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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

xin_yue
2006-03-05 09:48   收藏:0 回复:1 点击:3029

    那人微渺如一粒砂
  却,恰恰落在我的眼中
  没有人相信
  那是我的泪水
  于是,千万载的光阴如梭
  玉瓶中有了用之不尽的甘露
  
  蟠桃会上,酒酣歌醉之时,他用温情的目光包绕着我的身影,我视而不见,带着些微恽的神色侍立于如来身后。说不出什么感觉,经年以来,我就是这样的神情这样的淡漠,只有降临人间时,才带些职业性的微笑。也就是在那时,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他是一个叫唐僧的年轻和尚,他目光中的纯净和温厚让我心头柔软地一动,匆匆交付了袈裟金钵,我逃一般飞回天庭。那以后的日子,我不断地为他排忧解难,降妖除怪,碎嘴的小神常常说,观世音简直成了唐僧的保镖,我却依旧不肯稍事懈怠。我始终期待着,期待着他的成功,期待着他位列仙班。
  
  如今,他近在咫尺,我却不敢用目光去迎那份温情。
  
  一个佛爱上了观音。天界中,这个公开的秘密如流水般涓涓渗透着,以致于如来在每年一次的例行讲经说法中,也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注视我良久。
  
  我关注着一个叫江湖的地方,静静轻轻地在夜深人静,连天界都只有星灯的日子里去看那个早已不叫唐僧的人。是的,他仍然只是人,虽然曾经被隆重地册封过,只因为如来和玉帝的一个赌局,他再次沉入红尘,成为一个穿着朴素,言辞低微的凡人。没有人知道那赌注是什么,只听说那白骨精朝饮轻露,夜餐花香,集日月之精魂,汇山川之魂魄,又幻化为人形,得了玉帝的默许也重返人间。这似乎应该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件事,却,总是在我的心里,纠结成团。
  
  我俯瞰着人间灯火灿烂
  我聆听着众生柔和呢喃
  纠葛着缠绕着疯狂着的人们
  终会将风花雪月倦怠为鸡肋
  纵有万种风情
  不过是一转身的流年
  
  抛却莲台
  倾尽玉瓶
  把万载的相思缝纫为锦缎
  联接起天上人间的沟壑
  南海之滨
  是神话亦或梦境?
  
  他会安静而长久地伫立在南海之边,嘴角有一抹微笑,一抹坚守的可爱执着,这总让我疑惑着,疑惑着他是否还记得前世的渊源,记得天庭里温情的目光缠绕。于是,我也微笑起来,守着这份近乎无望的微渺情结。
  
  常常要刻意地板住自己,不至于太频繁地出现在他的梦境里,不至于让天庭里的流言蜚语把灾难再次带给他。
  
  那个叫江湖的地方,我冷眼旁观,看幻化为人形但残存了些许妖媚的那个女人,那个现在叫做天使、自诩白领骨干精英的女人。看着她处心积虑接近他,千万百计诱惑他,霓裳羽衣的优美旋律中,舒玉臂,展蛮腰,舞过千万次的云逸霞飞之后,巧笑着欣赏他的惶惑与战抖。他依旧只是个凡夫俗子,有着七情六欲的遐思妄念,却也依旧默念经文,坚守着那一份寂寞情关。
  
  那白领骨干精英的女子,终是腻了,烦了,厌倦了,不再把万般妩媚投入无际的海洋中,连浪花都激不起一个。俗世中的恋情,纠葛着缠绕着疯狂着,越是激烈也越是容易冷淡倦怠。
  
  她终是决绝地离去,丢下无数个美其名曰为借口的理由,两个人之间,需要借口时,就不再有留恋的理由了。
  
  我却看见他又微笑了,懒洋洋的轻松微笑。似乎,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无数的女人接近他,又匆匆离开,包括那个在如来殿前跪了7天7夜,用千年的道行,换得再世为人.找他兑现承诺的女儿国主,她们的万种风情在他面前皆如泥牛入海,也便渐渐失望放弃,他一个人伫立南海的身影,被夕阳拉的很长。我的心,也越来越焦灼,一日,王母端详了我半晌,淡淡地说了一句:“观音瘦的象个织女了。”。
  
  又一年的例行讲经,我照例侍立于如来身侧,歇息之时,玉帝忽然说:“我输了,那些女子,果然动摇不了他的心”。如来微笑着说:“你可知这其中的缘由?是我在谴他下凡时,禁不住他的苦求,保留了他的记忆,他心中有了观音,眼中还如何能存得下其他女子?”。我恍然大悟,他们的赌注,竟然是我与他的情感。
  
  “你想好了,要抛却莲台和千万年的修行,去做一个凡间普通的织女?”王母嗟叹
  
  “我只求保有记忆”我镇静而坚定。
  
  离莲台,别天界,我的去处,是一个叫江湖的地方,位于南海之滨。
  
  
原创  林友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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