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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与色·传说(一、楔子)

回程车
2006-03-31 01:40   收藏:0 回复:4 点击:3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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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楔子
  二、鹰飞
  三、参翼瀑
  四、九天之上
  五、貘念森林
  六、落照湖
  七、还继续向东?
  
  
  一、楔子
  
  再向东,樱花大概已经快谢了。再向东吗?云,怕都要熄灭了!那堆叠的天空,在夕阳里慢慢变冷。要向东吗?那里的森林听说疯长,能在瞬时掩埋步痕。
  那,还向东吗?少年站在美不胜收的歧路,看从西方慢慢掩过来的黑色。咬牙。
  他已经很累了,落照湖的水,也洗不去他刻意晒出来的黧黑了吧?可是,落照湖,能找到吗?
  天幕上的黑,是诡异的安静的吞噬。把太阳的热和光圈,一点点抵回去,抵回去,像一只小口啃完了的黄金饼,慢慢咽进了冷里。
  想到黄金饼的时候,少年的喉结动了一下,那是颗稚嫩的喉结,准备上路的喉结。家宴上的葱汁蜗牛,突然爆出异香。那时他原本最厌弃的味道。
  天空响起了久候的鹰唳,少年翻看手中的木牌,这么快就盼来了吗?
  那是头老资格的鹰,立着几乎和少年一样高,明挲挲的眼睛后面,似乎还可以看见一丝睡眠不足的疲倦。但它很严肃,翎毛粗糙但不乱,眉头紧皱,问:“落照湖的水是什么颜色?”
  这是那块羊皮上的答案呢?少年不安地扭动着身子,突然忘了该如何回答。“紫色吧!或者蓝色?不对,应该是橙色。”他的手伸进怀里,摩着那几片羊皮,几乎要拿出来找答案了。
  鹰不动声色,只有肩膀上的黑羽竖起了几根。
  “貘念森林是怎么长的?”他继续问。少年答道:“貘是只小小的猫,专门吃脑髓的。森林,能瞬间淹没痕迹,恢复原状!”像一个背早课的书童。
  鹰不能察觉地摇了摇头,忍住了呛咳的笑意。“向东的天可以永远逃开黑暗吗?”
  少年抬头看看天,摇头。“逃不开”
  鹰笑了,翅展开,掠动。“来试试,看看太阳是如何飞的!”
  
  少年骑在鹰背上,安静,圆睁眼睛。天界,一线涌动的墨色,看似慢慢慢慢地浸蚀过来,却弹指间就淹没了身后的山川和村庄。这让他想起厨室里起落的刀刃和沸锅,切一块肥腴的牛油,扔进去,灿黄从釜底浮上来,封住了所有水面。正是这种须臾盈满世界的没有征兆的黑。
  鹰振翅,所有光阴似乎都被抛在了另一个世界。一湖明净在少年脑海里铺开,是奇怪的白色。围在一片绿透了所有夏季的绿中间。那绿,似乎是把世界所有的的森林,砸碎了,调匀了,涂在一块明朗的画板上。而那块乳白,则是涂不去,掩不住的澄澈而尖锐的硬块。所有颜色都掩不去它。
  “是,是,是。”少年的嘴巴是前所未有的快。“落照湖的水是什么颜色?白色。貘念森林是怎么长的?是梦幻为对抗黑暗而生长的。向东的天可以永远逃开黑暗吗?我们是两个国度。”
  所有幻象消失,鹰继续懒散而轻盈地飞,但那抹涌动的黑色,却已经远远地,鼓着羽翼地被抛开了。
  鹰突然说:“看见太阳了吗?”
  少年移目,惊讶:“是那块快要燃着或者熄灭了煤饼吗?”
  在视线的极处,有一块鼓着风,火苗慢慢慢慢浸透粗粝的表面,灼热的圆饼,像一锅沸油从心里炸出来的焦黄酥脆的黄金饼。在亮白的渐渐扯开的蓝色的天空上,跳跃着滚动着炽热着成熟着。发出的光,酝酿,回折,直到足以撕开追赶而来的黑暗。
  鹰继续飞,朝着一块白色的世界。那里,或许才是一个故事的源头。谁知道呢?少年想,可那里至少是纯白的。回首,挥手,于是在弹指之间,一只手的姿势,在光明和黑暗之间,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却轮廓分明的界限。
  

作者签名:
在若耶浣净血污的颊
在剡溪决裂国殇的纱
风舞云谲
雷动电魅
往往嘶鸣斑骓趋
手沉无心系罗裳

原创[文.惊奇侠怪]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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