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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与诗人与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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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7-29 00:37   收藏:1 回复:6 点击:1217

    青楼与诗人与诗
  
  中国是一个诗的国度,诗经,楚辞,汉赋,唐诗,宋词,元曲等等,贯穿中国几千年的文化史。妓女,是开放在这些浪漫之诗中的恶之花。她们的存在极大程度上成就了这些诗歌的辉煌。青楼,妓女的集中地,文人们的风月场所,浪漫之花的滋生土壤。在明朝末年之前,青楼是个避难所,也是文人们尽情发挥才情的失乐园。翻一翻中国文化艺术发展史,有很大一部分与青楼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中国人长时期生活在道家与儒家礼教的双重压制下,精神上有着不可逾越的禁锢,拘束。个人的自我张扬是怎样的艰难,可想而知。青楼,放纵的不仅仅是情欲,在这里,人与大自然的沟通成为千年来中国人借以抒发情感的方式之一。风花雪月,落叶知秋,冬赏寒梅,高山流水,田园耕织,花鸟走兽,这些自然的天籁一一被中国人用诗歌的形式表达了出来,同时表达的,还有人文的风情。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人们用诗歌的意境淡化现实人生中深重的痛苦,寄托自己远大的理想与抱负。而诗歌与青楼的关系尽在杜牧那首七绝《谴怀》中: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政治上的不得意,礼教的压制如宝剑的双锋,青楼却是当时被双锋逼迫下文人的避难所。即使,在重新获得政治生命后,青楼被置入不堪回首的记忆,它的价值仍旧不容忽略。至少,杜牧之流还得借青楼之薄幸名来为当年自己的不得意来托词。青楼,一度是无辜的替罪者。
  
  柳永,这位风流俊迈的才子,谱写了一个青楼的神话。柳永青年时代常与“狂朋怪侣”在汴梁的青楼中朝欢暮宴,填些被称为淫词艳曲的慢词。被“留意儒雅”的宋仁宗摒斥,要他“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柳永干脆整日混迹于青楼,并自诩“奉旨填词柳三变”。他的慢词后来成为宋词中婉约派的代表,有着极高的文学造诣及价值。如果当初柳永听了皇帝的话,做了规规距距的士人,我们将欣赏不到“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这样的好词,亦领略不了“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的三种境界。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柳永以青楼为家,词才日高,佳作迭出,声名逐渐浩大。《避暑录话》说:“教坊乐工,每得新腔,必求永为词,始行于世。”正是在青楼的日子里,柳永抛却了假道德面具,说真话写真情,汲取生活的点滴,使其词达到顶峰。“凡有井水处,歌柳词”。青楼,一个神话的诞生地。
  
  中国古代男子,行动上的自由虽然胜于女子,情爱上压抑其实并不比养在深闺中的女子超脱多少。他们面对的,还有仕途的困惑。他们渴望情爱,尤其是渴望与自己才情相通的异性伴侣的情爱。而这种情爱在良家妇女身上是难以找到的。青楼,他们的目光集聚地。青楼里面有无婚姻的爱,青楼里面有诗词歌赋,有琴棋书画,有杂耍百戏,有音乐舞蹈,有如水柔情,有晚种风情....最重要的是:青楼里面有自由,充足的自由。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躲进青楼?青楼不仅制造神话,它还是悲悯的避难所。
  
  青楼在明朝与政治产生了最亲近的关系。明代名妓与社会政治关系极为密切,因为她们所交往的文人已分化为不同的社会团体,相互斗争不绝,她们很自然地随之卷入党锢之争中。
  
  青楼因而成为政治斗争的一个阵地。高娃是明英宗年间的一个名妓,她相好的儒将杨俊因“土木堡”之变而蒙冤,被处斩时,她竟独闯刑场,为杨俊鸣冤,后自刎殉情。
  
  青楼,也是一个产生传奇的地方。明代最负盛名的金陵八艳,除才艺空前绝后外,各个都直接与国家的存亡紧密相连。她们参与了复社与阉党的斗争,参与了李自成与崇祯的朝野之争,参与了清人与晚明的民族斗争。柳如是,李香君她们的民族气节甚至盖过了她们的色艺。还有“冲冠一怒为红颜,恸哭三军俱缟素”的陈圆圆。她们都来自一个地方——青楼。青楼,至明末,从来不缺乏种种传奇。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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