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有忠贞的年代(第二章) |
一个没有忠贞的年代
第二章
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是说不清的,爱情便是如此。爱情是什么?我一直认为,爱情是一种简单的情绪,毫无理由的,难辨是非的,变幻莫测的东西,说实话,我已经为人夫十多年了,应当对爱情这个字眼有很深的解读,可事与愿违,偏偏在即将走入不惑之年的时候,在爱情上触了礁,更令我迷惑不解的是,造成“触礁”的起因居然是曾经的亲密女友的介入。
一、
在哪家咖啡厅里,我和马晓燕俩人默默地喝酒,都希望对方能打破这个僵局。
“你过得好吗?”最终还是马晓燕打破了僵局。
“和大家一样,在为生活的必需品——金钱奔波。”我不知道怎么会对她说起这些。
“记得咱们分手时曾经说的那句话吗?‘好好活着’,我一直梦想着实现咱们彼此的这个约定,可我发现十几年过去了,我还是无法实现这个约定。”她仰头喝完了杯子里的最后一滴酒,便滑入舞厅里充满宣泄的人群中了。
舞池里有很多人,大家都在左右挤着,都在为彻底的宣泄而舞动着各种各样的身躯,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个身材极好的女孩跳得很投入,腰肢和臀部扭摆得很性感,看得出,她的年龄不大,虽然她化了很艳的妆。
不知什么时候,老贾回到了我面前。
老贾说,我知道我不应该让你们见面,可是我实在不忍心看着晓燕那么辛苦,其实小燕十年前就回到了兰州,而且是倾家荡产从南方回到兰州的。我说,她不是在南方有一个很不错的幼儿园吗?老贾说,算你有良心,还记得她有一个幼儿园,那你还应该记得她曾经专程从南方回来请你和她一起去南方经营这个幼儿园,可是她的这个愿望被你拒绝了。一气之下,她回到南方发誓永远不回来,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把自己嫁出去了,这次草率的婚姻让她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辛辛苦苦创下的事业被那个男人折腾光了之后,将她哄出了家门,在那里她实在混不下去了,这才回到了兰州……我问老贾,你早就知道这一切,老贾点了一下头,我问那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老贾说是晓燕不让告诉我。
我语塞了,“晓燕很早就知道你在报社做记者,也一直在关注你们的报社,她说你的文风比以前更加犀利也老到了许多。”老贾喝了一口酒接着说,“见天前她找到我,说一定要看看你。”
说话间,马晓燕从舞池回来了,而且又招呼服务生拿来了一扎啤酒。
我知道她根本不会喝酒,可是她根本不听我的劝阻,只是一个劲的和老贾拼酒,转眼间,马晓燕已经喝完四瓶黄河干啤,她开始不停地往返卫生间不停的呕吐,我知道她已经彻彻底底的醉了。
我体会过那种呕吐痛苦,那个时候都能让人产生死的想法。看她现在的样子,我的眼泪开始在眼睛里打转,毕竟,我曾经深爱过眼前的这个女人。“你现在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我搀着她从卫生间出来。
“我没有家,我现在哪里有什么家啊……”马晓燕边说,眼泪边哗哗地往下流,每一颗眼泪都是一个炸弹,在一滴一滴地震痛、撕裂着我的心。
“别这样好吗?”看她痛苦的样子,我有点于心不忍。
“你会在乎我吗?你根本不在乎……”
“我们回家好吗?”我将马晓燕塞进了出租车。
马晓燕的家在金港城,从西关打车要半个多小时才能到。
漆黑的天空似乎挂着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出租车从滨河路驶过,总能感觉到黄河里面漂浮上来的腥味和什么不知名却十分刺鼻的味道,兰州的城市污染在全国名列前茅,所以说能在晚上看到星星很不容易。
晓燕的家是一套三室一厅的屋子。
进了家,马晓燕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她要我去洗澡,说我洗完后她再洗。
等我洗澡出来的时候,客厅里的灯光变得昏暗下来,整间房子里只有沙发茶几上两枚刚刚点燃的红蜡烛发出忽明忽暗的微弱光亮。屋子里也平添了些许成熟女人的特殊味道,这种味道是我从来没有体味过的,在微弱的烛光映衬下,两杯红酒显得非常晶莹剔透,看着晓燕异样的眼神,我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冲动,觉得自己开始热血翻腾了。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静地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我思考着,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应该留下来。
半个多小时后,马晓燕裹着浴巾走了出来,依偎着我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闭着眼睛轻轻斜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木木地待着一动也不敢动……她的呼吸突然间变得急促起来,随后软在了我的怀里,我伏下头去,就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几乎可以看清她眼角的鱼尾纹。我们用手相互抚摩着对方,她的皮肤很好,虽然上了年纪,可一点也看不出来。
浴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滑落在了一边,她似乎在呢喃什么,我没听清楚,我也根本没心思去听清楚。
我把她放在了床上,晓燕闭着眼睛,一头长发散在一边……我自然而然吻她的唇,吻她的颈,吻她光滑的脊背……她媚眼轻闭、脸色胀红、舒服地呻吟着……
很快我们就恢复了当初的宁静,马晓燕翻身下床拿来已经倒好的红酒,我们相拥而卧,两个人都不说话,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马晓燕说她很久都没有这么快乐。
我说我们不应该这样的,我说我说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她说其实你没必要想这么多,不是吗?
我没说话,起来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默默地抽着香烟。
马晓燕裹着睡衣坐在我旁边。
不知什么时候,我昏昏地睡了过去,整个晚上,恶梦一个接着一个将我拉入永不能颠覆的深渊。
二、
早上起来已经是10点多了,这时马晓燕已经走了,她留了纸条给我说吃的东西都在冰箱里,要我吃完早点后好好去上班。
到报社已经11点多了,这在其他单位已经快下班了,好歹报社的管理比较松散,你只管说自己有线索去外边采访了,只要有稿子一切谎言都可以蒙混过去。
进了办公室社,我就开始翻腾以前写好了的还没有来得及发表的垃圾稿件,我一直把自己的许多新闻稿件称作垃圾,因为它里面所能给读者提供的信息不是旧的,就是假的,或者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这样的稿件现在充斥着兰州的各种报纸,我是天天写但绝对不会正儿八经阅读。
我慢慢腾腾地收拾东西,同事汪文远一脸的幸灾乐祸地对我说:“前几天的那篇稿子出了点事,老总可能要找你谈话。”
“找就找呗,为了什么破事啊!”我想了想最近没有捅什么篓子呀,就再问汪文远是哪篇稿子。
“就是批评运输集团打伤乘客的那篇啊!”
“哦,那篇稿子主任不是说已经摆平了吗?怎么又有问题了?”
“听说人家老总和咱们老总关系不错,直接找到咱们报社说什么报道失实了。”
“谢了。”我拿出香烟递地给了老汪,俩人刚把烟点上,就看见主任急匆匆地推门进来,没等我开口问出了什么事,主任就说:“李彦,那篇稿子不怪你,现在没事了,你一会到总编那里去解释一下就行了。”
“既然稿子没有问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不想去。
“就去解释一下!又没有人让你屈膝投降。”主任有点急了。
“我去就是了。”我下到了三楼推开了总编的门。
看见我进去,总编正襟危坐,毫无任何表情地说:“文章你写的没问题,也非常可观吗,”他不断地打着哈哈,让人浑身都感到难受,“作为媒体,吃饭是第一位的,所以我们不能和企业搞得太僵,我们要靠他们给我们投放广告啊,当然,这件事不能怪你,你做的是对的。”停了一停,他又说道,“现在的问题呢?就是我们再写一篇文章,刚好他们有个司机前天捡到了1000元,现在的人拾金不昧的已经很少了,作为媒体就要抓典型,树新风,拉动社会的好风气,对吧?这次还是你去吧!回头你和他们的刘总联系一下。
“这叫什么事,做记者简直就是傻逼干的。”想起即将必须进行的采访,我就觉得恶心,但我还得去。
再次见到运输集团的老总刘富是在两天后。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办公室等我,刘富个子不高,长得猪头猪脑,尤其脖子上有一大堆鼓起的肥肉真叫人恶心。我们寒暄几句,然后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我感觉很无聊,我随手翻看他办公室桌子上的报纸,他或许也感觉到了两个人的尴尬,便借口有个会议要主持,让办公室主管宣传的吴秘书安排我的采访。所谓的采访简单得要死,对于这样好人好事的吹捧文章,就是一个傻逼都能写出来,而且这种稿子根本不用我亲自动手,因为吴秘书早已经写好了新闻稿,我看了看,写得还像那么一回事。
本来我想完事就走,可刘经理非说要请我吃饭,既然盛情难却又有漂亮的女秘书陪同,何乐而不为呢?不就是吃顿饭吗,又吃不是死人。
刘富带我去了公司楼下的好世界大酒店,他选了个小包,点了满满一桌子菜,吃饭的时候,我真的没有一点食欲,只是和吴秘书开着不荤不素的玩笑,倒是刘富不仅谈兴甚浓,而且吃得也是不亦乐乎,大有横扫完全桌子的菜之势。席间,吴大富说了许多不打不相识之类的话,说什么以后还要和你们报社合作,对你们的报纸很有信心,我是一个有思想的人,以后一定能成大事等等一大堆废话,我低头吃菜,只是不时嗯上几句,刘富笑着从皮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了过来,我伸手一摸,知道里边起码有1000块。我说这样不好吧,回去领导知道后我不好交代,吴大富说我见外了,这是他想结交我这个朋友,和其他人没有关系,吴大富言之凿凿,态度认真,我虚伪地推辞几下就塞进了皮包。
这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吴大富非要用车送我,临走还再三叮咛稿子要我费心了,我说没事没事,放心就是了。回到报社,我将稿子丢给刚来的实习记者,告诉她一个字不改原文照发,到第二天见报后,我再没有看它一眼。
有人说过,男人不能有钱又有时间,如果两者都具备,不干坏事那就绝对有生理问题,或者是生理问题引起的心理问题,我觉得完全正确,我现在就是这种状况。
棘手的事情终于摆平了,而且兜里出乎意外地又多了几千块钱。于是,我四下联系狐朋狗友去K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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