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疼痛 |
有时候,观望会是一种安全的爱。我应该记得。
可是我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然后寂静地看它悄悄流过......
我解释不清这是不是爱情是我的疼痛与无奈何。
我在自己总也理不清的感动中悲喜欢忧。
也许,我早该习惯。
可是淼的离开终究使我化作一片海上的泡沫,不再带有任何幻想与希望.
只能在最后,被庞大的周遭淹没。
------题记
拉着森的衣角走在上海的黄昏里。天空已经黯淡,太阳慵懒的挂在遥远的地平线上。服装店精致明亮的橱窗映着我俩疲惫的身影。一前一后。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了一天。
森的衣角被我捏得很皱。森回头,迎着落日最后一片余辉,在盛夏庞大而华丽的光环里注视我。他的脸庞温暖动人,他的眼睛流我溢彩。可是森依然无奈而凄迷,他的眼里升起滚烫的金色的雾霭。
我低下头盯着脚尖,期待森回过头去不再看我......
我始终无法和森牵手。亦无法接受其他男人。我不知道之于爱情我还有多少幻想多少惧怕。我只是觉得无法依靠。
森和其他男人一样无法了解那种可以依靠的感觉对一个女子来说有多重要。生活也许可以不期待相依为命,但爱情至少应该厚实温暖。爸妈毫无爱情可言的二十年婚姻还在继续。他们用他们的疼痛与不堪教我看清了自己的理想:情愿孤独,也不要妥协一场虚枉的婚姻。
----旁人的喝彩全都不真实,它足够让一个女人麻痹,而我要傲自己的幸福。
也许是我太过完美主义,也许我只是更爱自己,又或者只因为我的惯性冷漠。
我始终孤单,并且固执。
在这种状态下我遇到了淼。那是去年八月的事了。
淼是非常可爱的女孩,在离我很远的南方。
那晚遇到她之前我哭着从家跑出来。冰冷的雨将我浇得湿透。我茫然无依.面色沉静,
我忘记自己应该惧怕。
站在小城绵延四方的中心,城市到处开满了金黄的,浓绿的花朵,盛放在湿濡的地面与玻璃窗上。小城耀眼而喧闹,浓妆艳抹的像一个待嫁的新娘。
那些花朵在我的泪眼中开得越加凄迷。
我始终倔强不肯流下的泪水啊!
那一夜,我缩在一棵大槐树下放声大哭。珠子一样的雨打在树叶上发出毕毕剥剥的声音,槐树花青白,青黄的湿了一地。那是爱人们纷纷凋零的疼爱。我知道,未来的日子我将独自寂寞地长大。
就是那个成为真正的“孤儿”的夜晚,我在一个语音室见到了淼。
别致的粉色小屋暖和热闹。淼在里面闹腾得不亦乐乎。
我静静的看她和很多人嘻闹唱歌,一种家的殷实感觉满满地装了我一整个身心。
淼的声音甜而温暖,就好像小时候妈妈毫无保留的拥抱。我觉得幸福。
淼经常唱歌给我,在每个失眠的夜晚。
我们簇拥在午夜沉静的键盘上哼唱,舞蹈。一齐剥离夜的衣裳。一夜过去,天色明亮的时候拥抱说再见,等待下一个零时的到来。每天的日子突然间就有了盼头。
慢慢地,不习惯说话的我开始学着在深的夜里对着淼呢呢喃喃。我开始习惯有淼在身边。伤心或者歇斯底里,有时我甚至是酒醉的。可只要淼在,我就会变得好安静。我知道,在我眼中,淼是我的亲人。一个不离不弃,听我哭听我笑,永远拥着我叫我“宝贝”逗我开心而且会生气教训我的亲人。
淼经常说我是她的宠物宝贝,我摇着电脑哭着闹着说才不要,可心底却早已微微笑接受了。
去年深秋我要参加一个重要的考试,可我懒惰而贪玩。淼便不准我去网上见她。
有时候我偷偷溜上去,刚厚着脸对她“嗨”了一声,淼就马上消失不见了。任凭我怎么撒姣怎么发誓也不见她回来。
淼也不准我打电话或者短信给她。她是那么了解我,我是一个任性妄为的惯不得一丁点的小孩,我总是得寸进尺。淼知道。
有时候我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花很长时间小心翼翼的编写一个短信,然后给淼发过去。我装得很若无其事。
“哎呀~终于学完了。好辛苦噢!我们电话放松一下吧!”
有时候我试图用一条爆笑的短信“贿赂”她。可是淼一直无动于衷。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里,淼每天都熬夜到清晨七点给我morning call,直到叫醒我起床学习后才会放心睡去。 淼发来的短信总是“士气十足”,她知道我很需要鼓励:“小白起床学习啦!换我去忽忽了~今天要更拼命噢!加油!我等你....!”
我知道其实淼想我,她只是要求自己为我负责。因为淼,我终于去了想去的城市,考上了理想中的大学。
我在淼不经意的疼爱里渐渐长成了一株微笑的太阳花,我以为自己的幸福从此开始了,我很用心的疼着淼,在我的眼里只有淼的感受甚至没有自己。有时因为她的任性倔强而有点生气或伤心,却也习惯只给她笑声。我舍不得生淼的气。我知道我已经离不开她。
可是,两个女孩是不应该“相爱”的。
淼说,女子无爱。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张爱玲的话她终究不懂得。
淼如此清醒决绝,而我的心却倾刻坍塌,瑟瑟地从一座城荒成另一座城。风声从远的不知道方向的地方吹来,空响响的,充满回声。任凭记忆的草埋了来时的路,我只是慢慢等老,闻着心尖萦绕的苦艾的香。
淼坚持要走。她终究不爱我。也无法接受我爱她。
淼要走我怎能不放手,我那么爱她。爱得那么卑微,那么无能为力。
之于淼,我解释不清这是不是爱情是我的苦与痛。我在自己总也理不清的次次感动中悲喜欢忧。也许,我早该习惯。可是淼的离开终究使我化作一片海上的泡沫,不再带有任何幻想与希望,只能在最后被庞大的周遭淹没。
我该怎么让淼相信我一直把她当亲人,当一只一直偎在我膝边不会离去,会用绒绒的毛毛温暖我身体的宠物小狗。我该怎么让她相信这份感情比所谓的"精神"都纯净。我该怎么让她明白我之所以那么疼爱小动物,只因为在它们那里我可以安安心心的付出一份永远都不会被拒绝的爱。我该怎么不让她害怕。
有爱是福。淼怎么会不懂得。
淼不再接我的电话。多少次我哽咽失声,在电话这头哭得昏昏沉沉,而后又从梦中哭醒过来......一个个的夜就这么无望地过。
我像是一个盲眼的孩子,溺在想念的分分秒秒里,看不到希望...... 淼说过永远也不会抛弃我的。淼说忘吧忘吧哪怕我把她忘了她也不会忘记我。淼答应过要在海边为我放养一只小海豚的......可她已经消失不见,剩她曾经疼过的人在这荒世望眼欲穿。可我望不穿这天空与城池,目光无法企及的地方:淼,你还好吗?
八月中旬一过,和淼就认识一年了。快乐的相处也有八个月,时间不能算短,毕竟分秒用心。
四个月的伤心与疼痛沉淀出一个愿望,就是能和淼做最普通的朋友。可淼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会,也不相信我的爱只是孩子一样单纯洁净的依恋,安全稳妥。
一切都已无从证明。这段感情,也许就仅仅只能是一个故事而已了。
如今,我把淼藏在了心底握成一个秘密,一段神话。今生不会再开启。我要淼幸福,也要我幸福。
如果还能相伴,我想那一定会是下辈子的事。只是希望淼不要忘了我,也不要忘记我的愿望:来世我们都做两只小小的老鼠。笨笨的相惜,呆呆的过日子,拙拙的依偎,傻傻的一起。即便大雪封山,还可以窝在暖暖的草堆紧紧的抱着……
(后记)
在去上海的列车上我激动又失落。我不知道美丽的上海于我究竟有多少繁华多少空虚。列车快进站时我看到一只鸟儿在远得接近恍惚的天际上下翻飞。是青鸟吧!是淼的化身。而我,已是那尾藏在泡沫底下仰望青鸟的鱼儿。
淼的名字有三重水,却无法豢养一尾小鱼。
曾经我以为森会长成一片茂密的树林成为我依身的地方。
曾经我以为我可以在淼柔软浩大的疼爱里生活下去。只要梦不醒来我们就都可以幸福。
可是,可是淼走了。带走了我仅剩的那一点热情,信任与勇气。我闭紧双眼不愿再看.......
森长成茂密的树林了么?
也许与我已经毫无关系。
在淼生活过的城市逗留了三天。每天我都拉着森的衣角从一条街走到另一条街。像是在寻找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是觉得茫然而沉重的空虚。
难道我在期盼什么?远远的一眼?别离前的拥抱?......
或许全都不是吧!因为淼离开上海已经一年多了。 那么,我究竟在干什么?
在上海无眠的一个夜里我守在电视机前哭着看完了一部电视剧的结尾-----
年轻的恋人不能在一起厮守。等到再次相见已经是37年以后。男人有一个家庭,女人则一生都未嫁过人,一个人辛辛苦苦带大了别人的孩子。时间的风霜雾了双眼,女人背转身哽咽的说:“在这个年龄还能见到你,我不再会遗憾了。”放下从来都不容易,我们总是需要一个理由。
我狠狠的咬着嘴唇,吮着流进嘴角的泪水。涩涩的有点难当,像生活中许多的无奈。
也许,等我白了头发,老了红颜,淼依旧是我心头打不开的结。
因为在这个世上能让你记恨的人不多,能让你惜爱的更是少。
淼是我疼爱受痛又舍不得恨的人。所以此生我应当记忆。
森一直站在我背后陪我望向南方。在上海的外滩,我握着电话颤颤的问他:“一个人的一生可以有多少个快乐的一小时。不知道花几元钱这一次我能不能买到属于我的也许是最后一次的快乐。”
那时候我正想打电话给淼。我已经无法继续困于思念里。我渴望靠近。哪怕只是飞蛾一扑随即陨身烟灭我也已经甘愿。
森依然站在我身后陪我观望南方。那时的灯火已经四方缭绕,静谧的江水一脸哀伤。
两个灯火通明的天空映亮了我们的脸。江边有多冷我已经不记得了,灯火有多暖我也想不起。我只记得森在我耳边轻轻地吐出一句话:“快乐不需要花钱去买。......忘记彼岸的背影。......它只会让你更加空虚。”
三天后森沉默的随我坐上了北回的列车。妖娆艳丽的上海滩终于可以在我身后化成一缕青烟飘散了。淼也终于化成一滴泪平静的落在我不可触摸的心的底层,悄悄结成一颗暗红的痣。
代远年湮。
也许一切都会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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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官 |
Re:左岸疼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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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1.31 21: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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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左岸,我们记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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