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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骨的旅游

回程车
2006-11-19 22:29   收藏:0 回复:4 点击:4554

    二层的小边廊,我在上面,探着脑袋、歪着身子正看得起劲,却听她的同伴叫她勾沉,那一息,突然让我想起汉武帝的小老婆,那个舌头吐得比白绫还长的美女。索性叫勾引得了,我暗笑,看那妖妖娆娆的的模样,这个名字倒还相得益彰。
  她歪坐在我身下的一溜长凳上,手指快速按动手机键,正在写短信。露栏很滑,我为了看得再仔细些,身子又前倾了一大截,蓦地只觉得栏杆涂了油一样,怎么平衡都白搭,身子就坠了下去,如一只狗熊掉在她手机里,这家伙居然在写诗,我晕过去之前,念头只来得及这么一动。
  看到的是这几句:
  
  “滴漏 浇熄那夜的月亮 把灰烬里的烟
  驱赶向暴虐的太阳 那是个精力过剩的君主”
  
  第二天,在轩辕台的边角,我头裹纱布,腋夹长杆,俨然炎黄子孙,只是一走一咧嘴,未免稍煞风景。
  崖边的烟气如涛,时时裹上来,实在有些湿滑,正踌躇着如何在付出这么大代价后和美女搭上一言,也不枉这一趟露骨(俺跌破了手掌,骨头茬子都可以看见)的旅游。
  这一趟旅游,跟了一堆老爷们,把人闷煞,连宾馆两人间里都充斥着脚丫子味,实在辜负了这山水灵秀之地,可正当我洗涮干净准备做一回斯文人的时候,居然出了这茬子事,只好在这台子上找回场子了。
  我一瘸一拐上前,小姐,不好意思,昨天那个主要是你的诗太吸引人,我给看岔了,幸好没砸着你。
  说这话的时候,我眼睛又看岔了,不过这次游弋的范围就在眼前凹凹凸凸的三尺方圆,倒不怕掉下去,就怕一个刹不住车撞上去。
  她嗤嗤一笑,你眼神真好啊,那么远还看见我写的是诗。看来也是个爱玩的,我心里大喜,接着道,不是我眼神好,其实也就1.6,这主要是分看什么,你看那边……,我指指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娘。再接着道,我怎么就看不到他老人家呢,这就说明人类是完全可以忽略某些表像的东西,而去追寻表象里的内涵的,如果她老人家昨天拿一本梭罗在我眼前晃悠,估计我也就不会掉在你头山,而是直接掉瓦尔登湖去了。
  她在崖边哈哈大笑,差点把跟前一个同伴拽到台下去了。那就是说,你还是个斯文风雅人喽?那么狡黠着的笑,看得我真想就撞上去了。
  斯文,一般都是用来扫地的,我在山下面开着一家扫帚厂,注册的牌子就叫斯文牌,销量很好的。至于风雅,你只要看看我这身打扮就知道了,梅妻鹤子很风雅了吧,咱这是更进一步,直接把树长到胳肢窝里来了,成生命的一部分了都。我摸摸腋下支着的还带叶子的树干,一边信口开河,一边揣量着究竟能说到多深。
  她说,那好,斯文风雅人,你眼睛毒,能看见诗,那就给我续续,这才开头两句呢。
  我有些憷,想了想,有戏,到这份上才好玩呢!我于是续道:
  
  “撑开肘子 我看见天象很凶
  未卜可知 嫦娥迟早得嫁人 只要不是猪家女婿
  取弱水 浇三千瓢 天气骤冷
  
  我的妒火 就落在三界之外
  燎一群嗷嗷叫的猴子 这围魏救赵的策略
  便宜了自家人 就是没我
  
  雾散得稀里哗啦 我伸手 攥住了谁的脚
  摒住呼吸的细腻 在铜雀台上 发淫荡的誓言
  自此 天下三分 我得其二
  
  短短的一截台阶 我对骨头说
  人生难得一裸 它于是折断了 露出白茬茬的恶意
  这是个居心叵测的动作 难以用道德评判
  
  环绕地球三十圈之后 我得了妄想症
  摊开身体 让极光在赤道大放厥词 作糟糕的演讲
  而后睡去 在不付费的房间 野合”
  
  一个屏面写满了,她拿过去看着,暧昧的笑,然后极快的说一串号码,晚上给我电话。就袅袅娜娜地走了。
  一串很拗口的数字,我赶快把号码输进手机,按了一下拨出,背影里嘀嗒嘀嗒唱起来这么几句“逗你玩呢,你还当有……”可惜我没听仔细她就消失了。
  我努力用树枝撑自己,起步,才发现单脚站这么长时间,腿都麻了,再一移动,哗啦就跌到在轩辕台上,手机以秒速千米的身姿从手里冲出去,飞出了悬崖,我似乎听见那些游窜的小猴子新奇的笑声。
  小鱼儿用这方法脱困都成功了,我居然却栽了。回宾馆的路上,我捶胸顿足而又左顾右盼的样子惹得路人侧目,最后还是没再看到那个美女。
  回去在床上躺下仔细想想,自己今天的样子居然那么像诗里写的猥琐,也算是一语成谶了,既然是自作孽,那就自己消化吧。
  让自艾自怨罢工,露骨的旅游于是收场。
  
  
  记:俺果然不是滑稽的料,在那种笔法上,只能处于末流。写这个故事的初衷是发笑,但最后终于还是回到慨叹的老路子上了,对自己很无奈,正因为前后的理念不合,出来的也就是个四不像。只有那几句散装句似乎还稍好些,就取它这一点。
  就在这么一段小波澜里取景,基本没有故事性,不过也可以算做是朝尘世俗欲逼近了一步吧,答应要写几篇麻辣文的,这才是开胃小菜呢。
  
  

作者签名:
太阳在天上吹着,吹得原野上刚露出茸芽的苇叶重新婆娑了起来,那畦依旧湛蓝的水,还在等着两个要踏进同一条河流的人。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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