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桎梏

莙紫
2003-08-31 13:15   收藏:0 回复:6 点击:4962

    认识4年从未谋面,总在街头匆匆行人之中寻觅他的影子,揣摩他的神态,每当看到那身制服,就会联想他着装工作的英姿,心中无数次设想初次相见的感觉,甚至天真地盼望在茫茫人海里偶遇他的惊喜,又亦或终身不见的浪漫,缠绵不绝的思念。
  
   初夏,利用午休时间第一次新奇地自建聊天室,迎来的唯一客人——“宁”,进来就甩出二字:“锁门”,竟有这样霸道的人!所幸谈得投机,大呼幸遇知音,直聊到剩下上班路程的时间方才依依不舍地惜别,临别前他告诉我,是点错了才误进我房间的!
   和宁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也很疯狂。感情发展得非常快,打字已经太慢了,没日没夜地煲电话粥,到了无话不谈的境地,最疯狂的那个月,单位的会计迫不及待地从邮电局缴费现场打电话到我的手机上:
   “你家里的电话费有个9,猜猜多少!”
   “900多元”,知道自己电话打得多。
   “只说对了零头,前面还要加个1!”
  
   宁属于典型的南方人,温柔、体贴、细腻、敏感,思路敏捷,才华横溢。认识宁时他结婚不到一年,年轻,有少许稚气,刚开始时对我虚报了年龄,怕我不接受他,这些年中,看着他逐渐走向成熟。
   宁说极少能有人让他有心痛的感觉,因为他自以为练就金刚不坏之身,但是在我这遭遇滑铁轳,把我看成他的精神上的老婆,我们彼此理解,相互扶持。是宁陪我走过了一生之中最艰难的日子。
   宁的歌也唱得很棒,我们都属于那种用情感唱歌的人,曾经对着电话唱了一整夜的歌,先是比赛唱歌,到后来是用心歌唱,自己的水平也发挥到了及至。在以后数年的日子里再没激情唱歌给别人听了,才体会到他说的,某些歌是保留曲目,是用心唱出来的需要珍藏的东西。
   冷静地想想,不能这样继续下去,终于在某天清晨,双方理智地决定到此为止。
   抽刀断水水更流,分别后的中午,宁便给我打电话了,说受不了没有我的日子,他会疯的,其实那半日我何尝不是倍受煎熬,当听到说要我一辈子等他,或者他辞掉工作,不顾一切地到我这来时,我知道,大家都完了,也包括很爱他的妻子。说心理话,我无意于伤害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不能一块陷入这深潭之中,改变现状的只能是我了。
  
   秋天,辞掉工作,以最快的速度远嫁给了认识不到2个月的他,宁至今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说没想到我把这件事瞒得那么严实,居然自己做主就轻易给嫁掉了,我知道对他伤害很大,可是宁,事前告诉你,你会让我嫁出去吗?我只是想让你,也包括我不胡思乱想,彻底死心,为了大家好,快到斩乱麻,这是走出泥潭的捷径。所幸丈夫很好,这些年来我越来离不开他了。
  
   漂泊的日子,和宁从没间断过联系,最老的QQ号子早已被我设置成拒绝任何信息、任何人加入了,只为宁开,尽管宁很少能在上面,可我上网后总爱打开它,闲着的时候会用鼠标去轻轻抚摸那熟悉的灰色头像,心里充满了甜蜜……
   再聊天的时候已经已经少有昔日的激情了,宁似乎一下子成熟了许多,我们小心理智地交往着,宁喜欢在我面前谈他小有建树的妻子,我知道他是在刻意寻找她的优点,其实我知道他还有痛处,宁在学着给自己疗伤,看着宁一天天更爱自己的妻子,多种滋味在心头,不过多少有些许欣慰。只是偶尔听他用赞许的口气给我朗读她的文章时,总要挖空心思找出许多毛病来。
  
   我们有困惑,不知道这样感情的偷窃算不算对家人的背叛,不敢见面,既担心玷污了那份纯洁,又怕控制不住自己,不顾一切地走到一起,经常探讨今生是否要见面,每次他总是说,要过多年以后,等到我人老珠黄满脸皱纹时再和我见面,那样,我可能就不会对他有很强的诱惑了,而每当此时,我便迫切希望在自己还未完全褪色之时,让他好好看我一眼,虽然看不到我的昨天,至少给他留下今天。
  
   4年光阴,转瞬即逝,当南方酷热难当时,宁出差来到了我们这座城市,宁用饭店的座机给我打电话,打算给我意外的惊喜,可惜我没及时接电话,阴差阳错,回头拨过去,对方告诉我,是某饭店总机!当时一个念头闪过,是他来了吗?宁要走的那天正好立秋,难得天空下起了雨,天气格外凉爽,我鬼使神差地给他打了个电话,方知就是宁和我在同一城市,宁不想与我仓促见面,这意外惊喜只有意外惋惜了,不过,因为宁不久还要来,那份遗憾便又成了期盼。
  
   真的有第六感觉,自上次宁离开后我们再没联系,宁再次到来不到2小时,机缘巧合,我给他去了电话,告诉他我刚丢失了手机,意外得到宁到来的喜讯,双方约定,等他安排好晚上的时间便通知我,我要告诉宁家里的电话,宁说有显示,让我在家等。
   那一夜格外漫长,第二天再给宁去电话,方知他手机上留下的是我的IP电话号码,那天他推辞掉一切应酬回饭店准备给我打电话,当看见号码后面的一长串“0”时,傻眼了!宁说我笨,等不到他的电话,怎么也会在十一二点的时候往他手机上打,那天正赶上宁的手机没电,他用别人的手机插上自己的卡,眼巴巴地开了一夜。可惜,我以为他安排不过来,不然不会不与我联系,何况与他们同行的有多人,就不去打搅他了。:)有趣!先是我没及时接电话他等,后是他没仔细留住我的电话我等,宁说,我们扯平了。
   宁打算走的那天,很巧天空又下起了雨,我对宁说,总共就下了这么两次雨,在留你呢。下午,宁意外地告诉我,由于预料之外的原因,他还得多逗留几天,当然这也是他找借口刻意留下的结果。
  
   星期五,宁在距我单位不远的地方订了房间,盼我下班后就马上过去,甚至有点等不及我下班,可傍晚我必须回家处理点事情,不到8点便乘车去了,一路上非常矛盾,完全不是昔日不能见面时的种种幻想,每前进一步都在犹豫:下一步是不是该回去,是前进还是后退。必须去,他在那等我呢,转念又想,这一去会不会留下一辈子的愧疚。
  
   见到宁了,和想象有点区别,只感觉和4年前的照片(也许是更早些时候拍的)一模一样。彼此都很矜持,宁说,我们也可以就这样聊一夜,宁的品德风度超乎我的想象,让我感觉到宁过去对自己的标榜很正确,出污泥而不染。11点多钟,宁必须出去应酬同事,和我商量,我先休息,他1个多小时便赶回来,看不出他是否真想留我,加上心理总有一个结,对自己也没信心,便说,可能同事不会让你走的,把房退了吧,我回去。
   “真的要走?”那一瞬间,一抹痛楚闪过宁的眼睛,宁,我看到了的!但你收的太快,随即很平静地对我说,随便你自己,我尊重你的选择。于是,我最终决定了离开。
   宁在北京买了个神州行,说是漫游费高,可他却在四星极饭店开房间,他很看中我们这来之不易的约会,总台结帐的时候,我很想说,先别退,我上去等你。
  
   从上车的那一刻起,我便开始后悔,我很我自己,一向果断洒脱的我为什么会这样瞻前顾后。昏昏沉沉地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仍然觉得恍惚,没精打采的。给宁去了电话,表示我的歉意,宁很绅士风度地对我说,我都不介意,你还难过什么呢,其实我们不一定要做什么的。问宁,昨晚心里是想我留还是走,宁说,当然想留,但有男人的尊严。
  
   宁,你真的长大了,比我成熟。永远忘不了你那刹那间的眼神,不想辜负任何人,可今生注定谁都辜负了。
   已经很久没有落泪的感觉了,房间里不可能有雨。
   不想就此结束,也不知到该怎样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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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放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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