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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道刹那(一)

独孤无泪
2003-10-03 00:05   收藏:0 回复:4 点击:32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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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纱布撕掉,就是伤疤;痴心掏空,只剩残渣。恍若隔世,莫名惊诧!悲兮喜兮,无道刹那!
   “无道刹那”一词是一句佛教梵语,此间意念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它给人一种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感觉。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就拟用了它。浮梦廿余年,弹指一刹那。这就是本部小说的大致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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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徽省六安市(注:“六安”作为地名时,读作“Lu An”)是个好地方。正所谓“乱世(六安市)出英雄”,该地英雄辈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公元一九八三年一月十二日,我出生于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家庭。我出生的时候,早晨八点钟的太阳刚刚升起。我的父亲恰巧听说过一个典故,说是日本有一夫妇,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在村子上的一棵大树下,生了一个儿子,就为他起名为“村上春树”。我的父亲姓成,所以他仿效村上夫妇的做法,为我取名为“成太阳”。可是,后来他觉得太阳是咱地球人公有的,而儿子应该是自己私有的。所以决定重新取名,改为“成星宇”。料想天空上的星星那么多,别人断然是不会跟他争抢的。星星的清辉虽然比不上太阳的光辉,但避免了招摇之嫌。由此可见我父亲那委曲求全的心志。
   我想我多年以后的平庸人生,与我父亲当年取名的草率多少是有点关系的。事实上,那个名字的确很平凡,不过很特别。合在一起,就是特别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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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那个小乡村有个盛传不衰的风俗:每年举行一次“选美大赛”,选举方式是民意投票,参赛对象是未满一周岁的男娃儿。后来因为倡导“男女平等”了,才大力整顿,把比赛类型划分成“男”、“女”两个组别。再后来,又因为“买办贿赂”风大肆滋生,影响了比赛的正常秩序和公平性原则。所以,这门赛事最终被迫取消。
   我那年有幸参加了那场竞选。当时的竞争对手不下二十人,可惜长得出类拔萃的实在寥寥无几。于是,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筛选后,我居然获得了第三名。
   我当时毕竟太年幼,还不会说话,否则我一定强烈抗议那些街坊邻居们的某些行为。我宁愿不要那个第三名,也不想被他们肆无忌惮地用世俗的眼光摧残我那未谙世事的心灵。
   当时的冠军名叫孙奎,后来应征入伍当兵数年成了军官。而亚军是个发愤图强的好学生,他现在在上浙大。所谓浙大,就是在教育制度的折磨下长大。
   后来,我们就一起慢慢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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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长到一周岁的时候,不幸被病魔青睐,得了一场大病。那年的冬天特别寒冷,我可不愿意逆来顺受,就采取了以热抗冷的战术——高烧烧到了40摄氏度。结果,冷热交加,闷气攻心,我差点变成那个温度的数值:“40”,死尸。
   当时,我的父母都被吓坏了,他们认为我是无药可救的了。他们只好把我交给了我的外婆。外婆把我带到了乡下水湾,精心照料,费心补养。那场高烧一直持续到第二年冰雪融化的时候,终于彻底消退,我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我不知道高烧这种病症有没有所谓的潜伏期或者后遗症什么的,我只知道后来没多久我又连续得了几场高烧,而且一“烧”更比一“烧”高,引无数医生竞折腰。
   基于此,我觉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有失妥当;对于我来说,那个“福”字应该改为“复”字。意思是说,大难临头都死不掉的话,就必定有以后重复遇难的命运了。
   那几场高烧把我烧糊涂了。后来,无论是在学习中还是在生活中,我经常反应迟钝,无故犯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这是大智若愚,高深莫测。
   小时侯我是非常可爱的,因为大家都说什么“傻得可爱”,而我那时是非常傻的,甚至傻出了水平。所以,相应地,我就可爱得无以复加、可爱得一塌糊涂了。
   傻人一般都没有心机,我那时就对任何人的话都深信不疑,即使上当受骗了不止N次。举个例子:有一次我要到集市上买点东西,临走前她对我说,星子啊,姥姥上街给你买一个“大头帽子”(警帽的一种仿制品),你坐在门后等着哦。我当时激动万分,心花怒放,忽视了舅舅、阿姨们彼此间会意而诡秘的笑容。(注:“你坐在门后等着”这句话在我们那里所表达的意思是“就算怎么怎么样,什么什么也绝对不可能发生”,相当于“除非太阳打西边升起”这句话的效果。)
   那天我就真的搬了张小椅子,端坐在门后,老老实实地呆着,连饭都不想吃。就那样地从早晨一直等到傍晚,舅舅、阿姨们怎么劝我都没用。正如太阳一般是不会打西边升起,但也不能排除太阳打西边升起的例外情况(比如在火星上观察时)。我外婆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那句不可能实现的话在人为的情况下也有可能变成可能。那天晚上我终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令我朝思暮想的帽子。

作者签名:
傲笑二十年,痛哭百余场。
冷眼观世态,拙笔写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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