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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职场(续一)

戈壁红柳912
2006-08-12 17:59   收藏:0 回复:8 点击:4309

    办公室不相信眼泪
  
  那天下午,竟有四个女同事来宁凝办公室哭过!恰好有个老朋友从外地来造访在座,宁凝好尴尬!
  第一个来哭是“林妹妹”。公司内退后返聘员工。敲门进来时便泪如泉涌,宁凝急忙起身迎过去时她已哭出声来!拥着她,轻拍她背哄她别哭,有话慢慢说,她索性趴在宁凝肩上呜呜哭起来。唉,眼泪热乎乎的。宁凝倒羡慕起她,随时随地,尽可以将委屈由着眼泪走。
  “林妹妹”实名雅林,以爱哭在公司里外知名。她的哭未必就是大委屈,哄得她不哭也不很难。问清了,是电梯里通话机又被人卸走了,这个月第二次被卸。加之平日里开电梯时受到些个闲气。
  林妹妹走后,老朋友笑宁凝:“这事也归你管?
  “为什么不管?我工会主席又兼女工主任,我不管谁管?”
  “还行,三两下将人家打发了!这些年好修炼!”
  “呵呵呵,什么啊?怎么叫打发?”
  咚咚咚……又有人敲门。三个人一起进来。一看就明白,为岗位调整问题,这事儿却麻烦。
  朋友很知觉,说你们忙我在外边等。那三个人更知觉,说我们一会儿来。宁凝说没关系,外地来的朋友,你们先坐,有什么事尽管讲就是。
  将茶水杯端去一边儿,请朋友屈尊。
  这三个人各自诉说理由,不一而举,都一个意思,工作难度大,工作量大,家中都有困难。说着说着,有一个人掉眼泪,另两个人的眼泪也都集体地掉下来。说实话,宁凝动了恻隐之心,因为,这三个人有两个是单亲家庭,还有一个老公驻外地工作。谈到因为加班孩子不得不常吃方便面,宁凝心隐痛,自己的孩子何尝不是,或许更惨,因为自己孩子压根儿就不爱吃面!
  大家都是女人。就从这切入点进去,又出来。宁凝坚持说岗位不可能调整,工作量可以考虑,但需要相关环节的沟通后解决。既然主管这一块儿,一定排忧解难,让大家工作愉快。放心好好干。
  三个人走了。
  宁凝请朋友一块儿在“上岛”进晚餐。回家后因为饮过咖啡,所以很晚入眠。
  宁凝没有食言,后来那岗位又增加一人。四个人工作很出色,年底评比,被评为先进集体,其班组长被上报评为总公司先进工作者,奖品是重三十克品位四个九的金牌一块。
  过年前,宁凝和那四个人及她们的三个科长刚好八个人,一起热热闹闹撮火锅。美其名曰:暖和暖和!
  
  并非鬼故事
  
  秋日,宁凝前往省内所属公司盘查闲置资产,分工河西走廊一线。有俩同事随行。
  原来在经理办任职时,年年有例会一次。与系统内经理办主任很熟,互称“首长”,以过足官瘾。单如此,走到哪里都很热闹。不免大家私下里再小酌一次。宁凝尽管将杯中之物偷偷处理掉,落得众矢之的结果的同时,又被“诬陷”、传说为:海量。好不划算!
  河西走廊在地面上被口碑为“河西酒廊”,你道个中“凶险”,怎一个了得!酒的品种更是五花八门(就不做广告了),名曰:一年喝倒一个牌子。
  架不住大酌小饮,轮番轰炸,由俩同事掩护,宁凝提前溜出席。黑洞洞躲回该公司自己招待所安排好的房间,不敢开灯。和衣歪着,养神。
  朦胧间,有形若巨蜥蜴般的身躯凌空窥视。其色若戈壁滩混黄青赤不辨,且无限增大、增大,逐步逼近、逼近。立即气闷、声咽、手脚锁困,不能动作。宁凝意识里清清楚楚说:不得了,是梦魇!必须尽快挣扎得出境。用力折腾,总算无碍。
  电灯忽然自己亮了。宁凝一骨碌跳起来,摁几遍灯开关,再无故障,挺纳闷。抹汗,看时辰,擦脸,刷牙等等,完成睡觉前一应事务。
  电话铃作响。是同事。宁凝问“战况”,无喝醉的。道过晚安,自己也上床晚安。
  谁料到这一夜不晚安。宁凝只消一阖眼,那“巨无霸”就打上门来厮杀。狠狠地将宁凝拖进梦魇,不扼死誓不罢休!不管宁凝开着灯闭了灯,愣赶不走它。
  宁凝自来不信邪,但就是不能驱除魔障。恨得牙痒痒。忽然记起老辈子人讲,书压在枕边能辟邪气,这却好办,书宁凝随身就带着,取两本帮衬自己罢了。
  ——全然不起作用。
  宁凝打开走廊门左右看:这里的深夜静悄悄。灯光昏暗,忽然打了一个寒战。懊恼,但并不往歪出想。宁凝沏一杯浓茶自饮,心说:我便不睡罢了,你却怎的?
  就这样,坐着读书到天亮。
  吃早饭时,无胃口,好困。宁凝不经意地对着该公司经理办主任问一句:“首长,我昨夜一宿没搭眼,你们楼上……”
  话刚出口,其主任、秘书两人忽地都抬起头来,惊异的眼神,倒吓宁凝一跳。
  随即,那主任问秘书:首长昨晚住哪个房间?秘书答了,主任喃喃地说:咦——不是“那个”房间啊?
  听出有隐情,追着问。方知晓,宁凝他们住得那层楼曾有一科长值夜班时猝然去世,于是常闹“鬼”,从来没人敢单独住那层楼的任一个房间值夜班。而宁凝住的,正是隔壁房间。
  “啊!”宁凝大惊。
  想起房里灯曾自己亮过一次,该不是有作祟的来访?好吓人!幸亏昨夜星辰昨夜风,宁凝并不知情。
  宁凝也不告诉他们夜间的梦魇,只一个劲儿拿出新近学会的一招对付:顾左右而言他。
  “好啊!你们这是暗算我们首长呢!该当何罪?”随行的同事却不依不饶。
  大家嘻嘻哈哈,就着早餐将一场有恃无恐的恶梦呼噜到肚里去。
  前往下一地区的车上,宁凝睡得好沉……
  
  “抢劫”也温柔
  
  总公司重新划分隶属关系后,成立第一届工会委员会。19个分公司的工会主席列入候选人名单。宁凝本该当之无愧,顺理成章上报就行。
  行政一把手外出不在,与党政一把手老王沟通,老王坚持要按红头文件精神办:开职工大会选举。
  宁凝无异议,心下有置疑,但什么没说。一切按程序组织选举,并且设置投票箱,以示公开透明严肃。
  会议伊始老王洋洋洒洒说一大通,嘴巴子忒利索。宁凝大会上向来不善言,干脆少说为佳。
  选举结果不出意料,呵呵,果然有几个反对票。宁凝甚至从某俩人眼神里读到答案,坦然一笑应之。既然人家脸有愧色,何必追究?认真地将上报文审阅过,又按规定逐页用炭素笔填写了9份审查表格,共贴了9张2寸近照,报上去,撒手不管。
  大约有十天左右,总司党群部有人打电话来,不经意地问:“上午开会研究成立工会的事呢,宁凝你自己高风亮节,但也不能乱了朝纲。全省公司就你们公司特殊,报书记老王的名字来说事,真格是党管工会啊?你这工会主席什么时候卸任了,也不摆一桌请请我们。“
  “什么什么啊?严格按您老人家红头文件办的,怎么会?”宁凝笑说。
  “你个马大哈!下午还有会啊,明天就行文。你请客吧!”电话断了。
  宁凝好奇怪,打电话请工会办公室主任小宋过来问怎么回子事。小宋说是前些日子书记安排去总司将曾经报上去的文抽回来另行文后,重新填写9张表又报上去了。名字当然换成老王自己个儿了。
  好可笑!这不是强奸民意么?敢情老王这么看重这职位?宁凝犯迷惑。看小宋一脸惶恐,欲言又止,站那里手脚无处放,宁凝说:“没事,忙你的去吧!”
  宁凝打电话给出差未回的一把手,直截了当说:“哎—,老大!你们什么意思?耍我啊?拿掉我也不打个招呼,不就是个工会主席么,又不是国家主席,我还不至于想不通。”
  老大电话里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听得我一头雾水。”宁凝心里有了底,就发了一通牢骚说:“我即便走了,组织上还会安排人顶我的缺,我又不会把工会也背走了。”老大说:“走?你哪里去?老实给我呆着。”
  又过了十几天,宁凝在新疆出差,接到电话,让速回来参加总司工会成立大会。那一夜漫天大雪将宁凝滞留在乌市机场宾馆,第二天下午四点多宁凝才赶回去。进得西北宾馆的前厅时正赶上散会。但凡认识的人见了宁凝都开玩笑说:“宁委员真赶趟,选不上呢,就不来会场了。是谁给你通风又报信呢?”
  原来,会议实行差额选举。
  宁凝如果落选那才好玩!
  找到俩老大房间,敲门,是老王开的门。直道辛苦,热烈地握手。
  这爷儿们手心好柔软!
  宁凝些许后悔,这又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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