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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止于至爱 收藏:0 回复:3 点击:3741 发表时间: 2004.12.31 09:37:51

二十楼的风景——一场关于知识分子的童话


  
  
  他们在风头浪尖处呐喊,他们在深渊暗涌中缄默;
  他们敏锐的感察文明,他们驽钝的坚定忠诚;
   他们信奉文化高于建制,他们膜拜信仰多于政治;
   他们谨言慎行却道出豪言壮语,他们豪言壮语却空留千古之恨;
   他们不畏强敌却陷于众人之下,他们不惧谬论却止于真理之前;
   他们坚守于战争唯恐于革命,他们重生于枪声轻命于猜忌;
  就是这样一群人在历史中走出一条异常曲折艰难的路,让我用笔触去诉说关于他们——知识分子的另类童话。
  
  
   一
  
   首先,知识分子是在黑暗狭小的楼梯中踽踽独行的攀登者。
  
   在通往二十楼的途中,黑暗和孤独包围了每一个攀登者。他们在不断增加的阶梯数中寻找着慰藉和快乐。他们被传说中的二十楼风景所诱惑。二十楼啊,何时能看见那真实的模样!这风景被前人一遍遍的描述和纠正……可都那么的不能去相信。眼见,只有眼见才能相信她的魅力!这个念头支持着他们去面对艰辛的攀登。墙上任何一处的机关都可能让他们前功尽弃,先人们的残骨更让他们毛骨悚然。他们还在跟不断发现的自身浅薄无知去战斗。他们不停的摒弃过去的自己,在前人的尸骨面前痛定思痛。这一次次思想上的撞击他们记不起得失,多疑,多疑,猛回头总是遗失,却找不到踪迹。得到的是什么,谁也说不清。每个楼梯的转角都让他们觉得无限接近和相距甚远。这相差一瞬的矛盾情绪折磨着他们,让他们越发敏感和神经质。
   没有旅伴的日子他们自言自语自说自话,思想在不停的厮杀或者交融,为什么这其中苦涩多于欢乐。些许自闭的性格就这样的留下影子。每每遇到同行者都是一番莫大的鼓舞,在他们眼中映射的自己和他们的身上拥有那么的相似和雷同。于是感慨良多,那来自各自不同入口的问题也就不重要起来。也许这楼中本是没有什么入口。每个共游的路口都变得亲切,每个险象环生都一起惊心动魄。两人可以亲如一人。当然也会又争吵,并且每一次都有可能变成最后一次。那关于二十楼风景的一处细节的不尽相同都是无法容忍。因为这个二十楼支持着他们。他们不允许怀疑。于是又在拂袖之后各奔东西。
   在途中有岔路通向驿站。在一些人看到驿站扭头便走的时候,很多人选择停留。哪怕只是怀着停留一刻的愿望却再也没有上路。停易行难。面对未知深邃道路的无知和无力让他们不在坚定,只是一杯热茶的暖意也足够成为理由,安逸代替信仰,哪怕他们离二十楼只差最后一级阶梯。
   二
  
   然后,知识分子扮演着二十楼的客人。
  
   当他们踉跄着步子看到世界在他们之前豁然开朗的时候,心情是那么的难以平复。忆起那些困苦,这些在这里最后一次放大然后微不足道。忆起那些旅友却是惋惜,也许两个人一起站在这里看到真正二十楼的风景都会变得释然。可很少人有释然的机会。偶有遇到友人的就激动的紧。然后是风景,高处让他们的视线远播。太多了,实在太多的风景。 一些人被缭乱的风景迷幻了眼睛,他们的眼里是一个又一个大大的惊叹号而不再是风景。一些人终于找到那个自己魂牵梦绕的风景,于是停下来,只是欣赏只是看,仿佛感官只剩下这双眼睛,可以不闻不问。风景变成了全部。
   一些人去观望来时的路,这些地方让他们吃尽了苦头。他们在这路上投入太多了。他们也无限的珍惜这样的付出。但是还是要给后来的人做点什么。那些还在努力攀登的人让他们看上去是那么的熟悉。也许只是让他们避开那些防不胜防的机关,是不是就好多了呢?
   一些人的更远,平地上的人更让他们担忧。站在这里很多问题都被暴露出来。而且这个二十楼的风景他们还想与平地人分享。
   于是,后两种人走上了下楼的路。
  
   三
  
   接下来,知识分子更像是个布道者。
  
   他们在为来路人指路避难,他们在驿站里平地中讲述二十楼的旖旎风景。他们想去告诉更多的人,二十楼的美妙。鼓励更多的人去攀登。他们拥有非凡的魅力。他们在平地人的羡慕的目光中侃侃而谈。那未知的风景一下子成了新鲜的玩意。布道者占了这风景的光,成了瞩目的焦点。但是他们也没有忘记他们的目的。除了传授那些在二十楼发现的问题。他们不会去思量这时平地人眼中复杂的目光,他们看到的是光明的未来,也许可以把所有的人都带到二十楼去,不过好像是很天真的想法,那么就让他们知道的更多吧。还有关于那些隐忧。他们意气风发。
  有些驿站人也开始贪恋众人的崇拜。凭着布道者的讲述和自己那近乎破灭的对梦幻风景的想象,再加上那些快要忘记干净的攀登过程,驿站人努力的详尽的叙述关于二十楼的风景。平地人好奇的追问却让一些驿站人露出破绽或者编出一个更加完美的谎言。拙劣的人变得粗俗或者更甚,鄙视着驿站人和布道人,更加不屑于二十楼的风景。他们不敢对抗平地人。虽然他们还不能不介怀这样的处境是平地人直接造成的。但是平地人毕竟是众人。人多惹不起。谎言人虽然开始的时候有些局促,但是渐渐摸透追问者的心里和自己察言观色的本事,他们总能描绘出听众想要的二十楼风景。这一点甚至应该让布道者感到汗颜。到最后谎言人自己也被那蒙蔽。仿佛真正到过二十楼的是自己而不是那些布道者。因为他们受到了更大的崇拜和平地人的信任。
  事情终于起了变化。当那个关于二十楼风景的话题渐渐淡出平地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平地人开始去谋划另一种消遣。特别是他们厌烦了布道者的说教并且不肯改正所谓的隐患的时候,特别是他们明知那无法名状的风景是无法企及的时候,失望沮丧之意开始萌芽。要知道人的聪明就在于会转移矛盾。
  于是愤怒的情绪一触即发。
  
   四
  知识分子变成消遣中的……众矢之的。
  
   导火线是拙劣的人放好了的。他们不想看到这些明晃晃的布道者在他们的面前接受崇拜。这些都是一把把的刀刺下来刺痛那曾经的梦想和宣告着他们的失败伪装。他们无法忍受这样的昭然若揭。他们开始传播另一种声音,二十楼没有风景。
   平地人等待这个声音等待了很久。他们不会傻瓜一样的抹煞这个声音,他们也不会去追究。对和错早就摆在那里。他们的厌烦和愤怒生长了那么久。他们只是要这样的一个借口。该是下一个消遣到来的时候的了。活动开筋骨,布道者的火刑架只差一点点柴了。
   谎言人也张狂尖锐起来。这消遣太不利于他们维护了这么久的真实谎言。他们也指向布道者。是的,就是他们。那些个真正到过二十楼的人。没有了他们就无所谓真。谎言人需要勿庸置疑的二十楼风景,坦然的谎言。
   布道者在突如其来中被绑在了火刑架,这个时候他们又拾起了多疑和敏感,越多的人被绑仿佛痛苦就会少了很多……被判变的平常。楼的入口的方位开始被追究。昔日的旅伴更让自己不安。变相的自卫变的普遍。蔓延,不停的蔓延……像是一场盛宴。
  
  一切再无安宁。也许一切本无安宁。
   只是,再无二十楼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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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泠春水泠泠春,
泠泠只流两水痕。
江边一鸟冲霄汉,
惊得雷雨坠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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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帖


回复人: 长空飞雁 Re:二十楼的风景——一场关于知识分子的童话 回复时间: 2005.01.03 10:38

    评得很有深度。
  如鲁迅等人似乎属于这类知识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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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风清雨扬 Re:二十楼的风景——一场关于知识分子的童话 回复时间: 2005.01.03 16:10

    优胜者固然可敬,但那虽然落后仍跑到终点不止的竞技者和见了这样的竞技者而肃然不笑的看客,乃是中国将来的脊梁。
   ----鲁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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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人: 赤贫之子 Re:二十楼的风景——一场关于知识分子的童话 回复时间: 2005.02.10 11:28

    文章让人心惊,世事让人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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