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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游离空间之外 收藏:1 回复:3 点击:4657 发表时间: 2002.09.19 17:51:31

偷窥*


   偷窥
  太阳沐浴到的地方便是没有我的地方,这是一个极限定理。以前。不谈以前,至少现在如此,以后还会连绵不断的延续到我生命的尽头。
  有人曾说过我是个怪异的女孩,外表快乐无比却拥有一个孤独自私忧虑的灵魂。其实,我自己也弄不清我究竟在思考向往追求什么,反正只明白快乐不是别人给予而需自己争取。人的灵魂与肉体的差异是显著的。米兰·昆德拉曾说,这是一个被畸形压缩了的世界,男人女人带着面具在跳舞,赤裸着身子在镜子前寻找那个叫“我”的人,灵魂如物质的飙升一般迅速离开人的肉体,自己突然对自己的躯体感到陌生。他的话是很不错的,不过,我想,倘真能如此,也算是种超脱吧?!很遗憾,我没那本事。
  
  我习惯倚在教室外过道的栏杆上窥看在我视野范围内的人。我可以通过无奈焦虑沮丧惊喜愉悦迷茫放纵害喜等等表情来揣测隐匿与他们内心的情感。世间每个人都是被上帝咬过一口的苹果,他们的思想总有空缺,看的出来,其他灵魂曾有该有也会有与我孤寂灵魂重合的时刻。
  
  杰,是一个被我偷窥的男孩,他给我的感觉总是很特别,除了有种怪异的,神秘的,朦胧的气息,最与众不同的是我无法判定他的情绪。我曾把我欣赏的男生分为两种极限,一类是乖乖男孩,传统性的,有内涵,喜好文学,凡事小心谨慎;要么,则是在拥挤的人流中颇为显眼的异端男孩。杰属于后者,他像众多苹果中的一颗酸柠檬。
  我喜欢在自称为“幽忧谷”的电脑室小小的放纵,随之宣泄,并且愿意玩拥有暴力血腥的游戏来找到失落感和安全感。我和杰的第一次相遇没有象浪漫小说中在咖啡厅或者其他什么美好的场所,仅仅在这个小城市狭窄,阴暗,闷热不堪的房子里。当时我和几个男生又聚在一块联网寻找虚拟刺杀所带来得刺激,作在我左边的陌生男孩也加盟了,我从屏幕上注意到他为自己取名,叫“杰”。杰在游戏中显得被动懒散,时常让人击中。我略带鄙夷的眼神瞟了他一眼,他正底着头,双手捂着脸,一头黑发如直线般垂直于地面,昏暗的灯光笼罩着静止的他。这画面轻易的刻在了我的脑海中。
  
  初次的相逢大抵于我并无无某种程度上特定的意义,直到在校园里晃见记忆中的头发时才又留意他。
  最初看到杰弹吉他,是在学校的花园中。他埋着头,碎发垂下来洒在脸上,手摆弄着乐器。那一幕如同齐藤千绘笔下的主角给我带来尤为真挚的触动,我无需掩饰的溶入了。
  大约是杰弹吉他的缘故,曾一度使我更加的偏爱摇滚。深夜里听摇滚,是我很眷恋的事,就是唱机上的转针都可以让我超脱。我的思绪溶化在乐声中,有股安妮形容的呐喊和愤怒,颓废和发泄混杂的摇滚变成一双手搅起蓝色血液的震动。而且我还在虚幻的感到极端男孩的特殊。
  不知从哪个零点起,我开始在人群蠕动中搜寻杰的身影。细长柔顺的黑碎发伴随着他单调动感步伐飞扬,聚成我眼神与心神的汇集点。然而,我的寻找近乎是徒劳的,他只会在不经意间闪入我的眼帘,带给我莫大的欣喜与安慰。人的第六感毋庸置疑,我肯定此定律的同时以失去判断我能否向他输送自己信息的功能了。慢慢的,我学会了深夜两点冲杯浓咖啡,任凭CD机里的洗涤我沉没而肆意的灵魂,想象他的细碎破裂的画面。
  我和杰偶遇最多的地方是校门口的楼梯上。每一次的巧遇,或迎面亦或同向而行,我都保持着少有的 冷酷与成熟的态度品析着喧嚣中流露的平静。我觉得这情景类似于《花样年华》中张曼玉和梁朝伟在梯口遇见的情节,象导演习惯用一个场景来不断的重复演绎,以突出他们无形间流露的心动。遗憾的是,他们懦弱的对待了爱情,让所谓的花样年华栓住了行动:还有思维,泯灭了他们的爱情,使他们的心孤独一生。我也是趋于平淡的人,实在不想引起无聊的波动,宁愿用冷淡来洗刷固执的跳跃的因素滋生,所以我们注视彼此的时刻都以冷淡的空白的眼神面对。
  
  杰的举动使我越发爱发呆,它让我在即使没有可被我观察的人的情况下,依然会靠在栏杆上,想我无精神依托点的东西。直至某天察觉直角那边的他也酷爱站在过道上。
  他双手俯在栏杆上,埋下头安静的俯看操场,顺畅的头发依然是掩住他的脸的,阳光照射着他,我注视着他,注视着他无可比拟的发。这时他会突然转身走进教室。我始终猜不到他的心境,并且会把我腐蚀变质的感情完全抛弃,唯剩清新悠然。
  我总是坐在窗边,聆听游鸿明的歌声,偷看杰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听《寻你》的时候恰好踢足球奔跑的身影,就更别有一番滋味。安妮写过,歌词是混浊的眼泪,等尘埃落定,析出的是透明。
  或许他的直觉发现了我,竟也回头看我,彼此逐渐熟悉对方的眼神。不知怎的,太阳也越发愿意赐予他一分温存,我确实不想失去一份超脱的感受只好无奈的在阳光中用淡淡的目光审视他。
  
  岁月递增,我的情感界限总是在希望和失望的缝隙间徘徊。
  我不得不重新整理杰留给我的柠檬味,才发现我对他的FEELING是微妙的,任何人都难以诠释,包括我自己。我想我是不甘于有亮丽鲜艳色彩着装的人,我沉迷收敛惨淡的冷色调我永远追求 最单一朴素的形式,不受拘束。杰的个性化太浓,完全不适合我,我更不想去深入细致的接触他。我惟有的决定就是把对杰的极限情感放入冰冻的心灵深处,让它裸露在自己的灵魂面前,所以,它将陪着我 的极限定理无止境的蔓延。『原创』(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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