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落的云·胡杨林社区·地上的影子-个人文章

叮，叮。
　　收到你的短信,回复。
　　抬头无意中看了一眼。一条纯白的布,底色是蔚蓝。我看见了一朵垂直飘落的云。
　　收起手机，走到马路中间才发现一只手套不见了。回转，它就掉落在那。是刚才失神望云时掉落的吧！
　　你问今天就坐车回来吗?我想说“爱我，就回来。”可我却说明天早晨到。那条云象是从彩云女神遗落的的围巾。为什么是围巾？也许现在是冬天。它就那么空落的点缀在茫茫苍穹上。女神是不知道人间冷暖的,所以不会为它回来像我寻找手套一样来找寻它。它并不知道，安静的停留在空中，不离去。
　　长途车上了高速路。陌生的土地，陌生的路，也不知道目的地在何方，又是什么样子，任由车子带着我向前行驶。这是条孤独的路，你出现在眼前。
　　无边的平原，长着低矮的树木，还有成片结了冰的河水。有人在其上踽踽而行。枯黄的芦苇杂生在河岸边，被风压到了。风沙起，尘土扬。我坐的这边风卷起的黄土滚滚而来。寒气顿声，呼出的气凝结在车窗上，加上黄土，什么也看不清楚。车的另一边却是阳光明媚，车窗上也看不到半点雾气。
　　你说吃饭了吗？可我正在路上，怎么吃？我说见不到你吃不下。
　　车外风很大，衣服象没穿一样，完全没有御寒的能力。一座很小的城市，宽敞的街道不过两三条。有一个不太大的广场，没有人空荡荡的。我办完事，就立刻回了长途汽车站。等车。长途车脱班了，坐在车里无所事事。暖气没开，车门开着,喇叭里的噪音很大，我蜷缩着，拿出手机听广播。
　　 “我唱的每一首歌每次流浪每个问题，有谁可以回答。”
　　昏昏欲睡中，车开动了。模糊中耳边这句歌词回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了眼睛，太阳挂在地平线上，风似乎小了些，黄沙已经平息。我看见远处，在公路旁，有个黑点在空中浮动。车向前疾驶，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转瞬，我看清楚了，是一只飞鸟。象是只燕子。
　　它在空中挣扎着，迎着风的方向，翅膀不停的扇动，就是不能向前移动分毫。我紧紧地盯着它，直到它消失在视野里。
　　思绪难以平息，一路上始终想着那只飞鸟。是什么力量让它坚持着向前？它是要飞去哪里？非去不可吗？是要回家吗？为什么没有同伴与它一起前行？
　　长途车进入城市已经入夜，空中有繁星点缀着。这里比起我住的城市，污染要小得多。天空的星座都还能看的清楚。我站在遗落手套的位置等公交车，那朵云彩早就不就见踪影了。被风吹走了吧！我坐上了公交车，准备去到火车站附近随便吃点什么。
　　我说这里吃的好贵，一碗臊子面要六块。你说那就赶快回来吧！我说想我了吗？
　　你沉默了好一阵，说不回来，呆在那你会穷死的。
　　在庞大的冰冷的候车大厅，我跟你互发短信，到没话说为止。候车大厅的人越来越多，有打完工要回家的农民工，有和我一样背着工具包到处修机子的人，还有不知是奔赴驻地还是回家的军人。我就这么等候着开车的时间来到，还有三个多小时。空无的大厅渐渐变的拥堵。突然想起了那只飞鸟，它是仍在风中颉颃着，还是没了力气早以坠落？跌落在寒冷的黄土上，只剩下生命最后的哀鸣。屋外的风并没见减小的迹象。我又想起了那朵飘落的云，它它在空中苦苦的守侯，换来的不过是随风飘散。或许除了我根本就没有人注意过它们。生命的坚持原来是如此微不足道。
　　火车进站了，等车的人站作两排，只等开始剪票。
　　我若有所思，意识有点恍惚，盲目的跟着前面的人向前走。我又想起了你。你总为我留着一扇门，时而开启，时而关闭。每次我想进去的时候，它总是紧闭的。每次我失落的想要永远离开的时刻，你又敞开了。穿过剪票的玻璃门，我立在站台上，踯躅不前。
　　 “我唱的每一首歌每次流浪每个问题，有谁可以回答。”
　　广播中又传来这句歌词。每次从外地回到家，都想找个人陪，以解除旅途的孤寂。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可你也总有别的约会。即便有时间应酬我，也是电话短信不断，心不在焉。站台上，风很大，疾速的穿过我的身体。我在颤抖，心绪低落。
　　你说，应该坐上火车了吧！我说回去陪我出去转转。你又沉默了，其实我想说作我女朋友吧！我不想跟那只飞鸟一样，在你的壁垒前苦苦挣扎，到最后被你遗忘在无人的角落。和那朵云有同样的命运，慢慢飘落，慢慢的在你的世界里消逝，而你绝不会在意，对吗？
　　火车开动了，哐嘡，哐嘡。
　　你回短信说，回来再说。
　　哐嘡，哐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