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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兄

天涯一叶
2006-09-21 19:59   收藏:0 回复:1 点击:4843

    我称他为兄的时候,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那一年,一个淘气、顽皮、率真的铁路子弟因为上学,沿着那条蜿蜒曲折的宝天铁路线,沿着那条奔流不息浑黄的渭水河,只身走出了西北大山深处的铁路小站,走进了小生兄所居住的城市。
  初中我们俩分在同一个班,从见到小生那一面起,就有了他是哥的感觉。在这个噪杂的城市里,在这个远离父母亲的陌生地方,在这些麻雀般的一群孩子中,我认定了他,可能是因为每个离家后孤独、无助的孩子都渴望在生活中得到温暖和关怀吧。可能是每个远在他乡举目无亲孤单的生命都在寻找一个可以依附的对象吧。
  他叫“永生”,从这名字上就可以看出,他是在家中备受呵护的男孩子。可这个名字我就从来没叫过,为了跟他套近乎,而是随着他的父母直呼他“小生”。以示我和同班他人的区别。从那时起,就把少年时我的喜怒哀乐和他套在一起了。
  那时,我们俩都很调皮贪玩。但小生的调皮,是当哥挑头的,豪爽的。而我则是为弟从属的,默默的。譬如:当他下午逃自习时,我就会悄悄的跟着他溜到渭河滩上,或窜进农村的田地里。尽情的疯癫一番。晚饭后的自学期间,他一挥胳膊,我也会马上跟着他跑到众多学生打斗的操场上去释放那颗不安分的躁动童心......有一次甚至在漆黑晚上还摸到老乡的地里去挖人家的甜菜。就这样,我们就成了形影不离的铁哥们,说确切点,是我成了追随他不离形影的小尾巴。
  小生很有天赋,自小时候起,学了一手好字好画。他的画风,不属于豪放大气的那一种,更像小家碧玉。常常是寥寥几笔,便把栩栩如生的花鸟鱼虫,秀美的山川田野,浪花飞溅的波涛大海点缀、铺垫在笔记本里了。每每见到他那精美的画图,真叫人爱不释手。怪不得他那么有魅力,能得到女同学的青睐。原来天性淳厚、朴实无华的小生兄,笔下的功夫是那么深邃、细腻。也想不到当时的我看人的眼光是那样准确。
  也许是上天早已安排好的,让两个喜爱看课外读物的孩子撞在一起了。在我的记忆里,当班上的同学们都在循规蹈矩的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时,我们却在争看当时的流行小说……
  随着三年初中生活的结束,我离开了这座城市,也离开了小生兄。多年来,每当想起我们一起经过的那摸爬滚打,无忧无虑率直的童真岁月时,每当想起我们一起经过的那一帘帘幼稚的往事,那一幕幕纯真的情谊时,心头总会阵阵涌起那落寂沧桑之感。总会掀动心头那深藏的舍不掉的思念。小生兄,这么些年来,你浪迹的天涯在什么地方?你是否还经常回到留有我们太多记忆的那个小城?你是否还保存当年送你,我仅有的那几本古典小说?我学写的那几首字里行间充满怆人的眷念诗句,你那第六感官是否能触觉到?
  人们常说,岁月是一条流动的长河。在这条长河里,时不时溅起思绪的浪花。这浪花就打湿了我心中朦胧中的小城。又使我回到了当年在小城时充满最初幻想的朦胧人生。又使我想到了你。
  人们常用“天上掉下来林妹妹”这句红楼梦中的经典之语,来形容见到了心中十分渴望的人和事。假使有这么一天,我正安静的坐在办公桌前,叮铃铃,突然电话铃声响了……假使有这么一天,我正安静的在家看着电视,叮铃铃,突然门铃声响了……啊!却原来“天上掉下来小生哥”。那时,我会是多么雀跃高兴啊。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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