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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地生活

凡子
2006-11-28 14:30   收藏:1 回复:2 点击:2905

    太阳在九点钟的时候,爬上了山顶,一会儿就露出了自己的脑袋。它显得很温和,他出来买地图时,已感觉到了它的友善。
  饭馆的女人刚沐浴完毕,她在梳理头发时,冲他一笑。店里的生意很冷清,只有他们一桌人。她看起来精神不错,并没有因为很少的几个客人而烦躁。她的从容和优雅,他一进门就感觉到了。
  她已近中年。对一个女人来说,到了这个年岁已无更多期待和把生活延伸的可能。不轻易把自己的伤口暴露给别人,但懂得欣赏美好。过着冷暖自知的生活。就像窝在这个城市众多的人群,他们的怜悯,其实都是对自己的。
  
  他每天在公车上都能看到年轻的女子,化淡妆,挎着精致的小包,里面有钱包、口红、镜子、手机等。几乎每个女子的包里都必备这几样东西。他的公文包里经常放着一包烟,一两本书,他不常翻阅,但带着它们内心会安稳。有的时候,它们扮演着上帝的角色,拯救了他的绝望。
  他长在暗中观察她们脸部的表情。一种表情就是一种生活。他时有错觉,觉得每张脸背后都住着另一个人,一个男人。她们最隐蔽的感情就是关于这个男人的。对她们而言,男人的姓名不是恒定的,但不能没有爱。事实上陪伴她们的并不是一个男人,而是被爱或爱上的幻觉。
  他似乎可以爱上其中的任何一个女子。用她们的方式交谈、找乐。在黑夜里,两个灵魂借以肉体相互温暖。他们一起吃饭、散步、聊天;过马路的时候,他小心翼翼的拉着她的手;早晨起来她给他做早饭,把衬衫准备好;出门时,不忘亲吻和说再见。
  
  当一个人可以爱上任何事物时,他其实什么也不爱。他的灵魂和这个城市一样虚弱,所以只能爱上黑夜。
  这不知道畏惧的世俗生活。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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