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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杨林-特区豆花村版主:  借借  纳兰亓儿 [登录] [注册] [发表新文章]  

作者: 鸽子飞翔在梦中 收藏:0 回复:0 点击:3590 发表时间: 2005.05.27 13:56:40

爱你就是要伤害你 34


  (34)
  
  那么,下一步要做些什么呢?我想了想,还是要找苏凤儿。那盘原始带当初我没有看,是委托她代我审查的。带子至今还在她那里。 
  
  我拿起电话,拨通了她的号码。 
  
  “回来啦?”她问。 
  
  “嗯。” 
  
  “成非州人了?还是?” 
  
  “呵呵,”我笑,“是的,还差一公里就变成地道的非州人了。” 
  
  “去了多少天?” 
  
  “近20天。”我说,“你怎么样?” 
  
  “我啊,当然很好啦。”她笑,“听语气,你?” 
  
  “是的,有些琐事,”我说,“不过你要没空改天也行。” 
  
  “我今天有空。”她说,“我来接你,如何?” 
  
  “好吧。正不想自己开车呢。” 
  
  放下电话,我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刮须,又吹了下头发。而后去衣帽间换上一套深蓝色DKNY牌子的西装,打了一条浅蓝色领带,对着镜子照照,的确有种深沉而含蓄的味道。 
  
  她的车仍停在上次那个地方。她身穿一件银灰色法兰绒百折裙真丝衫,黑色羊皮筒靴,头上戴一顶花呢格子软帽,端庄雅丽得近乎感人肺腑。看见我走出来,脸上立刻绽开美丽的微笑,我极为愉快地还她一笑。 
  
  “呀,非州人,”她盯视着我的脸问道,“怎么搞的,脸色如此不好?” 
  
  “气色是有些差。”我低着头说,“一夜没睡的原故。” 
  
  她眯缝起眼睛,笑迷迷地端详着我:“身体不舒服吗?那么,下次再来好么?今天你好好休息。” 
  
  我抬头望着她,突然摇摇头。“不,我身体没什么问题。”我说,“也就是一夜没睡而已,所以看起来有些憔悴。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而且还有话要跟你说。我们这就走吧。” 
  
  我坐上她那辆黑色广本。她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下漫无目的地驱车跑了很久,街道两侧的风景像一块块画布不断在眼前展开。 
  
  “过几天把车证和驾证拿给你。”我说,“这事拖得久了。” 
  
  “没关系的啦。也不在乎多几天少几天的。” 
  
  “太久了。”我重复了一遍。 
  
  “今天我请你吃饭。”她望了我一眼说。 
  
  “不要啦。”我笑,“还是我请你吧。让MM请吃饭,很不好意思。” 
  
  “老土吧。MM请蟀哥吃饭,很正常啊。” 
  
  “我请你去威尼斯吃西餐如何?” 
  
  “不去不去。”她瞪着我说,“都说我请你啦,怎么还是要争来争去的?” 
  
  “那就去彭年?” 
  
  “我生气啦!” 
  
  “好好。”我笑,“听你的还不行嘛。” 
  
  “去哪里好呢?”她自言自语道,“东西要好吃,又能两个人安安静静地说话。” 
  
  我没敢出声,侧着脸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景致。车子在街上转圈兜了很久,她终于像泄了气的皮球。 
  
  “怎么搞的吗?一个地方也想不起来。”她撅着小嘴直叹气,随后冲着我,“问你哪,你想起什么好地方没有啊?” 
  
  “要不然,”我小心翼翼地指着路边,“这里有个德庄火锅,天气冷,吃火锅也不错哦。”我说。 
  
  “也罢,那就听你的啦。”她说,“会不会太辣?” 
  
  “或许。” 
  
  “不坏。那就是这里啦。”她说,“反正天气冷,辣点也没关系的噢。” 
  
  我点点头。 
  
  “我无所谓,”她说,“偶尔吃一点点辣也很开心。问题是你去这种地方不知会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 
  
  “怕是鼻涕眼泪哗哗地流啦。”她笑起来。 
  
  进到店里,人很多,喧嚣不大。我们选了一处光线好的地方坐下,发现不少人的目光时不时地在她脸上扫来荡去。店内飘着火锅特有的香味儿。她点了不少下锅菜,荤素都有。啤酒最先上来,一人一杯。我们默默喝着。 
  
  “喏,你说得不错呀。”她望了我一眼,说,“这地方能让人心里安然,无拘无束的。真好!” 
  
  “果然如此啊。”我嘿嘿笑着。 
  
  不久,火锅配料以及所点荤素各菜均已上齐。我们开始往锅里放菜,说实在,这火锅怎么个吃法,我半点不懂。 
  
  “有没什么讲究?”我扫了周围一眼,然后问她,“哪些菜先放进去,哪些后放?” 
  
  “没有啦。”她说,“瞧你真够傻气的,连这也要问。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喽。和我在一起,没那么多讲究的。” 
  
  我“哦”了一声,开始吃起菜来。虽说几天来第一次感到肚子有些饿,但这火锅实在难以下咽。煮熟的菜或是肉没什么味道,沾着小碟里的调料吃又太辣。一方面饥肠辘辘,一方面有菜没法食,只好悄悄将一碗白饭端过来,淋些火锅汤在上面将就着吃。这种风味的火锅是第一次吃,平时偶尔吃回火锅,都是家乡风味的海鲜火锅,与这有着天壤之别。 
  
  “味道真得很不错嗳!”她说,“以前不知道有这个地方。想这种味道想了很久了,尤其是天气冷的时候,差点儿连做梦都梦到噢。呵呵。” 
  
  我点点头笑。心想这种话从讲粤语的女孩嘴里说出来,真是有点滑稽哟。 
  
  “就知道你不行。”她说,“没想到你那么怕辣。不过你可不要怪我,是你说要来这里的。” 
  
  我心想“还不是被你逼的”,嘴上却说:“我哪里有怪你啊。” 
  
  “对了,”她放下筷子望着我,“你有话对我说?” 
  
  是时候了,我想。但话到嘴边又感觉难以启齿。苏凤儿倒是十分轻松快活,尤其她那纯真美丽的微笑,更使我有口难开。不行,我想,这话无论如何不能出口,至少现在不行。 
  
  “想知道你近来怎么样了?”我说。同时心里嘀咕道:喂,你上次放我鸽子,太不够意思啦。然而还是说不出口来。 
  
  “工作那东西简直枯燥得一踏糊涂。”她翘起嘴角笑道,“老样子。这点相信你也清楚。闲的时候闲死,比如今天;忙的时候,哗,一下来了一大堆,扑天盖地得像暴风雨。我对天空大喊,我受不了啦!可没人理我,也许谁也没有听见。天地间只有自己的回音。”说着仔细地看了我一眼,“不过今天不算坏,正闲得无聊时,呵呵,帅哥打电话来约我了。” 
  
  “可是这帅哥表现不够好。”我说,“约你出来,吃饭还要你买单。” 
  
  “呵呵,我愿意。要你管!”她得意地晃着脑袋。“嗳,你几时上班?” 
  
  我摇摇头:“这我不知道。” 
  
  “奇怪。”她盯着我,“这个你也敢说不知道。是不是脑袋真的坏了。” 
  
  “没错。”我用手敲敲脑袋,里面发出石头的响声。“听见没有?不骗你吧。” 
  
  她笑嘻嘻地说:“真有意思。你口技不错呀。” 
  
  “什么口技?”我吃惊地望着她,“哪里是口技吗,就是脑袋里边发出的声音啦。” 
  
  她依旧笑嘻嘻地:“你这人真有意思。可爱!”她说,“就是不想工作对吧,可为什么呢?” 
  
  “所谓工作都是些很奇怪的概念,”我说,“那种地方没有自由,缺少清新空气,天空鲜见阳光。凡是去过那里的人都会感觉很累,而且毫无意义。就像一处窗口全被封死的黑暗房间,令人窒息。大家说,不能来点鲜活的东东啊,利润说你埋头苦干就足够了,无须鲜活,无须窗口,无需阳光,只要有点简单的设施就行了。比如茶杯茶缸饮水机之类的,这就足够了。利润说主要是实用,此外不需要那些多余的东西--这就是纯粹意义上的工作。在感觉上,唔,我讨厌极了。” 
  
  她喝口啤酒,用纸巾擦了下嘴唇。 
  
  “有意思。”她说,“好久没听你说话了。今天真得很高兴!” 
  
  我止住话题,看着她的脸,微微一笑,“想不到我也会发牢骚,而且是对你。” 
  
  “没关系,”她笑迷迷地望着我,“你想说什么就说个痛快。反正我一直在听,今天我更愿意听你说噢。” 
  
  这时店里食客走了许多,背景音乐的声音渐显出来,此刻播放的是《大错特错不要来》。我和她倾听良久。 
  
  “喂,你今天几乎没吃什么啊。”她突然对我说,“我去看看有什么合你胃口的。你仅仅吃碗白饭怎么行。” 
  
  “我吃饱啦。” 
  
  她没有理会我的话,径直去了柜台那边。漂亮的服装加上苗条的身材和美丽的面孔,吸引了不少眼球。 
  
  片刻之后她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盘糯米糕。 
  
  “只有这个了,将就着吃吧。”她说,“这餐不算。晚上再请你啦。” 
  
  饭后,我与她喝着啤酒,安静地欣赏流畅的背景音乐,似乎都在等待它的消失。而音乐一旦消失,空气中立刻会有一种硬物质的东西出现,它外形坚硬内里柔软。只要音乐一停,它会很快占据整个房间;只要你用意识轻轻碰击一下,那东西会像雪花一样四处坠落,支离破碎如退潮的波涛。我侧耳聆听,它正在远去,步调悠扬,仿佛自己的意识也随它远去了--遥远的意识被遥远的波浪轻轻拍打,节奏自然流畅。 
  
  “关于那盘录像带,你可曾对外人提起过?”我突然问她。不是想问才问的,而是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她牢牢注视着我的脸,朱唇微张,那表情有点像走过镜子和光影中摆放着的无数双鞋子。她如此良久地注视着我,随后轻微一笑,笑得十分美丽恬静。 
  
  “我和你开玩笑的啦,”我轻轻笑着,“心血来潮,感觉好玩,就无端地来了这么一句。” 
  
  “是啊,好玩。”她说,“录像带的事,我有对外人提起过吗?” 
  
  “是啊,你提起过吗?”我问。 
  
  “我为什么要对人提起呢?为什么呢?我提起过吗?” 
  
  “我都糊涂啦。”我笑道,“你对外人提起过,还是没提起过,到底?” 
  
  “所以我像你一样,心血来潮嘛。”她说,“我对外人提起过,还是没提过呢?” 
  
  “应该没提起过。”我说。 
  
  “我们走吧。”她把视线落在桌面上,随后又抬眼望着我。“走吧,去看看你那盘录像带。这是一件必须严肃对待的事。”她说。 
  
  我望着她那靓丽的脸,眼角虽然挂着一丝笑意,但眼神极为认真。她可不像在和我开玩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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