分明感觉,一镞锋芒已经悬于眉际。
  
   对于世事的结尾,很多聪明人断言过,他们可以分辨出风过树梢时的雌雄,他们能够看见云覆四野的辽阔,那,到了这里呢?曾经的苍翠,只是再一次证明了时间的贫瘠而已。是我隐晦吗?我仔细的审量着自己,缓缓的,再回答出来,是的,在我还不愿明言的时候,我是隐晦的。如藏在三叠纪的草叶,把岩石当作水分,把枯萎当作滋养,终为遗珍。
  
   我的风景是老旧的,旧时风雨旧时衣,旧时沧桑旧时帆,念想亦复如此。那么,当接受开始缓慢,扬弃是否也会是种痛切的割舍呢?记得说过,我不用标点的,但总是在正式写东西的时候忘记这一点。所以说这个,是要说,对于某些朦胧甚至含混的东西,我是在乎的,虽然时间足以斩断洪流,但涓涓的细水,却是窍孔里的残存,慰籍这个词,大概是可怜的吧!我这么看自己的时候,目光分明是怜悯的,可是,我不愿别人亦如此视我。
  
   墙内秋千墙外道,也许我只是在若干年前的某个夜或黄昏,路过一片清澈的沼泽,我的幻念,在那片明湛里开了一樯薄薄的帆,自此便以为是在远航了。现在回望的时候,却发现,当夜的星辰是倾斜的,罗盘是指向西东的,我迷路了,在清晨的雾气里,是不许哭的,我只好看着时间的秋千荡过我发季时激起的微风慢慢消散,沉寂,远离,以及回眸。这个过程是交叠的,错杂的,分不清悲喜的。而秋千架,还有绳索,还需要多久的笑来映衬和磨穿呢?我在一边纵容着自己的灿烂的时候,一边怀着一颗祭奠者的心脏,在自己行走的路旁,随手植一株燃烧时能散发香霭的昙。是呵,这一路走来,间隔不远就有一株。那,若逝去的岁月还有余香可嗅,就该是不很苍白的了吧。
  
   其实有些事,能够维系到这么久的时间,我已是满足的了。对于说缘的人,我敬而远之。我只相信抉择以及桎梏,还有现实。我们都不只是一缕流浪的魂灵。牵拌,不管是自我的还是身周的,臆想的还是存在的,都是死敌。我曾还说过,华丽啊华丽,从今我们就是死敌。那么,这个华丽,是否就可以借喻于我的世界呢?抑或是我们的世界?
  
   我喜欢时间这个词,包括它所裹挟而来的痛和爱以及散场,多潜伏而锋利的一个词啊,我想起某个古书上看到的一件东西,是一柄圆圆的锤,有个稍凸的棱,击在任何物体上,都可以震出它的灵魂和真实。那么,这时候,若我手执一锤,移目四顾的时候,手势该使坚然还是怆然的呢?我该向谁一击,我该击出一个什么样的真实和灵魂呢?若是我不堪卒听的,那又该如何?
  
   手指是断裂的,所以能够弯曲。那么,当我开始断裂的时候,是否就可以俯身了呢?在那么久的时间里,我分明听见自己脊骨所发出的喳喳声,我早就想俯身了,可是,我该向谁俯下我的头颅,我的脊骨呢?生在中世纪的骑士们,他们的面颊有贵妇人的裙裾可俯。生在楚骚时代的宋玉们,他们有东邻子可俯,有登徒子可欺,那么,我该向谁?我俯在自己的掌心里,看见身后一川冰雪。
  
   谁谓洁者多可辱,谁谓淡者应可欺。
   别就优昙种水湄,忘之鸢尾开九曲。
   飘忽如风若郁郁,湛然似镜则离离。
   闭目攒眼作未见,转身向背似不闻。
   可得一晤真因果?可能一借刹那魂?
   可堪一盟来世约?可否一昧幻灭身?
  

作者签名:
太阳在天上吹着,吹得原野上刚露出茸芽的苇叶重新婆娑了起来,那畦依旧湛蓝的水,还在等着两个要踏进同一条河流的人。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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