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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思七夕

一笛
2006-08-01 10:56   收藏:0 回复:5 点击:3779

    “七夕”,每每触及到这两个字,总有一些美丽的回忆和浪漫的情怀浮起在心里。
  
   小的时候常听外婆讲牛郎织女的故事。躺在小院被汗水浸染得泛红的竹凉床上,透过石榴树细密的枝叶,寻找银河两岸闪烁不定的牛郎、织女星,那是与外婆相伴的童年夏夜里最经典的回忆。外婆的芭蕉扇啪嗒啪嗒地为我扑赶蚊虫,在一扇扇凉风的抚慰下,我渐渐地沉入梦境。睡梦里我曾经搂过牛郎那头重情重义的老黄牛的头,曾经抓住牛郎的箩筐一同飞上天追赶织女,曾经气愤地和王母娘娘吵架,还想拔她头上那枚可恶的金钗。然而,总是在我快得手的时候,那老地主婆形象的王母娘娘先一步拔下金钗,随手一划,一条波涛汹涌的天河横在牛郎的脚下。醒来了,心里不甘,缠着外婆问牛郎怎么能过银河?外婆说到了农历七月七日,人间的喜鹊都飞到天上去,搭一座鹊桥,给牛郎织女一家人相会。“七夕”,就在我盼望牛郎织女相会的期待中刻在心底里。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街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初中时读唐。杜牧的《秋夕》,一点也没有感受到诗里透露的秋夜寂寞宫女的满腹凄清,到觉得那后两句分明是我和外婆夏夜里的写照,一份欢喜和亲切之情油然生出。于是诗也美,情也美,境也美,一幅宫女秋夜图硬被我一相情愿地移植到童年小院的夏夜里来,并将之与外婆一起深藏于我温馨的记忆里。
  
   有关于“七夕”的诗,读之不尽,以唐朝权德舆的《七夕》“今日云骈渡鹊桥,应非脉脉与迢迢。家人竟喜开妆镜,月下穿针拜九宵。”为代表写的是 “七夕”之夜女子乞巧之景,而更多的诗人描述的是或悲或喜的浪漫爱情。吟咏不厌的有宋朝秦观的《鹊桥仙》,那两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知道安慰了古往今来多少颗痴男怨女相思断肠的心。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读香山居士的《长恨歌》,最最咀嚼不尽的就是这几句。这样一首浪漫的爱情颂歌,之所以盛传至今,其内涵已远远超越了对帝王、美女的爱情故事的赞美。反复诵读《长恨歌》时,我想得更多的不是唐明皇的衰老无治和杨贵妃尤物专宠,扰乱朝纲的罪孽,而是他们生死两隔,相思难了的感人悲情。当爱超越生死,以梁祝化蝶的形式,以并蒂莲花和鸳鸯戏水的形式留存于诗词文章中时,它就具备了战胜衰老和死亡的力量,从此,爱情充满期望,得到永生。
  
   未曾恋爱的时节,总是幻想着自己也能遇见一个值得为他如此去爱去痛去喜去悲去生去死的人,总是以为一定有一个这样的人等在生命途中芳草葳蕤的彼岸,而与之相遇只在迟早之间。寻寻觅觅,终于找到属于我的真命天子,却失望的发现他远不是诗词里,梦境里描画了千百遍的那个“他”。淡淡失落中,那些欲生欲死也不休的爱情梦终于在诗词歌赋中尘封。一路携手走来,相濡以沫的日子里,平凡中渐渐品味出平淡的真味。
  
   晚上看本市新闻,镜头中很多夫妻在公园的山顶放飞自己叠的纸鹤,或在山头的铁链上挂同心锁,在“七夕”之日祈求家庭和睦,爱情常新。让我惊奇的还有不少像我们这样的中年人也坦然地乐在其中。
  
   “七夕”这个盛传于神话和诗词歌赋里令人神往的日子,终于摘下她朦胧的面纱,走入到人间烟火中来,走入到寻常百姓中来。天上的银河隔不断牛郎、织女的爱情,而人间的“七夕”,更加绚丽了平凡人生的朴实爱情。打开手机,给远方的他发一条信息:“老公,祝你永远健康、平安、快乐!”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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