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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吹,大风吹

子曰店
2003-09-26 11:00   收藏:0 回复:4 点击:4131

   
   好大的风啊!一直以为成都只有吹面不寒的杨柳风,原来这里也并非总是温柔。立秋以后气温下降得很快,就如同分手以后感情淡薄得很快。入夜了,好冷,风掀起我的裙角,徜徉在小腿之间。
  
   夜晚的成都热闹非凡。终于回到市中心,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久违了的繁华。我站在八楼的天台上,看着远处近处高楼上闪烁的霓虹灯,和脚下随红绿灯亮亮熄熄而走走停停的车流人流。
  
   逃了计算机课去上网,只是想跟一个朋友说一些郁闷我的事情。可是赶到网吧,却只看到他给我的留言:“好孩子,晚上我来不了,我得回家去。”试着自己玩玩,可实在没有跟陌生人做文字游戏的兴趣。于是走了,连“再见”也没有说一句。
  
   沿着螺旋的露天楼梯爬上八楼天台,我现在站的地方。楼梯很窄,扶手很低,没有灯,看见楼下影影绰绰的人影,似乎总也走不到头。一阵眩晕。我怕高。每次只有在我伤感无助的时候才会承认自己害怕什么,更多的时候我只说讨厌什么。进大学时给自己定位于“坚强”,后来才发现我越是看上去坚强越是实际上软弱。
  
   唱首歌吧,我提议。
  
   好啊。轻轻地哼:
  
   “……
   我真的懂,你不是喜新厌旧
   是我没有,
   陪在你身边当你寂寞的时候。
   别再看着我,
   说着你爱过别太伤痛,
   我不难过,这不算什么,
   只是为什么眼泪会流我也不懂
   ……”
  
   十天前,我在学校遇到一个很久——久到以为已经忘记——没有遇到的人;他和他的新女友在学校散步。早知道一定会有这种可能,因为他的那个不知名的“她”跟我在同一所学校里。曾经假设过100种撞上的可能,却没料到在开学的第一天就出现第101种。
  
   远远的,看见他和她走来。他的瞳孔里只有她的影子,没有我。下意识地叫出他的名字,于是三个人尴尬地站住。
  
   “好啊。”他轻轻地说。迎着秋天下午的阳光,他的笑容很灿烂,而头顶上就是高高的天空和蓝天白云。“最近……还好吗?”他问得小心翼翼,而“她”,则懂事地站得远远。“就那样吧。”我从干涩的嗓子里挤出四个字。我就不会那样善解人意,我总是刁蛮任性,几次三番吵着闹着要分手,而最后终于达成所愿。
  
   沉默。
  
   “你看,我说过我们一定会遇上吧。”他说。
  
   “是啊。”
  
   沉默。
  
   “你还在用手机吗?”他问。
  
   “没有了。”
  
   沉默。
  
   他背后远处的她也许等得不耐烦了,一下一下地踢着路上的小石子。算了,走吧,不要让她生疑,不要让他为难,现在的我只是他们故事中的一个配角。
  
   “我……我同学还在前边等我。Bye了。”
  
   “那好吧,以后再联系。Bye—bye.”
  
   没有回头,我走得很从容。他将如何向她解释我们的关系,我无所谓。高中同学也好,普通朋友也好,旧日恋人也好,都随他去吧。以后我会远远避开她所在的学院,避开他们可能出现的地方,在心里给他留一个位置,小心地不让刻意的忘记变成刻骨的铭记,然后有一天突然发现他已经从我的世界消失。
  
   “哇,好大的风啊!如果这时候我撑一把伞,一定可以飞上天去!”楼下一个女孩子快乐地嚷着。
  
   想起曾经写过的一首诗:
  
   非常喜欢你/不过只会安静地/在指上划着你的名字/真庆幸/与你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于是每天可以/看你看的风景/听你听的歌曲/不在意你的反应/只需要一个角落可以/容纳我在那里/用我自己的方式/安静地喜欢你/伴随着想你/草绿了/花开了/鸟叫了/爱情来了/然后它离开了。
  
   那时候每天嘻嘻哈哈,没课的下午他过来陪我,第二天早上我再过去陪他,少年不识愁滋味地写下一些幼稚的疯话,现在却成为我生活的写照。抬起头,天上一轮皓月。因为是晚上,很可惜看不到在风的拨弄下厚厚的云幕布帛搬滑开,只留下丝丝缕缕的缠绵。天空在月光的映照下,从蔚蓝到粉蓝到白到银一路的染下来,干净得没有一丝渣滓。
  
   游荡在城市森林里的风路经天台,掠过我的脸庞掠过我的发梢。刚才的歌还没有唱完,继续吧:
  
   “……
   不要再说,让我开始享受自由
   回忆很多,
   你的影子也将充满我生活
   我并不懦弱,你比谁都懂
   虽然寂寞,
   这将是我最后的宽容。”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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