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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杨林-特区演绎男女版主:hover  叶依依  [登录] [注册] [发表新文章]  

作者: 闫卅沧垒 收藏:0 回复:2 点击:2574 发表时间: 2005.11.30 07:54:21

供词(一)


  我叫李若禅,若虫的若,禅定的禅。26岁,我的工作是游民。隶属于游民部落。这是一个乐队,操练摇滚。
  我曾参过军,在昆明,我是一位训犬员。这是我至今喜爱犬的原因。我有一位好友他的名字叫重型。另外几个就是我们的乐队成员了。他们是马克,索尔,张秋良。分别是我们的主唱,贝司手和键盘手。而我,是一个鼓手。我喜欢敲破锣的响动。(笑。)
  吸支烟吧。你不吸吗?很遗憾。其实人应该有一点不良嗜好。这样才完整。我只吸烟,不吸毒。说你也不信。但我尝试过摇头丸。它使我的头象个波浪鼓一样的晃个不停,我的手几乎握不稳鼓棰。摇头丸适合于跳剧烈的舞蹈。
  你是说让我谈一下我的人生观吗?sorry这个词对我生疏的紧。我搞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追问一些无聊的情节。我们不谈这个。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挺崇拜萨特的,但这和我是不是存在主义者扯不上任何关系。我所说的崇拜的涵意是图腾。图腾,你知道吧。就象一些迷信的人供奉狐仙一样。他不能给我水,也不能给我粮食。但我们需要。说白了也就是我们得找到我们逻辑存在的源头。所以你可以说这种崇拜也是嘲弄意义的。象丰江舟——苍蝇乐队的主唱——他说的那样,我喜欢的就是讽刺和讥嘲,而我讨厌的则是讽刺和讥嘲的对象。
  今天很热。我更多的时间在关心天气。因为我是一个夜间动物。而白昼是我的睡眠时间。天太热就影响我的睡眠质量。而多云下雨则使我忧郁。我对天气的敏感仅次于气象台。所以我写了〈气象〉这首歌。现在是小样制作阶段,不过你可以先看一看歌词:(他把边上黑色的抽屉拉开,吱呀的响。有一些漆已掉了,露出松木纹理和橙黄的底色)
  喂,起来吧。太阳晒着我们的屁股你需要一条棉裤我拥着被子听着沉重的呼噜盒子里的声音说会有雨我担心淋湿我的力气地下室里的老鼠们忙着晾晒它们的脏东西渴望雷响讨厌你阴沉的眼光别哭。
  纸灰会长出翅膀飞翔嘿,嘿,你到底懂是不懂依在做你污秽的梦夜鸟都隐去了,只剩我们的歌声夜鸟都隐去了,只剩下风夜鸟都隐去了,夜鸟死去了夜鸟都隐去了,夜鸟,夜鸟,我们的初衷和达到(〈气象〉)解构。现在已不存在不能解构的东西。我说的话与写的东西都与主题无关。我已走的太远。但不知道是否象巴塞尔姆笔下人物的结局。我并不在乎结局,但必须有过程。这是使我们激动的动力。我们象一列失速的地铁,已没有制动。只有速度。在达到一定的值时会漂浮,象月亮漂浮在水上,水鬼在幽曼的歌唱。就是这种感觉。
  (笑。他把长发用手向上撩了撩。露出额头。)
  我们谈谈别的玩艺吧。即然是随便谈。这是我们的缘份。因为你漂亮。我并不刻意拒绝一切。比如你的美丽。这和欲望无关。有一些问题涉及到我的隐私,但这同样是全人类的隐私。我是以某种视角来说的。但我不会遮掩。我想如果这能满足一些人偏执的喜好,那也是对他们的割裂。我想使一些人痛,流汗。但如果你会悲伤,那我就会选择死。事实是这样。格里高尔甲虫与K的遭遇并不证明卡夫卡的弱处。如同梵高的残耳不证明他的向日葵与茑尾的凄艳一样。
  我想我说了一切都在解构。这是后现代了。有一切后现代的征徽。我总有语无伦次的想法。你已看到了我的居室。一切都是无序的再组合,它只有一个好处,就是使任何方式的组合都合理。因为无理。你不必深究我语言的涵意。那样会使你陷入窘境。大家的屁是屁,我的屁也同样是屁。这是我们共有的本质。也不要沉溺于背景。我没有历史。我的日历上也没有昨天,只有今天。而未来是一个笑话。我们是一群及时即时兴奋者。这是我自造的定义。请推广使用。我不要专利的。(笑。他把手握在一起,用力的握着然后松开。)
  说及音乐。我喜欢别致的有点气氛的。比如杰瑞加西亚的即兴。他的冗长使我有一种惯性。Kurt Cobain的也喜欢。但我讨厌Pearl Jam,迪。维德那种装腔作势。他们取消了全美巡演,声称是Cobain的死使他们灵魂出壳。这很无聊。更讨厌Gun’s and Rose,Axl Rose那种天皇巨星的派头使我恶心。
  你可以听听The doors,Jim morrision是个天才诗人。或者Black sabbath.沉重。我喜欢沉重。钝的,锋利的。Metallica,Slayer.另外还有野兽的两首歌。When I was young与三番之夜。
  这不说明我因操练摇滚就排斥其它音乐形式,我也经常听西洋歌剧。杜兰朵,你去听了吗?不错的,是左拉的东西。还有贝多芬的〈英雄〉他的〈欢乐颂〉曾被“面孔”做为单曲序曲。我也听勃拉姆斯,他的〈爱之韵律〉。但听的并不多。严格说来对这种音乐形式我只想欣赏一下,再借鉴一下。如Queen一样,弗雷德麦库瑞的声线听起来多象多明戈。
  对于国内音乐,我想说全都在克隆,这是一个克隆时代,Clone!也许现在的我就不是本我,而是一个本体的克隆体,而我的本体则被关在铁笼里,在阴暗的地下室面色苍白的接受克隆者的挑剔的目光。
  我听唐朝与黑豹。但这是许久以前的事了。借用一个处理垃圾的专业术语叫做降解的吧。我发现他们在降解阶段。他们逐渐变成真正的垃圾退化了,消隐在空气里。而窦唯单飞之后似乎有皈依我佛的念头。我现在听NO.左小诅咒的《无解》与他《走失的主人》挺不错的,使你知道什么是诚实。还有苍蝇。他们的吉他手叫高桥浩二,来自日本。另外一个关菲,原来自瘦人乐队,与弘正果一起搞过几支歌的。还有底里。他永远在实验,天马行空的意思。他颠覆了语言。操翻了整个音乐秩序,对不起我说脏话了。我这么说是不是有些矫情?对别的女人我从没这样客气过,你是第一个,没准你使我找到一种童年的感觉,象我的春梦一样。别与我多接触。被我爱上或爱上我都是你的痛苦。(笑。又抽出一支烟来燃起。)
  音乐形式问题。我觉得这不是个问题。显然无论是Blues,Rock and roll,hard rock,New wave或者No wave及死亡民谣,死亡金属与Punk,Grunge工业噪声与工业舞曲一样传达做音乐人的情感。关键是内涵,我不想罗索了,这是个使人喋喋不休又总说不清楚的问题。这才是真的问题,关于形式主义的症结。
  你喜欢诗吗?你喜欢谁的诗?我以为诗是种好形式,叶塞宁,浓德莱尔。艾寥特都是我的深爱。或者济慈(John Keats)的希腊古瓮歌。也许你知道顾城。我喜欢他的东西另外还有海子与戈麦的。这里有一个死亡情节。这牵扯出一个最为严肃的问题就是生与死的问题。我十分感兴趣他们的生命历程与死亡方式。他们都那么年青与优秀。叶塞宁27岁,济慈25岁顾城36岁海子与戈麦也都二十几岁。但他们死了。Jim morrision也死了。28岁,Carcia也死了。他不到50岁。你不要惧怕。死并不是可怕的,它只是存在另一种方式。可怕的是生者不知生味。其实有很多人在某种含意上已经死去了。虽然他们存在于这世界上。在另外某种含意上我们——及整个游民部落也死了,不同于他们的是我们有种冗长的感觉,象Jerry carcia的The other one一样冗长,带一种坚强的微笑的惯性。这个社会存在某种顽疾。我们大家都知道都不去说破。这就是制造死亡气氛的客观环境。我喜爱和平,我对整个人类与一切生灵都存有爱心与同情。但我却无法为他们做更多。以及唤醒他们更多。这是我们死亡气息的源头。我是个自虐者,你会在我身体上发现伤口,但更深的不在这里。我说过了这是我的隐私。我有兼济天下的念头,但在目前我兼济他们的只有这爆炸麻木的音乐,他们还不一定接受。
  我们也要谈一下爱情吗?大家都乐此不疲。象苍蝇迷恋大粪一样。每下愈况。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所以说我的想法是纯粹个人的,不代表大众,也不代表游民部落。
  现在的人大多是唯物主义者。这里的物指的是物质。而我是唯心的。我不标榜自己的清高,但串满了金饰的脖子迟早要佝偻下去象狗一样俯首贴耳。这么说也因为我是穷人。你可以说我是矫情。我统统接受。
  我不怀疑真诚。但众所周知的是现在真实诚了濒临灭绝的濒临物种。大家都在装做正派面带笑容。我不管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他妈别干涉我就行。愿意爱就让我们一起,没感觉大家就散。在一起腻味最没劲,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容颜,我要你一生的时间。但我不剥夺你。也不剥离你的社会关系。我们都是自由的,消极自由人。在自我的空间里自我放逐自我欢腾,对爱与欲的关系我并不传统。这是水到渠成的事,但如果欲在爱先就是无渠先有水,九八年洪灾的后果记忆尤新吧。凡一切泛滥的必导致灾难。但一切美丽的又容易破粹。爱情就是一个精美的花瓶。需要用一生呵护。如果你还没下定决心去践行你的责任与义务,那一边去扯你的淡吧,别一副痴情若狂的样子在这里唬弄彼此了。
  我们说的一切你都要发表吗?我想也不必保留。因为我并没有拿出我恶劣的一面给你,这并不是说我惧怕什么舆论,如果害怕厕所的臭气就不去如厕那我们还都得憋死。
  就到这吧,如果愿来你就来,别在意。也许以后;,见到另一种我,先提醒你别在意。你走吧,我得睡觉,晚上继续操练。
  采访完游民部落的李若禅——他们内部的人都叫他李大鱼,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叶谨匆匆在街上买了杯扎啤喝了,又吃了两个小包子。她顶着烈日往宿舍赶。因为也许她的男友——开公共汽车的赵大卫正傻呆呆的在她宿舍的门口等着呢。
  离单位宿舍楼还老远,她已见到赵大卫一米八的身影倚在威严的铜狮上吸烟,他已在此等了半个小时,而他中午与人交班的时间是一个钟头。
  “对不起,你等了好久吧?”叶谨上前替赵大卫拎起放在石阶上的手包。“上去吧。”
  “怎么才回来?”赵大卫憨声问,嗓音被阳光照耀的呈一种金属般的状态。
  “哦,去采讨游民部落了。挺难得的机会。你吃饭了吗?”
  “什么?你去那群疯子那了?他们都他妈是变态。以后少去!”赵大卫不知怎么就激动起来。“我吃个屁饭!算了,去买点包子吧。”
  “哎。”叶谨答应一声,又咕哝了名“什么态度。”拾步过街。片刻拎了五个包子回来,还有一瓶清凉饮料。
  “吃吧。”叶谨笑着地装满包子的塑料袋递过去。
  “就买这几个够你吃的。”赵大卫说。
  “我吃过了。”叶谨笑答。
  “什么?你在那班混蛋那吃的吗?”赵大卫俯身怒视一付吓人架势。“你吃了还张罗个屁吃饭!”
  “你这人怎么啦?不就多等一会就这样,你好象有毛病!”叶谨有些生气。
  “我不是有毛病,你去采访那帮游民怎不告诉我一声?你知不知道他们都坏到份了,专门勾引女孩子,他们那个叫他妈什么大鱼的就纯粹一色情狂你还敢只身前去勇闯虎穴你长了几个脑袋?”赵大卫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使叶谨显得更矮小了。
  “他也并没把我怎么吗,再说这是我的任务。你怎么就知道人家是坏人,我看挺好的,还挺帅呢。”叶谨小声抵抗着。
  “完了,你算完了。”赵大卫仰天长叹。咬牙切齿。“看我怎么收拾这混帐东西,妈的要敢动你的恶念头我把他剥了喂狗!”
  “行了,知道你是为我担心,可我也这么大了嘛。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别让我走哪都在你的笼罩的阴影里,你就会吃干醋,就说上回你把人卖冰棍的给打了算怎么回事?”叶谨半是领情半是嗔怪的样子使赵大卫软下来。
  “他瞅你嘛。”
  “还不让人瞅了?人不是长眼睛的吗?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就变心。至少现在还觉得你挺可爱的,傻乎乎的醋劲倒挺浓哈。叶谨逗他。
  “可是我怕……我的工作……”赵大卫嗫嚅着,憋得脸通红。
  “我爱的是你的人,又不是你的工作,别想那么多了,啊。看你,快把包子趁热吃了吧。上去吃。”叶谨对待赵大卫的态度象一个姐姐,而赵大卫则象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
  “不了,我得上班了,你看都快一点半了,你以后再去采访时一定要小心,要不,我跟你一块去?”赵大卫用探询的目光望着直摇衣领的叶谨。阳光使她如沐浴但丁地狱里的火雨般难受。
  “那算怎么回事?我叶谨走哪还得有个保镖跟着?别胡思乱想了,快去上班吧,该迟到了。”叶谨冲赵大卫扬手。
  “哎。”大卫点头答应着,向7路公共汽车站跑去,拎着包子的手不时打在大腿外侧,使本应威武的身躯显得不那么协调,有滑稽的感觉。他把手包落到了叶谨宿舍前的台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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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孤星泪 Re:供词(一) 回复时间: 2005.11.30 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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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闫卅沧垒 Re:供词(一) 回复时间: 2005.11.30 09:50

    发到这里,是因为这里有个相熟的朋友。:)所以给你们增加的不便,表示歉意。我会另行处理其它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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