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谢鸽-个人文章

罂粟花开

谢鸽
2006-12-04 11:09   收藏:1 回复:19 点击:5016

    1
  为了逃避一段感情,终于在这年的冬天,我辞去了广告公司的主管职务,背着简单的行囊和一把破旧的木吉他踏上了开往广州的列车。我之所以选择广州是因为那里的冬天不会下雪,只有在不下雪的时候我才会更彻底地忘掉他。
  火车准时出发了,看着熟悉的城市慢慢地滑出视线,我依然无法释怀,和他过去的种种画面此刻竟然像一部不受控制的电影在我脑海中反复地放映。我也明白了,我始终是一个自私的人。和安泽分手似乎是宿命的安排,又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
  十月的某天黄昏,我像往常一样抱着那把木吉它坐在小河边对着静止不动的河水盲目地按着音符,安泽跑了过来,问我结婚的事,我又一次坚决地拒绝了他。接着,又是一场预料中的争吵,他愤怒地对我大叫,别把自己看得太清高了,其实你只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总有一天你会为你的自私付出代价。
  我没有争辩。事实上我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安泽整整爱了我六年,在这六年里他给了我所有的幸福和温暖,我弹吉他的时候,他静静地坐在我身边等我弹完,然后把我拥入他怀里,温柔地亲吻我的眼睛和额头,他说我的眼睛清澈的像一潭湖水;我有早上睡懒觉忘记吃早餐的习惯,所以他每天把早餐买好盯着我把它吃完;我喜欢雪花却又怕冷,每到冬天他身上总是穿着一件并不漂亮却又很厚的棉衣,他说这是专门为我穿的,因为在我叫冷的时候他可以及时解开扣子把我裹进他的棉衣里。
  或许我应该嫁给他,躲在他的怀里过平淡幸福的生活。但是我却无法说服自己的信念和其它人一样过平淡而又真实的生活,我知道自己一直追求一种自由而又宁静的生活,我也知道这种生活会让孤独寂寞趁机而入占据我的身体然后变成绝望。但我依然却义无返顾地选择了自由,在他愤怒地转身离开时,琴弦在我强烈的抚弄下砰然断裂,一道深深的血痕定格在我光滑白净的手背上,鲜红的血滴在已经褪色的琴板上,像朵怒放的罂粟花。
  
  2
  
  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一个很有磁性的男性声音传入我的耳膜。
  我看到对面的那个陌生男子正疑惑地盯着我。我摇了摇头,从包里抽出一本最新版的歌谱来看。虽然我并不是一个警惕性很高的女人,但在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面前,我还是会保持一定的谨慎。
  你也很喜欢音乐吗?不久,那个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看着他真诚而毫无防备的目光,我心里的那道防线瓦解了,并合上书和他一起讨论各种乐器的操作心得和各自生活中的一些趣事。
  他说他叫苏遥,从小生活在南方,这次来北方是想亲身体验一下北方秋天的神秘。他还告诉我他曾经成立过一个小小的乐队,可是由于竞争力太强而他们也没有足够的钱来维持,所以在两年前解散了,而他只好靠在酒吧唱歌或者给一些歌手谱写歌词为生。看着他明亮而略带忧伤的双眸,我的心弦顿时紧紧地绷了起来,安泽曾说我是一朵温室里的花朵,从小被父母宠着长大,然后又被他宠着生活,根本不懂得生活的酸甜苦辣,没想到生活竟然是如此地千奇百态。
  火车在我们的闲聊中不知不觉到达了终点站,苏遥提着我的行李和我一起下了火车。他说,这里的房租都很贵,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先住我那里,等找到工作后再搬走。我摇了摇头,从他手中接过行李,微笑着道了声再见,然后转身随着拥挤的人流盲无目的地朝前面走去。生活在我的脑海中是一片空白,但我始终相信我会把自己的生活涂描得多彩多姿。
  
  3
  
  找了一个廉价的旅舍住了进去,然后像许多打工者一样,开始到处奔波寻找可以适应自己的工作,安泽的影子也渐渐地从我的脑海中褪色。日子一天一天地从我指尖滑过,身上所带的钱也所剩无几,可我的工作依然毫无着落,走在陌生的街头,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生活抛弃的孤儿。
  一天下午,我向第二十六家广告公司递上了自己的简历后极其沮丧地在街头闲逛,忽然一个熟悉的女性身影映入我的眼帘,差不多在同一时刻,我们叫出了彼此的名字,然后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她叫子英,是我高中时的同窗好友,高中之后就失去了联系,后来听一些同学说她去了广州,据说发展得挺不错。而我正好在这一时刻遇上了她,子英听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完自己的每一场无疾而终的应聘生涯之后,慨慷地向我保证,找工作的事包在她身上。然后帮我一起把行李搬到她租住的二居室里,那天晚上我们聊天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在她的引荐下我成功地被一家小型杂志社录用了,后来才知道那家杂志社专门靠炒作明星的稳私和凭空制造明星的绯闻来发行,虽然感觉有点不妥,但为了填饱肚子也只好硬着头皮做了一段时间,渐渐地我学会了在这个人才横溢的城市怎样包装和推销自己,半年之后,我终于进了一家规模很大的广告公司,凭着自己坚持不懈的努力加上之前做过这行,没多久,我便被提升为部门主任,工资也直线上升,除了正常的开销之后,竟然也存了一笔不小的数目。我开始像所有城市的白领一样,过着优越而又空虚的生活。
  子英是搞销售的,所以她经常出差,在其它的城市中穿梭。每天晚上我只好独自守着空寂的屋子生活。
  
  4
  
  那天晚上,我打开被我扔进角落里的吉他准备用它打发时间,忽然那根断了的弦像一把无形的刀深深地刺入我的心脏,在这一刻我明白了,原来我一直都在欺骗自己的感情。
  打开电脑,进入了许久没打开过的信箱,999封来自同一个人的信像一座小山沉沉地压着我,我颤抖着双手,一封一封地打开:
  莹莹,是我不好,我该死,不该说那些莫名其秒的话来伤害你,你回来好吗?
  莹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求你结婚吗?因为我爱你,爱得发疯,所以我要把你娶回来日日夜夜守着你,为你做好每一顿早餐,听你弹吉它,陪你一起看雪花,莹莹,回来吧,好吗?……
  ……
  莹莹,这是第999封信了,也是最后一封信,因为明天我就要结婚了,新娘是你的好朋友Rain。我也明白了,爱情是不能勉强的。
  三年了,我每天都在给你写信希望你回到我的身边,可你却从未给我回过一封信,虽然我总是找理由来安慰自己,可我依然无法说服自己,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缘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或许你根本没有爱过我,所以我终于释然了,也祝你可到属于你的真爱。
  我看着几天前的日期,眼泪终于砸在了键盘了,清脆而落寂。我知道从今以后安泽只能是我生命中的一段回忆,而这段回忆既甜蜜而又惨忍。
  我摇了摇被记忆塞满的脑袋,拿了一件风衣朝大街上走去。
  此刻的街头正处于喧闹和绚丽阶段,五彩缤纷的霓虹灯照亮了城市的每个角落,迪厅酒吧传出来的音乐在空中交织成一张网向我扑来,我忽然怀念起家乡的那个小镇,虽然没有这里繁华,但它的纯朴和宁静却可以让我感觉到真实。
  不知不觉中进入了一家叫‘嘉年华’的酒吧。我要了几打碑酒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坐了下来,看着在舞池中扭动的男男女女,心里异常地平静。
  
  5
  
  几曲摇滚结束后,人们恢复了安静,又像是在期待着什么。播音员一阵眉飞色舞的演说后,一首很凄凉又很有节奏感的歌声在酒吧中飘荡,这个声音却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抬起头向舞台望去,一个萧条而又落寂的男子抱着吉他正在弹唱这首不知名的歌曲,他的眼睛明亮而略带忧伤。
  恍惚间我感觉他也正在盯着我,我自嘲地笑了笑,继续向肚子里灌那些冰凉的液体。
  徐梦莹,是你吗?
  我又一次抬起头,那个刚才在舞台上唱歌的男子不知何时坐到了我的对面。我睁大眼睛打量着他努力地从脑子里搜索着,几分钟之后,我确定没和他打过交道,就很坦然地问他,我认识你吗?
  我叫苏遥,我们三年前在火车上见过,还聊了很久,或许你已经忘了。一丝失落划过他的眼睛。
  我又一次打量了他,白色的棉布衬衣,明亮而略带忧伤的眼睛,凌角分明的脸庞……三年前在火车上的点点滴滴也清晰地从记忆中搜了回来,我尴尬地笑了笑,为了掩护自己的窘态,我主动找起了话题:
  你刚才的那首歌唱得很好,可以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吗?
  罂粟花开。我自己写的歌词。
  可以念给我听听吗?
  如果你不介绍留下电话号码的话,我可以抄下来然后给你。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电话号码写给了他。直觉告诉我他应该不是一个坏人,而且他有一双明亮的眼睛,而且喜欢有着明亮眼睛的人。
  那晚我们像重逢的老朋友一样聊了很久,那段错失的爱情忧伤也从我的脑海中淡然散去,我知道我并不讨厌这个叫苏遥的男人。
  
  6
  
  第二天晚上,苏遥打电话约我依然在那家酒吧见面。它把那首叫《罂粟花开》的歌词和歌谱递给了我:
  
  回忆是一潭深渊,沉沦红尘滚滚的原罪
  脚踏自由的藉口,覆盖日益麻木的迷醉
  你不肯为我停留,你不肯为我开放
  鲜红的罂粟花,在心的原野骚动,沉睡
  
  爱情是一朵浮云,虚幻欲望横流的纯美
  煽动自由的翅膀,追逐荣华富贵的蓓蕾
  你不敢为我停留,你不敢为我开放
  滴血的罂粟花,在爱的天空绝望,疲惫
  
  理想是一场春梦,堕入万劫不复的哀伤
  飞舞自由的阳光,隐藏无地自容的惊慌
  你不能为我停留,你不能为我开放
  灿烂的罂粟花,在梦的海洋起伏,流浪
  
  生命是一个轮回,兜转喜怒哀乐的孤独
  杜绝自由的幻想,留下脚踏实地的痛苦
  你要为我停留,你要为我开放
  凋谢的罂粟花,在路的尽头幻灭,模糊
  
  [注:《罂栗花开》歌词 容冰季节所作]
  
  我默念了几遍之后,终于忍不住好奇,问他这首歌词是出自怎样的灵感写出来的。他沉默了许久,告诉我,和他相恋了六年的女朋友嫌弃他没钱抛弃了他,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结婚了,而他整整用了三年的时间依然无法忘记她。
  看着他难过的表情,我心中竟然莫名其妙地划过一丝酸酸的感觉。在我的记忆中,母亲非常喜欢养花。每年的不同季节,她的花圃里都会有不同的花开放,留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几株开放在夏季花朵像血一样的花,妈妈告诉我,它叫罂粟花,花朵很美,但是果实却是制造毒品的原料。 那么爱情呢,是不是也是一株罂栗花,带给人的是一种永远戒不掉的毒。
  莹莹,你怎么了?苏遥把我从记忆中拉了出来。我举起酒瓶对着他放肆地大笑,说,来,让那些该死的回忆都见鬼吧,今晚我们不醉不归。然后抱着酒瓶一古脑地朝肚子里灌去,不知是酒水还是泪水,眼前的一切渐渐得变得模糊,而我好像独自处在一片荒芜的沙漠中,不停地奔跑,呼喊……
  恍惚间又感觉被苏遥放在一张很大的床上,而他正一件一件地褪我身上的衣服,我伸出手想去阻止他,却发现手根本就抬不起来……
   
  7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赤裸裸地躺在苏遥的怀中。苏遥也醒了过来,他看着我惊愕的眼神,突然跪在我面前,狠狠地抽着自己的嘴巴请求我原谅。
  我拉开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问,苏遥,你爱我吗?
  我爱你。但我又不敢爱,我怕给不了你幸福的生活……
  嘘,不要说了。只要你爱我就够了。
  莹莹,我发誓,今生今世用自己的生命来爱你。
  一颗晶莹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滴在了我的手背上,冰凉而又纯粹。我亲吻着他的脸颊,心里暖暖的。
  从那以后,我白天上班,晚上去酒吧听他唱歌,然后在他的小屋里疯狂地做爱。直到有一天,他捧着我的脸,温柔地对我说,他要给我幸福的生活,他要重建乐队。
  我始终相信他是一个音乐天才,只是没有遇到伯乐罢了。第二天,我把自己的所有存款提了出来交给了他,并告诉他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他。
  他紧紧地拥着我没有说话,我感觉有冰冷的液体滑进我的脖子,那晚我们一直坐到天亮。
  经过几天的奔波,苏遥的乐队终于组成了。
  那晚我们一起在酒吧喝酒庆祝,并介绍苏遥认识了我的好姐妹子英。我和子英是两个性格完全不相同的人,她内剑稳重很有成熟女人的风韵,很多男人追求她;我活泼开朗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女生,安泽说他之所以无可救药地爱上我是因为我天生长着一双楚楚动人的眼睛。音乐响起的时候,我拉着苏遥和子英在舞池里疯狂地大笑大叫,那一刻,我是幸福的。
  
  8
  
  想要在乐坛上有一席之地对于一个没有钱财又毫无背景的人来说简单是天方夜覃,不到半年的时候,苏遥的乐队再一次宣布了解散。
  我轻抚着他的肩膀说,我们还年轻,我们还有机会的。他把脑袋深深地埋到我的怀里,像一个无助而又失落的孩子。
  醒来的时候苏遥已经离开了,我在桌上发现了他留给我的一张字条和那首《罂粟花开》的歌谱,他说,莹莹,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没有勇气面对你,不过请相信我,三年之后我一定回来娶你。 苏遥即日
  我紧紧地攥着那张字条,仿佛攥着自己的命运。
  面对着众多异性朋友的追求我都一一微笑着拒绝,每天晚上我都会抱着吉它反复地弹那首《罂粟花开》,然后打开日记本写上他的名字。
  时间就在我的琴声中和浍满思念的日记本中悄然而过,转眼间又到了南方的冬季,对于一个从小在北方长大的人来说,南方的冬天是一个温暖的季节。
  那天晚上我特意给自己画了妆,早早地赶到和苏遥第二次相遇的酒吧。舞台上一个不知名的歌手正低着头弹唱朴树的白桦林,低沉哀怨的声音让我感觉一阵发冷,我拉了拉衣领不禁皱起了眉头。
  莹莹。
  突然间,那个让我朝思暮想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我打量着那个在梦里日记里被我呼唤过几成次的人,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我不顾别人奇怪的目光扑到他怀里又哭又笑。当我终于止住眼泪的时候我才发现他比以前更加削瘦更加苍老,我抚摸着他冰冷的脸颊,问,苏遥,你这些年是不是过得不好?我不那些所谓的幸福,我只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我只要你。
  许久的沉默后,苏遥捧着我的手,用唇轻轻地碰着我的手指,我看到有一丝疼痛从他眼底闪过,他叹了一口气说,莹莹,请忘掉我。
  为什么?我诧异地后退了一步,又慌乱地拉着他的手语无论次地说,苏遥,你告诉我,你刚才在和我开玩笑,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
  莹莹,这里是我还你的三万块钱。苏遥把一个厚厚的信封递了过来。
  给我一个理由。我看着他的眼睛,幽幽地说。
  我爱上了另外一个女孩,因为她可以给我足够的钱让我发展我的音乐事业,莹莹你知道的,我已经失败了两次,我输不起了,请原谅我……
  我接过信封,狠狠地甩了他一耳光,说,苏遥,这一巴掌算是对我们的爱情做了总结,从今以后我们之间互不相欠。我拎着包从他眼前经过,那首歌谱从桌子上掉了下来……
  
  9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子英没有睡,正躺在床上看书。她看了看我,似乎读出了什么,伸开双臂把我拉进她的怀里,我抱着她哭得像一个孩子。
  2004年的12月底,我处理完手中的工作并递上了自己的辞职报告。
  我买了开往西藏的车票,在候车厅我微笑着和子英拥抱告别,回头望着生活了六年多的城市,我竟然没有一点留恋。
  火车到达西藏的时候已经是新的一年的开始。我在一个条件比较差的学校开始教孩子们识字唱歌,课余的时间我和那群可爱的孩子们一起在草原上骑马唱歌,生活虽然有点平淡单调,但它对我来说是真实而又纯粹的。
  半年之后,我和学校的另一位老师恋爱了。他大我十五岁,是一个离过婚的男人,他说我的眼睛清澈得像一潭湖水,他说我笑的时候像一个纯真的孩子让他忍不住想去呵护;两个月后,我和那个男人领了结婚证举行了简单的婚礼,一年之后,生下了和他的孩子。
  2006年12月,我收到子英从广州寄来的一个包裹和一封信,她说,莹莹请原谅我当初对你的欺骗,苏遥所说的那个女孩是我。我知道他和你彼此深深的相爱,但我也疯狂地爱上了他,所以才出此下策,请原谅爱情的自私和人性的贪婪。他用我给他的钱又一次组建了乐队,这一次很成功,也红了一段时间,但是后来因为争地盘,他和一些黑社会性质的人发生了争执,那些人砸坏了他所有的乐器并毁了他的容貌,他忍受不了,跳楼自杀了。这把吉他和歌谱是他之前要求我寄给你的,他说,你曾经深深地住进过他的心里……
  妈妈,你怎么了。一个童音拽回了我的记忆。
  我吻了吻儿子胖嘟嘟的脸蛋说,遥遥乖哦,妈妈在想一个很古老很古老的故事。
  遥遥好想听妈妈讲那个很古老很古老的故事哦。
  嗯,好吧。从前呢,有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她叫小红帽,有一天……
  儿子睡着后,我把吉他送给了班里一个很有音乐天分的孩子,把那首歌谱和那本一直藏在抽屉夹层的日记本一同烧了。
  看着散发着蓝色火花的火焰,我的记忆一片空白。或许,心中的那株罂栗花早已枯萎、凋零……
   
  注:歌词《罂栗花开》容冰季节所配;听说容冰哥哥为了不拖延我的时间,昨晚赶到三点多写完歌词,感动,感激,感谢中……来一个大大的拥抱哦,再加一句话,以后会继续来烦你。呵呵,再次感谢容冰哥哥。
  
   2006-11-27 00:37完稿

作者签名:
黑夜中游荡的精灵!

原创[文.爱的传说]  林友收藏  

  
【点击回复或查看回帖】

传统或网络媒体转载请与作者联系,并注明转自【胡杨林】及作者名,否则即为侵权。

Copyright © 2008 MY510.COM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