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林社区-yfm-个人文章】
乡村的记忆
□ yfm
2006-03-21 1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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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清楚地记得,七十年代初,大姐下乡在农村,母亲心疼大姐农忙时收工回家后吃不上现成的饭菜,派当时也只有十四、五岁的我,在学校放农忙假和暑假时去陪伴大姐,帮助她煮粥做饭。
大姐的住所是个大院子,大院子的中间有一口井,院子最里边的一间小土屋就是大姐的住处。土屋上有个阁楼,柴禾就放在阁楼上。村里有个五保户老婆婆,她把自己的寿材也搁在这里。白天整个大院子的大人都出工去忙农活,常留下我一人在家,这使孤单中的我又平添了几分恐惧感,总会把阁楼上的棺木和鬼联系在一起,有时候做饭柴禾不够,要到阁楼上去拿,每次我都不敢在上面多待一分钟……
那时候,农村还没用上电,忙碌了一天的村民,天热时晚上睡不着觉,大家便手拿蒲扇,围聚在井台边,边摇摆扇子边纳凉。在家家户户透露出来的煤油灯忽明忽暗的影子中,听能说会道的人讲外面的新闻,有时候也听一些老人们讲传说中的鬼的故事。好在晚上有大姐在一起,听完鬼故事,回到屋子里,我还能很快进入梦乡。
往事如烟,时光一晃过去了三十多年,但无论岁月如何流逝,我在大姐插队时的土屋里渡过的那段时光,仍能时时忆起。多少次,我在睡梦中回到久违了的那个村庄,还在井台边听村民们讲述至情至真的故事,还在和他们一起享受返古归真的以讲故事为主的休闲活动。
那时候我特爱乡村的黄昏,不仅是为了晚饭后能和大家一起在井台边听故事,更因为当村庄融入晚霞的余晖里,农家的炊烟也相继袅袅升腾起来的时候,我会倚着小土屋的门,极目远眺,希望看见哼着走调的小曲子、扛着农具回家的乡亲后面有一个是我大姐,看见老黄牛驮一轮落日从田野缓缓归来时,大姐辛劳的一天也结束了。
夕阳里,余晖中,有我盼望大姐早点回家的梦想!盼望大姐能早点回到城里的家!但这在当时是一种极难成为现实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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